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进娇软文+番外(11)

秦艽儿笑道:“这是二哥哥你送我的杌逑包里寻得的香料,我特意查了香料谱,才知这原是辛香料,原名胡椒,味香且辛辣,还可去腥解腻促消化。”

秦延闻言点头:“滋味确实极好。”

秦艽儿可惜道:“只是量着实少,不过杌逑包里亦有这味香料的种子,若是上面备注的名字没错的话,倒也好解决。”

秦煜衡道:“渠城那边商贾为多,不时便有新鲜的玩意儿出现,这些香料那边卖得极好,风评上佳,这才多带了些回来。”

男人嘴角微弯,扬眉道:“看来这误打误撞,确实寻到个不错的玩意儿。”

秦府中安静着美食,更觉人生趣味。

朱漆门,琉璃瓦。

历代皇朝的所在地,却是不太平静。

景御帝站在殿外,眼神幽黑。

皇后进宫五年,未育一子一女。

半年多前,皇后好不容易有了喜脉,却在岁除刚过的第五日,突然早产。

寝殿的痛苦喊叫惊起殿前鸟雀,忽然女人的声音一停,还不待殿外的人松了一口气。

有心之人发现,这寝殿内的声响虽停了,但却迟迟不见孩童的啼哭声。

岑公公在宫内浸淫多年,对于后宫女子生产再是了解不过,心中不禁起了不好的猜测。

身材微胖的公公心惊肉跳,瞥了一眼周身气场越发冷硬的玄服男人。

蓦地,皇后身边的婢女惊慌地跑了出来。

来人脸色煞白,眼眶泛红,到了陛下面前便“哐当”一声沉沉跪下,打了个寒战字字泣血道。

“陛下,娘娘难产,小公主降世不过三息……便去了……”

说完,婢女头紧紧地垂在地面,可或许公主去了未尝不是一件幸事,那般的公主……那般的公主……

婢女又是狠狠打了个寒战。

站在一旁的岑公公闻言,不由得连头皮都开始隐隐发麻。

毕竟这次的皇后早产,可大有文章。

身前的男人不见喜怒,问道:“皇后如何了?”

婢女眼眶湿润,“太医说,说是不太好……”

景御帝尚未回话,又是一个婢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惊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原就体弱,此番连续心力交瘁之下,已然仙逝了!”

景御帝脸色沉得滴水,冷笑了几声:“都是一群废物点心,小公主保不住,竟连皇后也保不住,朕要你们有何用!!”

男人手中茶盏被碾成粉末,抬头静了半晌,又是怒极反笑:“果然……都是我的好后妃啊!”

陛下声音虽竭力压抑,一旁垂头候着,恨不得自己不在男人面前碍眼的岑公公额间冒汗。

虽帝后感情不深,至今未育子嗣,但那也是一国之母!

陛下这话中的铁血冰冷,便是见惯了后宫波澜的岑大公公,亦是背脊发凉。

很快,抱着一团金丝锦服的嬷嬷匆匆走出来,被陛下的眸光惊得打了个哆嗦。

景御帝子嗣不丰,除无嫡子之外,膝下只有二子三女。

男人慢慢走近,“让朕最后看一眼小公主……”

抱着已无呼吸的公主,嬷嬷闻言竟是一抖。

景御帝的目光如刀,凌冽刺向那妇人,冷道:“这是皇后耗费性命给朕诞下的皇儿,怎么,朕竟是看不得?”

妇人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打着颤掀开一角,甚至不敢去看陛下的神情。

景御帝在原地顿了极久。

然后才出声道:“今吾有女,名唤曦晗,赐封号为敬柔公主。”

那妇人不可置信的抬头,又听景御帝道:“着人好生处理后事,胆敢有所不敬,当即斩之!”

“喏!”

脸色极寒的男人冷冽扬唇:“今日所有出入、沾手、涉及宴会事宜的人可都扣好了?”

孟公公恭敬道:“回陛下,此刻已全都押在曙文殿里。”

景御帝嘴角扯起,煞气尽显:“很好。”

景御帝行动之果决,手段之凛冽,一时间,除了那些涉事的妃嫔婢子外,后宫人人自危,一时间内,倒是迎来自陛下登基后,最安详平静的一段时日。

于此同时,所有的名门望族,皆纷纷率先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

“宗安六年,皇后芜炀薛氏薨,皇后所诞之女敬柔同日葬于皇陵,后印暂由高氏端贵妃执掌。”

天下震动,皆哀之。

陛下手段果决,其间内情被死死遏制下,除了宫中接连又去了几位娘娘小主的名字外,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同。

秦艽儿是在爆竹声中惊醒的,爆竹二字,名副其实,真的是燃着竹子在爆的。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秦艽只觉头疼欲裂。

待吃完了早膳之后,她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对于这个先皇后,秦艽儿上一世便不曾见过,亦不曾有仇怨,对此消息,也实是难以生出什么悲伤的细腻心思来。

但要说她作为未来的淳妃,有多么高兴,却也是分毫都没有的。

不过都是这世界的浮萍罢了。

秦艽儿伸出手心,任薄碎的雪花落在其上。

雪很快便要停了。

她也快要进宫了。

静静望着自家妹妹出神半晌,秦煜衡才走上前,摸摸她的头顶,脸上神情是家人几乎不曾见过的肃然,男人沉静道。

“艽儿,莫怕。”

“只要我们青枢秦氏在一日,我同大哥扛着这秦府一日,你便无需担忧。”只需要走自己喜欢的路,便是极好。

秦艽儿缓缓垂眸,眼底微红。

这便是她的家人啊。

秦艽儿脸上露出极恬淡的笑颜,少女平静呼吸,然后扬眉笑道。

“听说近日二哥哥着人遍寻香料,看来确实是极喜欢艽儿的手艺。”

秦煜衡也是微笑,随意道:“我家小艽儿的手艺,难道不值得二哥哥惦记么。”

秦艽儿认真点头:“二哥哥好眼光!”

秦煜衡亦是道:“艽儿亦是好手艺!”

俩人相视一笑,像幼时那样碰了碰拳头。

男人长年习武,手劲颇大。

秦艽儿看着自己稍稍用力,不防有些发红的纤纤玉指:“……”

秦煜衡亦是看见了,不由得无辜道:“这可是你自己撞过来的,你是知道你家二哥哥的,我真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力道了。”

秦艽儿不由沉沉感慨:“二哥哥,你虽这张脸还算勉强能够唬人,但这一身皮糙肉厚,钢筋铁骨的,怕是没几个娇娇贵女,能受了你这‘克制’的力道。”

秦煜衡:“……”话不能这么说,我皮糙肉厚是一回事,你皮肤跟个豆腐似的不禁锤,这能怪得了他吗!

男人想着自己妹妹近日越发沉静的脾性,却是越发想念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娇娇贵女。

于是不由得险险咽下漫上喉间的话。

不过他该庆幸,秦艽儿不知自家二哥给自己下了个“不禁锤”的硬邦邦形容词。

不然她这个不太禁锤的娇娇女,也须得好好给兄长锤上一遭,让男人知道知道何谓“不禁锤”。

兄妹俩笑闹了片刻,又复恢复平静,秦艽儿轻声道:“我有些想念阿姊了。”

她口中的阿姊,便是秦府的嫡长姑娘,也是四兄妹中最大的。

五年前嫁入长宁仲氏嫡长子仲锦,三年后仲锦时任郡守,两夫妻便一同去了。

便是秦煜衡,亦是有两三年未见自己这位温婉端庄的长姊了。

好在长姊时常有家信传来,否则秦夫人不知有多么担忧自己这位大姑娘了。

秦煜衡也有些伤感,不由得拍拍妹妹的肩膀。

不料,这回是真的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力道,将秦艽儿往下拍的一塌。

秦艽儿:“……”

她静静地望着自家哥哥。

秦煜衡沉默半响,镇定地回以微笑,不知怎的想起自己往事,他那时非常耐性、非常努力教授地艽儿武功。

——实则只是当时的小小少年,脑子冒泡,希望将妹妹磨砺成武伴,左右是带妹妹,怎么带不是带。

可是这丫头懒散,实在没有什么耐性和慧根,自己只教了些基本的防身手段后,便不得不无奈放弃。

男人心中这般感慨,嘴里也不禁蹦出几个字:“当初你若是好好同我学些武艺傍身,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秦艽儿发现自家二哥哥,竟是极认真地在感慨,心中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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