两人的交流仅限于天鹅给他讲题,似乎讲题才能开启对方的话匣子。也因为讲题,江南的成绩提高地很快,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进步,唐文慧每天脸上笑得跟花似的,江南的进步让她看到了熊孩子的曙光。
几个月时间转瞬即逝,这天考完期末最后一科,王珩回教室里收拾课本,他收拾的很慢,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收拾的间隙他往窗外瞄了一眼,门口挤满了接送学生的私家车和校车,操场上的同学们往校门口蜂拥而去,像归巢的小鸟。
此时,外面的天阴了下来,太阳是个胆小鬼,乌云一黑脸,它就躲。天空里洋洋洒洒地飘着大片雪花,晃晃悠悠地像喝醉酒似的晃悠半天才落地。过了一会儿,雪花缩小了,像被施了魔法,同时雪也更密了,风更大了,雪没了方向四处乱飞。
王珩见窗外的情形,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他现在是一只没有家的雏鹰,没有地方可去,除了那所空荡荡的房子。但是他不敢去,去了他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整个人又被扔进记忆的泥沼,越陷越深。
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回忆里,现在的他只能向前看,不能有一丝犹豫和退步,所有阻碍前进步伐的干扰都要通通斩断。他没有依靠,只能靠自己才能立足,才能活下去。
他收拾完书包,呆坐在椅子上,愣了会儿神,又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他想哭,但是忍住了,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因此眼角红了半天,仍没有眼泪流下。他深刻的认识到不管他流多少泪,也改变不了现状,因为这就是现实。现实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被吓得一下子坐直了,脊背都跟着紧绷起来。
江南被他的陡然动作吓了一跳,脸上带着错愕,原来准备好要说的话,全被吓散了。
半晌他才说:“跟我回去吧!我爸妈在家正等着你呢。”他见王珩还呆坐着,直接拿起对方的书包,他想去拉对方,但是他不敢。只能厚着脸皮站对方面前等。他下定决心对方不走,他也不走,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不信对方不跟他走。这种方法虽然蠢,但是很多时候都能起到效果。而且他断定对方不会让他妈妈等太久。果然过了一会儿,对方嘴里应了一声,起身跟他出了校门。
门口,唐文慧已经开车在等着了,江南拉开了后面车座的门,让王珩先上了车,自己才上去。
唐文慧在后视镜里望着后座上的王珩,“小珩啊!以后来阿姨家住吧,这样阿姨也方便照顾你。你就放心在阿姨家住下,要不江南一个我也是照顾,两个就是顺便,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自己在学校,阿姨也不放心。而且你妈妈也交代了,来阿姨家吧?好不好?”
王珩坐在后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江南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肉快笑裂开了,但是绷着面皮硬是撑着没笑出来,但大脑里已放了无数颗礼花。
王珩自此在江南家住下,江南父亲江广汉并没有在家呆几天,因为有秘密勘测任务突然又走了。
唐文慧是一家派出所的户籍警,平时还要上班。因此寒假家里只有江南和王珩两人。
每个假期,江南几乎都是和江胜舟一起度过的。这个寒假,江南在家呆得老老实实,除了接王珩下课。王珩一周两节毛笔课,剩下三天竞赛课,早上唐文慧把他送到上课地方,她再去上班。本来唐文慧要接的,但是江南自动请缨,所以改成他接。王珩听完这个安排,像看智障似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需要人接。”王珩瞥了他一眼。
“不行,我妈不放心。”江南厚着脸皮煞有介事地说。
这天周日,王珩没有课,在家刷了一上午竞赛卷子,江南写了一上午的学校作业,练了一会儿字,最后去找王珩讲题。
江胜舟在家写完了作业,琢磨着他这弟弟放寒假也没见人影,他拿着江盈盈给邮寄的巧克力和零食,敲了门。休息日,唐文慧也在家,开门一见是江胜舟,便直接让进了门。
“大姑,江南呢?”江胜舟问。
“楼上写作业呢!”唐文慧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江胜舟嘀咕。
他换了鞋,“噔噔噔”地直接上了楼,江南卧室没人,他直接推开另一扇卧室的门,里面两人吓了一跳。王珩也在,这让他愣了一下。两个人正在讲题,江南坐在椅子上,王珩坐在床上,两人都穿着家居服,江南穿了一件胸前带熊图案的黄褐色家居服,王珩的则是带熊猫图案的白色家居服。
见两人的穿着,江胜舟咂了咂嘴,“大姑这审美眼光一直没提高。”因此他一开门就直接来了一句,“我好像进了动物园。”
王珩听见对方这么说,抬头瞅了瞅江南的衣服,又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衣服,太阳穴的神经跳了跳,“唐阿姨的审美……”
江南更直接,本来要说“滚”字,见天鹅在旁边,直接一巴掌奔江胜舟去了。
王珩只知道校霸在学校的厉害,还不知道校霸在家能被江南打的抱头鼠窜,这场景有点好看,他饶有兴趣地看热闹似的看了半天。
江胜舟最后被打地直讨饶,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地说,“亲哥,下手这么狠,亏我还想着给你拿零食。”说完把零食放在了书桌上。
“谁让你嘴欠来着。”江南回。他打开江胜舟拿来的巧克力袋子,拿出一块白色的递给王珩。
“怎么不递给我一块。”江胜舟见状问。
“你这人高马大的不用吃了。”江南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江胜舟只知道王珩这个人,但是和王珩并不熟。他坐在椅子上喘气的功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对方。他知道这个人还是从江盈盈嘴里知道的。江盈盈把人夸上了天,什么学习好、长得帅、性格好各类夸奖的词全用上了。今日一见,帅真是没得说,皮肤是真好,个子也不矮,重点还学习好,挺难得。他暗暗地观察了一会儿。江南眼尖,见状介绍道:“哥,我家新成员。以后别人欺负他,你也得帮忙揍回去,要不你这校霸白当了,我都瞧不起你。”江南不仅强调一下,还用言语激了激。
江胜舟见江南这么一说,拍着胸脯:“放心,以后王珩就是你舟哥罩着了。”
闻言,王珩嘴角弯了弯,说了一句,“谢谢!”
这个表情没逃过江南的眼睛,“原来天鹅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还特别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笑剧场
高中篇
江南:你买的冰红茶?
王珩:嗯!
江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王珩:上次我买四瓶,你先拿的冰红茶。
江南:……
第52章 忆当年 --同床异梦
三人在卧室玩了一会,江胜舟觉得无聊,便出主意道:“咱们去滑冰吧?”江南犹豫了一下,他很想去,已经很久没出去了,但是他担心王珩不去。于是他抬头望了望王珩,“你去吗?”
又问:“会滑冰吗?”
王珩见对方迟疑的表情,思考了几秒,说:“会。你想去?”
江南兴奋地点了点头,“你的脚多大码?你个头和我差不多,没准我的鞋你能穿,我给你拿鞋,我有两双。”
“39 。”王珩答。
江胜舟见江南的狗腿样子一顿头疼。江南和王珩两人忙着换衣服和准备鞋子,江胜舟独自先下楼在沙发上等着,顺便又和唐文慧说了一声。
不久,两人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听说三人要去滑冰,唐文慧要穿衣服出门送他们,被江胜舟拦住了,“大姑,我们打车去,您不用下楼了。”
唐文慧知道孩子大了,不愿意让大人跟着,听侄子这么说也没坚持,随他们去。
三人出了门,江胜舟一副大少爷做派,到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打的去了体院。体院假期训练的人也很多,不过今天恰巧人少,三人在长凳上换了鞋,存进了柜子,便互相扶着进了冰场。
“王珩,鞋穿着不小吧?”江南问。
“正好,就是要适应一会儿。”王珩答。
江南有点儿不放心,他不知道王珩体育方面情况怎么样,只知道他体育课是真不怎么积极。
王珩试着滑了滑,江南在旁边一直盯着丝毫未敢放松。江胜舟见他俩磨磨蹭蹭地早没了耐心,直接打了声招呼,“我先去滑两圈,你俩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