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八卦,孟菲菲打了个哈欠,将将想睡,便听得有士兵来报:“启禀将军,我军粮草在途中遇袭。”
陆煜泽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饶是孟菲菲这个军事白痴也知晓,粮草在行军打仗时的重要性,故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
如今粮草供应出了问题,看来陆煜泽,奥不,我们的麻烦大了。孟菲菲不由得想道。见陆煜泽和刘枫弈都愁眉不展,孟菲菲也很焦虑。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说道:“莽荒山下虽然百姓较少,但也有一些曾被流放在此的家族在此生活,倒不如先向这些百姓借些粮草,等军粮补给后再归还。”
“现下只能如此一试了。只是百姓粮食本就不多,对行军打仗来说,这些粮食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啊!看来此仗势要速战速决了。”陆煜泽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瓦斯王子既然突袭了我军粮草,已是占了先机,我军想要速战速决绝非易事,战事一度陷入胶着。
陆煜泽眼看粮草越来越匮乏,心中焦虑不已,成天苦思瞑想,无法安睡。终在一次两军对战中,疲惫不堪的他受了伤,为免动摇军心,却不敢声张。回到营中,孟菲菲看到伤口汩汩流血,吓得眼泪直流。陆煜泽却对她说:“别怕,我没事!切不可声张!”
孟菲菲含泪点头,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忽地想到这么大的伤口光包扎大概不行吧!于是说道:“这得缝合啊!”陆煜泽指了指床头的针线说道:“你来替我缝!”
孟菲菲从没缝过伤口,已然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孟菲菲忽然好希望自己前世是个医生,那该多好。
只见陆煜泽坚定地道:“菲菲别怕,你就当是缝衣服便好!”孟菲菲破涕为笑,此番境地还能同她说笑,她也是不得不服。赶紧拿过针线,虽不是医生,孟菲菲却也知道这阵这线,这都得消毒啊,否则感染了可不好。于是问道:“有酒吗?”
陆煜泽一听讶然,望了她一眼道:“酒虽能使人缓解疼痛,但此时此刻我不能喝。如此便缝吧!”原来他以为孟菲菲是要酒来给他喝。孟菲菲扶了扶额头说:“不,不是给你喝的,我只是想给针线消毒。”
“消毒?何为消毒?”陆煜泽道。
孟菲菲深感与古人无法交流,孟菲菲看着陆煜泽按着伤口的手上全是血,更加焦虑,也懒得同他解释,又道:“酒!”
陆煜泽指了指桌下道:“还有两壶!”
孟菲菲也不知道这酒浓度怎样,能不能代替酒精,总之死马当活马医了。
等孟菲菲颤抖着手替陆煜泽缝好伤口,已是满头大汗。遂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继续给他包扎了一番。
陆煜泽不愧是自小打仗的,缝合伤口的时候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头。缝完还不死心地问她:“消毒为何物?”
孟菲菲此刻真想把他打晕了事。
却没曾想,到了半夜,这家伙居然发起高烧来了。孟菲菲手忙脚乱地又是给他擦身又是给他敷额头,烧却一直未退。屋漏偏逢连夜雨,灯忽然也灭了,大约是油用尽了。
这可怎么是好,孟菲菲心想,都怪自己平时不关心这些事情,原来这些琐事都有小鱼操心,如今她却有点懊悔自己不懂生活。黑暗中摸到之前消毒用的酒瓶子,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它了,今儿便拿这酒掌个灯吧!好在读书时,科学课上做过酒精灯。
孟菲菲借着皎洁的月光,就这么直接拿酒瓶子做了一盏灯。因心里担心正在发烧的陆煜泽,灯做得不十分美观,好在,动手能力还在,灯还能用。
没想到陆煜泽这高烧来势汹汹,直到天将亮才稍稍好转一些。累得孟菲菲腰也酸来背也疼,还十分担忧,若是他一直不好,如今战事又吃紧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来什么。翌日一早,才刚有点起色的陆煜泽又浑身发烫了起来。孟菲菲真是欲哭无泪。
正焦头烂额之时,刘枫弈咋咋乎乎地进来说道:“三哥!这粮草迟迟未……”话未说完却见孟菲菲一脸忧愁地瞅着他,并用手指放到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轻声道:“你三哥发着热呢!可万不能声张!”
刘枫弈听完叹了口气轻声道:“这,这,这仗没法打了。粮草粮草没有,这主将却病了!”孟菲菲一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问道:“营中可有会莽语的兵士?”
刘枫弈道:“自然有!此处离莽原不远,当地的百姓经常与莽人打交道,军中便也有懂莽语的人。”
孟菲菲思索片刻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你且说与我听听!”刘枫弈好奇道。
孟菲菲将办法说了,这法子她其实原也想过,只是怕帮倒忙不敢说,如今也只能勉强一试了。没想到说完之后,刘枫弈却道:“好小子,脑袋挺好使呀!不管能不能成事!且先试试再说!”便匆匆走了。
☆、第十二章 无巧不成书
陆煜泽的高烧反反复复发了两天,不仅如此,烧退后人却一直未醒,可吓坏了孟菲菲,若是被她这胡乱“医治”一番治死了可不得了。
本想等刘枫弈来了叫他偷偷寻来军医瞧一瞧。却是左等右等没等来。
不仅这小子没来,其他几个副将也没瞧见。她又不敢冒冒然出去寻人。只好继续守着陆煜泽。
直等到晚上,陆煜泽却醒了。
好巧不巧,陆煜泽刚醒,刘枫弈便跑进来一把抱起孟菲菲边转圈边道:“夏威,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孟菲菲被她转得头晕眼花,刚想让他放她下来。却听见陆煜泽沉声道:“枫弈!”
刘枫弈见陆煜泽已然醒了,欣喜地说道:“三哥!此次我们大获全胜,全仗夏威小弟的妙招!”
陆煜泽看了一眼孟菲菲好奇地道:“奥?是何妙招?说来听听!”
“昨儿你正发热,夏威小弟便令我寻一能说莽语的手下,去敌营假传消息称莽王重病,令瓦斯皇子速速回莽京北济格!瓦斯王子信以为真,只带了几个亲兵便连夜赶回莽京。这时我军便趁其不备突袭大莽军营,杀了他个措手不及,还把敌军粮草尽数带回。”
刘枫弈说得口沫横飞,只见他随手抓起一杯凉水一饮而尽又道:“不知这瓦斯王子行到半路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会作何反应!”
说完哈哈一笑又道:“你这小子有时看着木头木脑,反应迟钝,有时还挺厉害!”说完用力拍了一记孟菲菲的肩旁,害得孟菲菲差点被他拍到桌子底下去!
看见孟菲菲一脸窘迫的样子,刘枫弈又哈哈笑道:“夏威小弟,你也忒柔弱,怎的跟个女子似的!”
孟菲菲刚想说别闹了!却听见陆煜泽道:“枫弈,不得胡闹!如今战事既已结束,不日我等便要速速回洛城复命!你且先与众副将准备一番!”
“三哥!可你这身体还经不起折腾!不然等你恢复些再启程?”刘枫弈说道。
“不可!军中病员伤员不止本王一人,有些病患还需回洛城医治,切不能耽搁。”陆煜泽皱着眉头沉声道。
待刘枫弈走出营帐,陆煜泽便看了一眼菲菲道:“瞧你这双眼睛,可是两夜未睡?”
孟菲菲这才想起,她确是两夜未能好好睡觉,只在陆煜泽退烧的间隙打了几个盹。这时仗也打完了,陆煜泽也醒了。她只觉得累坏了。便窝进地铺对陆煜泽说道:“我这便小睡一会儿!”
陆煜泽看着孟菲菲在不远处的地铺里安然入睡,不禁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
来时孟菲菲晕马车晕了一路,没想回去时却并没想象中难受。陆煜泽笑说:“那是自然,来时日夜兼程,回去大可不必,且行且息。”
回到洛城已是初夏。军队驻扎在洛城郊外,只余陆煜泽和一众将领回城复命。
马车缓缓驶入洛城城门,一派繁华。若说莽荒山的夏天是泼了墨的山水画,那洛城的夏天便是细腻的工笔画,一砖一瓦一人,一花一草一木,都透着精致感。
不过孟菲菲已然无心欣赏,她只想尽快回家好见见许久未见的小鱼,让小鱼给她准备一桶热热的洗澡水,一顿可口的饭菜。
怀王府内没有正妃,也没有当家主母。
传言怀王的母亲夏氏乃旧年先帝御驾亲征时带回的俘虏,原是南夏王朝八公主夏倾城,这位公主不仅风华绝代,且武艺谋略不输男儿,故常女扮男装上阵杀敌,却成了当时骁勇善战的镇国将军孟嘉译的手下败将。后由先帝带回,封为夏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