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嬷嬷心中陡然一惊,再也不敢细细思考下去了。
不像左右伺候的人想的那般多,秦艽儿虽有些诧异,但也实是没有太多心情可供发散。
在最初的害喜过后,自己的食欲便陡然大增。
有如之前不甚喜爱的食物,现如今却能吃得津津有味,看的一旁的虔儿胆颤心惊。
要知道,自家主子对于吃食方面委实算不上好糊弄的。
见状,一旁的嬷嬷笑道:“孕中的女子皆是如此,口味有些变化倒也不奇怪。”
侍女听罢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虔儿又有些发愁:“娘娘这般暴饮,当真不会出什么问题么。”
虞嬷嬷闻言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小丫头:“胡说些什么,娘娘现在是双身子,比平日吃的多些亦是在正常不过。”
虔儿微微迷茫。
嬷嬷思忖了片刻,自家娘娘的肚子确实比正常月份时来的大些。
到底只是猜测,嬷嬷便暂且没有多说些什么。
过了头几个月,秦艽儿的肚子便如同胀气般的长大了。
越发冷峻的男人,几乎在女人面前方才能露出些许真切的笑意。
男人小心的揽着小女人,力求让怀中的女子倚靠得更加舒适。
秦艽儿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半晌懒洋洋道:“陛下,您今日不必处理朝政么。”
景御帝摸着女子的小腹,心中猛然浮起一股难言的温柔,他笑着道:“近日无甚大事……”
他微微一笑:“更何况,现下陪你方才是最紧要的大事。”
男人说的很是认真。
秦艽儿微微感慨,这男人说话的“艺术”果然是越发炉花纯青了。
实在是不得了。
殿内的冰块摆放的并不多,秦艽儿本就是非常时期,不免比旁人更添几分燥热难耐,周身隐隐散发着热量。
面前的男人却好似毫无感觉,秦艽儿本还以为男人在这样不甚凉快的殿内怕是不太好受,毕竟是“娇生惯养”的男人。
于是倒添了几抹真心实意的体贴。
一直到她懒散靠着男人当“软垫”后,秦艽儿这才发现自己委实是想多了。
男人姿仪闲适,别说是有什么薄汗了,毕竟殿内也不至于那般热。
可——
秦艽儿握上男人冰凉如玉的手掌,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厮压根别说热了,简直跟个捂不热的小冰块似的。
前些日子还未曾这般热,于是俩人间的差别倒也不甚明显。
随着暑期将近,男人这令人羡慕的体质便是想藏都藏不住了。
秦艽儿:过分!
然后便自然的开始捂冰块,秦艽儿正襟危坐,肃然道。
“陛下,您的手实在太凉了,正所谓阴阳调和,乃亘古不变的真理,您放心,艽儿必会好好助您改善这等不甚好的体质。”
景御帝似笑非笑,也不戳破,只慢条斯理道:“那便有劳爱妃了。”
秦艽儿沉沉叹息:“陛下客气。”刚说完脸颊便被两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起。
“唔?”
脸颊稍稍有些紧绷,秦艽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觉得自己好生无辜。
她明明如此乖巧,怎就突然惨遭“捏脸”?
男人言笑晏晏道:“吾妃果然可爱。”
秦艽儿冷静半晌,慢慢地眸底漫上一抹危险,不甚清楚的道:“是,么。”
女人气得腮帮子都鼓了鼓。
景御帝眼神温软,觉得手感甚好。
只可惜自己要是再这么捏住卿卿不放松,怕是这小女子就要"发威"了,于是男人只好有些遗憾的松开手。
秦艽儿面无表情地思忖片刻,在男人莫测的眼神中,缓缓咬住男人“作恶”的手指。
将将咬定目标物,女子很是淡定的朝男人瞥去一眼,娇矜地抬了抬下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自己。
不料男人沉默了半晌,然后非常上道的支起另一根罪魁祸首,很是大方地的模样:“诺,这根也给你咬。”
反正小女人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咬就咬吧,只要能让他的小艽儿开心些又有何妨。
男人说的很是自如,秦艽儿凝视着男人,缓缓的、一步步的松开自己的下颚,满脸麻木,斗不过啊斗不过。
人生怎能如此无理取闹。
还“都”给我咬。
你很香吗你?!
第24章 笑得很是兴味
楼台水榭。
麟趾殿的主殿往前绕个几个小圈, 再拐半条小径,便是个布置的极有闲致的雅地。
高高低低的葡萄架子松松垮垮的靠在支起的竹架上,零丁的缀着几串的小小果实。
这般松弛的地方, 也委实不怪正主懒得在宫内晃悠。
温婉动人女人嘴角微扬, 温柔道。
“原来淳妃妹妹这竟有这般的雅致的好地方, 本想着左右也是无聊, 不如找个人凑凑趣,现在想来, 倒是我多虑了。”
女人说着又抿了一杯果茶, 半遮的藤架毫不留力的撑起了石桌一角。在这难得的环境下,锦妃确实感到松快不少。
心情一放松, 便难得的有了娇俏的模样。
秦艽儿笑着给女人添了一杯茶, 却半中间给对方不赞同的拦下。
秦艽儿撑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妾身不过是倒杯茶, 没那么金贵。”
锦妃却是丝毫不给她“出力”的余地,正色道:“你如今有孕,自然是要好好养着的, 这些不过是等闲能自己做的事, 又何必操劳你动手。”
你也说了, 这是举手间的小事,我又哪里会“操劳”, 听着这话,秦艽儿悠悠叹了口气。
锦妃说罢,又对一边仔细候着的虔儿说了几句女人有孕时的注意事项。
小侍女满脸郑重的应下了,看那样子,就差拿只纸笔给记下——事实上,她回去之后也确实立即将其些在纸上, 小心的放好。
锦妃说完,又对着她认真道:“你可别不当回事,平日里小心些总无大错。”
毕竟是好意,秦艽儿严谨的思考半晌,然后正襟危坐颔首道:“我会仔细的。”
锦妃于是笑眯眯的点点头,望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娇娇贵女,心里有些痒痒,心中默默道:好乖,想摸头。
秦艽儿不知面前女人“胆大包天”的危险想法,吃着酥软可口的糕点,非常自如的将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点心往对方面推了推。
锦妃略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吃了一口面前的枣糕。
女人漫不经心的啃了一口,表情立即僵住了。
秦艽儿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在自家主子兴致勃勃的将糕点盘子推向毫无知觉的锦妃娘娘时,一旁的侍女面上便露出了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自家娘娘浑然不觉,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虔儿目光带着几分同情,锦妃娘娘,您……撑住。
果然,锦妃一咬上枣糕,表情便立即有些不对,露在外面的糕点小尾巴晃了晃。
在秦艽儿有些困惑的目光下,锦妃拿着白净的帕子,有条不紊的掩了掩嘴角的碎屑,镇定道:“没有,很合胃口。”
秦艽儿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啃着手边的各色糕点,其中被宠幸最多的,俨然便是那盘女人方才“笑纳”的枣糕。
盘上半大的精致糕点,几乎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消失殆尽,锦妃终是没忍住,谨慎的提醒道:“艽儿可觉得这盘枣糕又什么不同?”
说话间对方又是一个下肚,看的锦妃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秦艽儿道:“唔,确实有些不同,味道极好。”
“是么,”锦妃恍恍惚惚的点点头,下意识的也顺着拿起一块糕点。
待回神,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锦妃不由得:“……”
秦艽儿见状笑道:“难得有人同我口味相近,倒是极好。”
这吃东西嘛,一个人在吃总是不如一起吃来的有食欲。
锦妃虽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但也是极注重礼仪风范的贵家小姐。
自觉这捏到手的东西,又是客家,自是不太好将其放回盘子里去。
于是锦妃微笑且不动声色的将之一口吃了,末了在心中重重“嘶”了一口——好酸!
俩人说说笑笑,倒也好不自在。
锦妃并非是空手来的,自麟趾宫主妃有孕的消息传来之后,秦艽儿便陆陆续续收到了各宫的祝礼。
锦妃不是第一个,却是亲自送礼而来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