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警察一边开车一边问他:“队长,您觉得这次可以结案了吗?”
队长意味不明的哼了声,良久后叹道:“难啊。”
事关赵家,而赵家背后的势力若是那么容易便被警察揪住,又怎么会有他们金盆洗手这一说?
早几十年就被逮到局子里去了。
——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直到天明。
天空还蒙蒙亮的时候,梅千鹤调的闹钟便在床头柜震动不止。
“沈遇,起床了。”
梅千鹤伸手关掉闹钟,沙哑的喊了声沈遇,过了几秒钟没有听到他的动静,便把被子揭开一条缝,虚着眼睛看向对面的床。
床上铺的平平整整,并没有沈遇的身影。
竟然起的这么早!
梅千鹤还以为他在洗漱,转而便想继续睡,却越睡越清醒,索性直接起来了。
洗手间的灯没有开,他敲了敲,里面没人。
“沈遇。”梅千鹤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复,“该不会已经去学校了吧。”
以前沈遇不论去哪里都会提前和他说一声的,今天突然不声不响的走了,他一时之间竟然有那么点不知何谓的情绪。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梅千鹤摇头将那丝情绪丢掉。
然而他刚刷完牙,就看到沈遇带着一身水汽从外面进来。
精致漂亮的眉眼看到他立刻笑开,长睫上的水珠都在熠熠生辉。
梅千鹤顿了下,目光下移,看见沈遇手里包装完整的饼还在冒着热气。
沈遇边把包装纸袋一点点撕开,边走过来,喂到他的嘴边:“你最喜欢的手抓饼。”
梅千鹤挑眉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手抓饼?”
沈遇笑意盎然道:“你喜欢的一切我都知道。”
闻言,梅千鹤垂下眸子,心尖微颤,随后轻轻扯了扯嘴角,就着沈遇的手咬了一口。
他赞道:“是我们学校门口那家的。”
大学四年,他曾无数次吃过校门口那家店的手抓饼,因此第一口就尝出来了。那家店因着口味独特,深受广大学子喜爱,几乎每天早上都要排上二十多分钟的队才能买到。
不过,记忆里关于手抓饼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饼,而是徐斯奎。自从高考之后,他便习惯了睡懒觉,因此他大学四年里吃的手抓饼几乎都是徐斯奎排队给他买的。
怎么说也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仅陪他吃地摊小吃,还愿意花费时间默默的为他排队买早餐,而他却对此习以为常……说起来,真的是很浪漫的爱情了。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他也仍然能感受到当时那一刻甜蜜的幸福,鼻尖有点发酸,他很想硬气的说一声“可惜我现在不喜欢了”,可他无法欺骗自己。
毕竟饼是真的好吃。
尽管心里微微酸软发涨,但他的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
梅千鹤从沈遇手中接过,顺手从洗漱台上取了条毛巾搭在沈遇头上,边吃边问:“外面雨很大吗?”
“很大。”沈遇随便擦了下,指着门口道:“那里有伞,等会儿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
梅千鹤“嗯”了声,抬起下巴指了指手机,“友情提醒,你上早自习快要迟到了。”
沈遇道了声“好”,把帕子放回去,对梅千鹤道,“那我走了。”
说完,他懊恼的皱了下眉,似乎不太喜欢这句话,改口道:“我先出去了。”
吃完早餐,距离学院行政班的工作时间还早,外间雨也大,梅千鹤睡了个回笼觉才去学校。
下着雨不方便骑自行车,他便撑着伞步行去学校。
这一天工作比较清闲,办公室里就他一人,闲得无聊之时收到了一封邮件,是邀请他去试戏的。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都用来琢磨这个剧本了,最后和导演沟通,确定了试戏的时间。
周二那天晚上,梅千鹤退了房回家,照常做饭洗澡打扫卫生,并没有发现家里有什么变化,唯一不解的是,他记得他走之前的被套好像不是现在这一套。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毕竟生活中类似似是而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隔壁邻居见他在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小鹤!”
梅千鹤应了一声,“哎。”
邻居便是之前的清洁工阿姨,看见梅千鹤走出来,她热情又八卦的问:“前天晚上你家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我看到有警察从你家出来咧?”
梅千鹤不解道:“警察?”
阿姨说:“是啊,我还看到警察带走了两个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和你家那小孩呢,后来仔细一想,发现身形对不上啊!”
梅千鹤:“……您应该记错了吧,前天晚上我和沈遇都不在家,警方也没有联系过我。”
“诶?”阿姨迷惑了,“不会吧……难不成真是我记迷糊了?”
阿姨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可能是我睡懵了吧,你别介意啊……”
梅千鹤道:“没关系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梅千鹤却想起了被套的事。他回到卧室,在衣柜里翻找印象里的那套被褥,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
最后,他去阳台给花草浇水的时候,无意间仰头一看,他翻来覆去寻找的那套被褥就在他的头顶招手。
梅千鹤:“……”
多半是沈遇洗的。可是,这套被褥不是刚换上不久么?
第31章
对于邻居说的事,梅千鹤心里存了一分疑惑,由于没有证据而不得不暂时放下。
第二天是毕业答辩,他早早地起了床去学校。
江邵舒和三个室友已经在教室等候了。他们毕业论文选的是同一个导师,因此答辩的时候也被分到了同一个组。
江邵舒一如既往话唠:“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另一个室友附和道:“我也紧张。”
几人都穿着一身正黑色的正装,别人穿着像卖保险的,而他们穿着却像是一群去谈收购的霸道总裁,个个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俱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毕业答辩也算得上是人生路上的里程碑了,所有人都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好在最后关头给档案里添上一笔不光彩的记录,激动害怕是难免的。
当然,严格来说,梅千鹤在现实世界和记忆里已经经历了两次,对于这一场景本应该驾轻就熟,但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他的内心仍然会升起一股敬重之情。
江邵舒眼珠子转了一圈,问道:“等会儿谁先上啊?”
室友C道:“听说是按学号来的。”
东北室友不怀好意的呼噜了一把江邵舒的脑袋,“怕什么,你肯定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江邵舒怒目而视,一把拍掉他的手,转而幸灾乐祸对梅千鹤道:“小羽毛,那你肯定是第一个。”
梅千鹤也呼撸了他一把,淡声道:“别怕,哥哥们在前面给你开道。”
“唉,可我还是好紧张。”江邵舒愁眉苦脸的,早知道就不该去拍戏的,搞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毕业答辩。
说到底,紧张的一部分根源还是在于对自己实力的不自信。
答辩的顺序果然是按照学号排的,梅千鹤在第一个,几位导师浏览了一下他的论文,根据内容轮流提了一轮问题,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提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他之前准备过的,所以整个过程其实很轻松。
梅千鹤答完之后,导师接着叫下一个学号。
江邵舒在桌子下推了推东北室友的腿,小声道:“到你了。”
东北室友起身理了理领子,转身时毫不犹豫地在江邵舒脑袋上摸了一把。
凭什么小羽毛可以摸不让他摸?不让他摸他偏要摸!
江邵舒嘀咕了一声:“神经。”
没多久,东北室友也答完出来了,走出教学楼,在绿茵茵的草坪里看到了晒太阳发呆的梅千鹤。
“想什么呢?”东北室友走上前在梅千鹤旁边坐下。
梅千鹤闭着眼睛道:“放空中……”
东北室友与他相处了几年,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发会呆,用梅千鹤的话来说,就是“清空所有令人烦恼的情绪,保持开心每一天。”
东北室友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碧空,心里却不合时宜的生出淡淡愁绪。
“有个问题或许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和徐斯奎之间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