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可奈何只能抱着不断战栗叫喊的女儿痛哭,女人的贞洁何其重要,如果被众人知道了,她女儿的下半辈子还怎么活。
可若是嫁过去,女儿就得嫁给一个强暴她的禽兽,女儿的幸福也是全毁了,她还没想好对策,只能安慰女儿不会有事的。
可次日她醒来时,却是不见了女儿的身影,她把整个家都翻了个遍,最后在院里的井中发现了她。
☆、夜叉婆婆
将女儿捞上来后,她的身体早已冰冷透骨了。
她绝望的抱着女儿的尸体失声痛哭,她女儿才十五岁,还没行及笄之礼,一条命就这样断送在了这里。
命运是何其的不公,更不公的是她还不能声张出去,只能谎称女儿失足落水,转眼却看着那畜生继续招摇过市。
她心有不甘,凭什么这畜生害了人,还能这般安然自在,所以她便趁这畜生喝醉了酒身旁无人,用改造的傀儡人杀了他,并剥了他这身人皮,一个畜生怎配用这身人皮呢。
“事情便是如此,子辰,这就是你娘当年亲口告诉我的!我答应过她绝对不会再让其他人知晓,但我真的没料到这件事会让你入了魔障。”梁大人眼里充斥着无奈跟痛惜。
“这畜生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为何张大娘不报官将此人抓起来?”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赶了回来,似听到了这事情经过,徐清远气愤不已道。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大概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又是问道:“你们都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徐清远一直生活在乌龙山里,从没来过人界,很多东西也难怪他不知道。
我作为他的长辈便是好心提醒道,“天元国没有这种律法,就算报官也不能将他治罪,他最多是赔些银两罢了。”
而且张家姑娘是自杀而亡,就算去报官也不能以杀人罪将其惩处,反而会让张家姑娘的名声受损,死后都被人唾骂不贞□□。
也是如此张大娘才被逼走上了绝路,没人能为她女儿主持公道,那她便自己来主持公道。
“怎么会这样?阿姐当年原来不是失足落水才溺死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生了病,阿爹就不会出远门,阿姐也就不会出事了!”张子辰跪倒在地,心如死灰般的喃喃自语着。
是他的错吗?若不是家中男人不在,她们母女不会被欺凌至此,可这样的事谁又能算的准呢!
我总觉得最归根结底的缘由根本不仅仅只在于人,而在于这个世间,在于这世间一切的不平等。
若是这世间男女平等,律法对于男女的保护一视同仁,那恶人根本不敢如此猖狂,若是这世间男女平等,众人根本不会对失贞的女人心怀歧视,张家姑娘仍然可以好好度过自己的余生。
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那些事,心里叹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也未见得有何改变。
“若是夜叉婆婆还在的话,这场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沉默许久,梁诗诗忽然感慨道。
夜叉婆婆?这是什么妖怪,取的这名字可真够个性。
“这夜叉婆婆是谁?”徐清远性子耿直,率先问出了我心底的疑惑。
“她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百年前有个妖怪,她极喜爱插手人间之事,常常锄强扶弱,保护受苦难折磨的女人们,救她们脱离苦海,教她们自力更生。”梁诗诗说着,眼底不由自主露出敬仰之色。
徐清远听闻讶异道:“竟还有这样的妖怪?真是怪哉!她做着菩萨才会做的善事,不该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吗?为什么反而被叫做夜叉婆婆?”
小远这孩子深得我心,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梁诗诗思索片刻道:“这个…我之前看过一本异志,上面说夜叉婆婆面目狰狞丑陋,又自称活了好几百年,所以便称她为夜叉婆婆了,但她实际上是长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就这!就因为这?我哪里狰狞丑陋了,虽然我收拾人的样子是凶残了那么点,但我原本的样子哪里够的上跟丑挂钩了!还有我是活了很多年,但我哪里看着像婆婆了!
果然这世上大多谣传都是假的,都是不可信的。
这夜叉婆婆就是我,当年我活的太长久总爱管闲事,总希冀别人能得到我当年未曾得到的,有人拔刀相助,能改变坎坷的命运,最终得以重获新生。
虽也挽救了不少女子的性命,但在这漫漫长河里,也终究不过是莹莹微光而已。
我救不了所有可怜女子,也管不了所有不公之事。
***
那日后,张屠夫之子张子辰便被关押进了死牢,他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不管他有何理由,他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说来张屠夫一家已经够惨了,现在唯一的儿子却也是保不住了,这结果难免让人唏嘘,不过我觉得这对张子辰来说或许是个好结局,他终于能解脱了,他终于可以去跟家人团聚了。
至于我们,在临湘休整了一天后,便又赶忙启程了。
一切还是如故,只是这一行四人变成了一行五人。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正文20章跟24章中间漏了一章,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内容已经补好了,之前看过那几章的亲们可以重新再去看一遍!
ps:临湘这里告一段落,后面的剧情更精彩,男主戏份会变多,喜欢的朋友请收藏评论哟!
☆、机关世家
县令大人的千金梁诗诗也跟着我们一同离开了临湘县,照她的话说,活了二十多年她想出去看一看。
刚听到她这打算时,我们是婉言拒绝的,毕竟我们此行危险重重,实在不方便带上她。
但次日梁诗诗不知如何捣鼓出了一个加大版的傀儡,还在我们面前展示了它的威力,再加上她手中精巧的□□暗器,我们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梁大人他也同意,虽然他看起来很舍不得的样子,但他还是选择支持梁诗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离开临湘县的路上,我们也了解到梁诗诗为何如此擅长机关之术,原来她母亲出自机关世家钟离氏,她外公是人族赫赫有名的机关大师钟离珩。
这个钟离珩我是没听过的,莫约是在我死了之后才出生的,不过这机关世家钟离氏我倒是有所耳闻,也不巧见过几个这家族里的子弟。
如今再看看梁诗诗,应是得了她外公真传的,做出来的东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梁诗诗虽在她爹爹竹马面前一直装成大家闺秀,但她其实更喜欢钻研机关术,并也以此为骄傲,希望这东西能切实帮助到别人。
不过在跟我们走之前,她却是把城中的机关都给撤了,经过张子辰一事,她发现这机关是把双刃剑,不仅能用来保护别人也能被用来害人。
当年她是出于好意才做了这人形傀儡,用来防偷窃看家护院的,可没想到却被人改造成了杀人利器。
况且现在临湘县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些机关也大多被闲置没了作用,她便索性都给拆了。
然后将这些木材做成了一辆特制的马车,这马车从外面看起来跟其他马车并没什么两样,但其实里面却是暗藏机关,若是对方没有防备,用来保护自己足矣了。
“还是现在这样自在,以前为了做个大家闺秀,总是被拘在屋里,出个门也总得偷偷摸摸的。”
我瞧着一身劲装打扮英姿飒爽的她,不由有些好奇,“你父亲看着很是尊重你的想法,你又何必非得扮作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毕竟是堂堂县令大人的女儿,总不能太特立独行让他失了脸面,而且从前我喜欢魏宁,可魏宁喜欢的是像他母亲那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女子,我便是一直学着如何做个大家闺秀,至少在他面前得装的像点。”说着梁诗诗莞尔一笑,眼里透着股释然的神色。
听她用了从前这个字眼,我心中很是疑惑,“你现在难道不喜欢他了吗?”
“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魏宁他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罢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跟他成亲,既然他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他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便很好。”
她这洒脱旷达的气度让人钦佩,但我总觉得我好像遗漏了些什么,她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意味。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喂!开饭了!两位大小姐,是不是还得我请你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