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我的夫君(27)

“既然不敢,那就按吩咐做事。”高宥转头对周擎道:“我相信太傅家中规矩向来森严,定然没有敢忤逆皇妃的头例,太傅说对吗?”

周擎能说什么,只能赔着笑脸道是,然后板着脸同周郁道:“郁儿,还不快给皇妃剥虾,能伺候皇妃,是你的福分。”

周蔻适时添了一句,“不能有一点壳。”

周郁的牙齿狠狠扣住下唇瓣的软肉,眼中尽是火气。

这顿饭周蔻吃着痛快,可周吴氏母女就十分的憋屈了,下桌后周郁立刻躲到了屏风后,手里的帕子揉成了皱巴一团。

此仇不报,她往后就不叫周郁!

第28章 万字更

回去后, 莺草站在圆凳上捏着帕子学样,颐指气使道:“将虾壳剥掉!”

说完她又换了副面孔,咬牙切齿恨恨不平, 手上学着剥壳的动作, 惟妙惟肖。

萱花捧腹大笑, 鲜少见她这么高兴, “一点也不错,方才就是这样!”

莺草扮完了以后蹬蹬跳下来, 笑嘻嘻道:“那可不!咱们皇妃刚才就是这个!”

她朝周蔻竖起了大拇指, 周蔻被她们弄得不好意思,垂下头道:“有这么夸张吗。”

莺草忙不迭地点头说有, 眼里都是星星, “奴婢从来没见过皇妃这样神气胆大,瞧着郁姑娘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奴婢心里觉得舒服了!”

何止是舒服,那种从头发丝到脚尖,浑身上下都透着畅然, 这些天以来的憋屈都烟消云消了。

萱花也道:“是啊, 皇妃不知道, 您这样愿意端着指使,咱们做奴婢的都觉得倍儿有面, 只盼着皇妃往后都能像今日这样就好了。”

周蔻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是该有底气一点了,她也算是彻底瞧明白了,京城这地界的人,权势威望才是最能压住他们的,不为别的, 只为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气。

但今天能有这样的底气,全是因为四皇子的缘故,周蔻琢磨着寻个空儿该去谢谢淮溪君。

不等她换身衣裳出门,淮溪君就自己来了,但他不是孤身一人。

小翠被丢到周蔻脚边时,脸上都是泪痕,抱住周蔻的裙摆就不肯放手,嘴里喊着‘皇妃快救救奴婢吧!’

周蔻眨巴了两下眼,见淮溪君面色不太好看,原本想道谢的话咽了回去,低头问小翠,“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翠只顾着拿手背抹眼泪,不回她的话,那副哭天喊地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淮溪君厌烦看了一眼小翠,依着他的性子,早在刚回落溪斋看到她鬼鬼祟祟时就该抽刀砍下去了,忍着好大的脾气,这才将人提拎到周蔻跟前。

不为别的,就为让她看看,自己是有多么识人不清。

“皇妃知道,这个奴才刚才是在哪里吗?”

这声皇妃将彼此之间的情分都叫疏远了,周蔻方才满肚子的高兴顿时什么都不剩下了,她瓮声瓮气道:“在哪儿啊。”

淮溪君见她一点都不警觉的模样,心里的气又平添了几分,这姑娘,回头卖了还得给别人数钱!

“在落溪斋,扒在门栏上鬼抹眼的往里看,竹居是什么地方,这奴才分明行迹可疑,皇妃还是盘问清楚吧。”

又是一声皇妃,周蔻听着多不顺耳,她低头问哭哭戚戚的小翠,“你去竹居干什么,先前不是同你说了,那地方不能去。”

小翠自有狡辩的理由,“奴婢...奴婢是一时走岔了路,这府上太大了,奴婢绕不出来,这才误入了那里,并不是有心的。”

皇子府是大,周蔻刚来的时候也不大能认路,但小翠...上回她去竹居,是带着人的,若小翠说是误入,的确有些牵强,周蔻抿嘴不语,半响才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问清楚的。”

淮溪君见她这样轻飘飘揭了过去,分明是没放在心上,他冷眼看着那奴才,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抬手就能结束的事情。

“既然皇妃如此犹豫不决,那我就帮皇妃一把。”

手才碰到小翠的衣领,周蔻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拔高了声音道:“你要做什么!”

指缝间淬了毒的银针因她这一声,生生没有摁下去,淮溪君抿了抿唇,良久,只留下了一句‘皇妃且看着办吧’便离开了。

周蔻怅然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缺了一块,她驻足在那里,还是萱花喊她,这才浑浑噩噩进去了。

外间里,小翠被莺草压在堂下,喝声询问,周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不停地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萱花见她恍神,连叫了好几声,“皇妃要如何处置?”

前时萱花去查来历时,并没有什么疑点,不过有一点,小翠说的家中住处已经有旁人住了,后来问她,只说是为了给娘治病买药,将房屋典了出去,典当行见她拿不回来钱,便将那屋子转手卖给了旁人。

这么一说,倒也没什么错处,萱花也就没放在心上。

周蔻蹙眉看着哭闹不休的小翠,到底有几分不忍,“先押起来吧,再去查查,若真的...”余下的话她没说,萱花心里有数,将人拖了下去。

莺草忿忿不平道:“我早先瞧她就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还向我打听淮溪君呢,来历不清不楚的,皇妃,咱们身边可不能留这样的人!”

周蔻如今心思不在这个上面,手揉了揉额角,闷声道:“让萱花去查清楚了,到底是一条人命,若真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疑心,将她断送了,我宁愿当初没心软收下她。”

这就是皇妃的心好了,没在深宅大院浸泡长大的姑娘,骨子里没有那股高高在上的凉薄,从来不曾因为奴才身份低贱就轻慢过,对待生命是从心底里的一份尊敬,这也是萱花和莺草对她心悦诚服的原因。

其实性子好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环境所致,让好人没了容身之地,最后好像黑成了正道,原先的白却成了不该。

萱花领命,随后递话出去,到了晚间,自去了角门,将话吩咐了专门查探的信子。

守门的婆子见到她,笑吟吟凑上来,“萱花姑娘,你来得巧,才收了封你的家书,正要给你送过去呢!”

随姑娘嫁人的贴身婢女,一旦入了这府门,再想出去就难了,要一刻不落的守在自己主子跟前,即便萱花是周家的家生子,到了周家也要顾着周蔻,连跟亲生老子娘说话的功夫也没有。

只有偶尔家人递了信过来,再向周蔻提前告了假,才能有半日探亲的时候。

萱花道了声多谢,将信塞到袖中。

周蔻神情恹恹,歪在榻靠上发了一整天的呆,莺草因赶走了小翠,正是高兴,守着周蔻又是捶腿又是按肩,嘴上一刻也不停的说笑。

没头没脑的,周蔻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要是好朋友间拌嘴了,会是谁的错。”

莺草是个老实巴交的,心思不太活络,真就认真思考起来,“奴婢觉得,两个人都有错。”

周蔻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莺草掰着手指头给她算,“皇妃你想啊,如果两个人很要好,那为什么会拌嘴,拌嘴是因为说话说不到一块儿,你说东,她说西,说着说着就吵将起来了,又谁都不肯让谁,但凡要是其中有一个愿意让一让,也就吵不起来,所以奴婢觉得,两个人都有错。”

话说的好像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这事淮溪君有错,但她也有错,干嘛非得和人大眼瞪小眼过不去呢,先前淮溪君都能拿饼子来翻墙哄她。

莺草还在喋喋道:“像奴婢和萱花姐姐,就吵不到一块儿,萱花姐姐多好的人啊,从来不会和奴婢拌嘴....哎!皇妃你去哪儿?”

周蔻一骨碌从榻靠上爬起来,脚往鞋子上一套,边往外走边弯腰拉鞋跟头,“我出去一趟,过会儿就回来!”

她走的有些急,抄了近道穿过去,等到了落溪斋,有些气喘吁吁的,在栏门前理了鬓发,才推门进去。

但让她失望的是,里头并没有人,她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

难道在四皇子那儿?

周蔻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正要离开,她听到竹林深处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竹居建在这一大片竹林之后,落溪斋不过是其中一处,隔着不远还有好几座小院,应当是其他男宠的住处,但周蔻从前没在意过,更没见过他们长什么样子。

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声音的确是在那片竹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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