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庸宴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诏命还没到,就不叫主上了,看来说的都是假话,还是想离开我。”
秦桥:“……”
秦桥:“庸言念你差不多得了!怎么哄起来还没完了呢?兵法上没写着见好就收吗?”
庸宴:“……”
庸宴:“工部那边我来安排。”
秦桥动了动手指,本来手掌被他整个包裹住,两人动作十分一致地换成了五指交握的姿势。
秦桥:“算你乖巧,别有下次。”
庸宴的眼睛十分危险地眯起来。他刚要开口,就见被一句乖巧震到灵魂出窍的盛司木立在两人身前。
盛司:“嘟,嘟嘟,嘟,你们……”
秦桥:“好好的孩子,怎么傻了?”
庸宴淡淡看去。
盛司一秒恢复正常:“陛下的诏书一刻钟前就到了,齐监此刻正在中军帐等着呐!”
瓷学的诏命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
前面三百多字都是对他二人此次护驾有功的褒奖,一听就知道是礼部的人这些天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的,只有最后两句是重点:
加封庸宴为太师;秦桥除去奴籍,赐宅邸。
两人领旨谢恩,盛司亲自送齐监回去。
他们对视一眼。
其他都和猜测得差不多,只有一点:
秦桥:“你那个太师身份有些奇怪。”
因为太师的全称,乃是太子太师。
瓷学现在还是老光棍一个,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太子?
庸宴:“我猜他的意思是,将来他哪个孩子做我的弟子,哪个就是大荆的太子。”
秦桥抬手,习惯性地揉按右臂:“也是。瓷学的嫡子自然由元后所出;太师和元后也是利益同盟,毕竟现在还没对外公开要立后的消息,你这道封赏一传开,众臣也就有个心理准备了。”
庸宴附和了一声。
秦桥话锋一转:“不过你这样子,教小孩子应该会吓到人家吧?”
庸宴立刻说道:“甜糕和我很好。”
秦桥:“那是甜糕的本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庸宴强调了一遍:“我很会带孩子。”
秦桥:“你想证明什么?”
庸宴:“以后我们的孩子由我来带。”
秦桥:“……”
刚复合就想孩子的事了?
这位都督是不是过于未雨绸缪了些?
秦桥:“又不用你生,说的倒是轻松——再说谁同意生孩子了?”
庸宴根本不接她的话,按着自己思路说道:
“甜糕说,你偶尔带她出去喝茶听曲,参加诗茶雅集时,经常将她忘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回家。先不说你丢孩子这件事,就说你为何要带一个孩童出去风流?”
秦桥擦汗:“我那不是风流是有正事……”
庸宴:“甜糕还说,你忙起来根本不回家,要见你一面还要让秦桔秦元带她去官署找你;更过分的是,还动不动就将她丢给其他夫人养着玩——我庸家的儿郎,怎可吃百家饭长大?孩子交给你,属实不能放心。”
秦桥干笑两声,片刻后反过味来,要心虚也是对着甜糕心虚,同他有什么关系?!
秦桥:“打住!什么孩子不孩子,谁同意成婚了?”
“说到这个,” 庸宴淡声道:“等回京之后我也该去面见太后,商量你我婚事。”
秦桥:“……这事还是缓……”
“太后懿旨到!请都督出来接旨!”帐外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性声线,正是太后身边的怜光:“都督可在里面?”
刚刚送完齐监回来的盛司认得她,赶上来迎:“都督在的,天使稍候!”
秦桥:“先前瓷学象征性地派人送信给太后问你的封赏之事,目的应该只是拖延时间——阿娘怎么还真的给了回复?”
庸宴眉目凝了凝,示意她先出去领旨。
怜光见两人出来,看了秦桥一眼,又不着痕迹地回避了她的目光,对盛嘉低声说道:“请庸国公接旨。”
秦桥看了她一眼——
庸国公?
没用官称,用的竟然是庸宴的爵位。
怜光将旨意宣读一遍,大意都没变,只是又在瓷学那道旨意上加了许多赏赐,最后着重强调了一句要宣抚使回京后先进宫养伤,待得赐下的府邸修好再去居住。
给庸宴的那道旨意,则要意味深长多了。
说盛国公自小出入宫闱,是太后看着长大,沐王犯下滔天祸事,本该立地斩了,但到底念及他多年来在简州经营民生,又曾在先帝膝下尽孝,特让庸宴亲自返京后亲自将人压回大理寺,并由他做主审管,着三司会审。
秦桥看着庸宴接了这道旨,敛了眉目,心说太后这一手,真是老而弥辣。
她原本的想法,是让沐王“死”在丰宁两地,或是回京的路上,偷偷换出去再做计较;
沐王瓷裳自幼就是个慢性子,这次虽然憋着谋反憋了好些年,若非自己动手诱反,原不会这么早起事,大不了慢吞吞做个毒瘤罢了。
说到底,瓷裳在实务上十分有才能,秦桥留着他还有用,并不想真的就让瓷裳死了;
毕竟小的时候,那也是她的三哥。
太后定是看穿了她。
太后宽仁了一辈子,在关键节点上,却非常能狠得下心。
瓷裳今日不死,日后反应过来,必然明白是秦桥坑了他一把,留他的命,就是给自己留隐患;
让谁护送秦桥都可以动手,只有庸宴,一旦这人“死”在庸宴手里,他就负最大责任。
回京这一路上,秦桥没法再放掉沐王了。
而一旦进入大理寺,沐王瓷裳,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秦桥是个很想彻底的坏,却终究做不到的人。
第52章
大都督帐。
庸宴侧坐着翻动军报,看都不看秦桥一眼。
秦桥:“庸宴。”
秦桥:“庸宴?”
“庸宴!”秦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天天哄你我还做不做正事了?总前就爱这样一声不吭地生闷气,你要是不说,我如何知道你在气什么?”
庸宴从一堆公文中坐直身体:“你自己犯什么错,你自己知道。”
秦桥莫名其妙:“难道是气我刚确定关系就进宫养伤?那也不是我主动的,是太后疼我嘛,我是她和先帝亲手养大的,疼疼我又怎么了?”
庸宴哼了一声:“你原本打算如何处理瓷裳?”
秦桥:“……”
这狗东西聪明了。
秦桥知道再胡扯庸宴也不会信,于是干脆顺着他说道:“嗳,有你护着我呢,什么大不了的?瓷裳就是再厉害,难道还厉害得过你去?”
庸宴根本不吃她这套奉承,起身要走。
秦桥索性开始耍赖:“哎呀,别这样,你对我来说才最重要嘛,你的重要性你知道的呀!”
庸宴霍然回身:“重要性?我对你是什么重要性?”
秦桥半真半假地说道:“从前你喜欢琴,我在大荆各地搜罗了一大堆;此刻都在长乐宫里吃灰,你要是喜欢就趁早去搬出来,惜尘跟我说了好几次嫌它们占地方。”
庸宴:“……”
秦桥:“满意了?这下可以说点正事了?”
庸宴:“你别动。”
秦桥:“?”
庸宴突然俯身,飞快地亲了她一下。
秦桥怔了一瞬,而后双唇微张,细细地品味了一下。
庸宴,果真绝色。
“嗳。”秦桥轻轻推了庸宴一把。
庸宴已经开始假装在一本正经地看公文了:“有事就说。”
秦桥:“你会不会亲姑娘啊?”
庸宴微微转回身来,下巴轻轻仰着:“不满意?”
“不满意。”她双手扯住庸宴的外裳,向两边扯开,身体前倾,像只猫一样钻进他怀里,双手将他抱着,让他的衣服将自己环住。
秦桥趴在他身上仰头看他:“姐姐教你。”
她一手抚摸着他喉结向上,轻轻揉按他的下唇,揉了两下,直起身体咬住他的嘴角。继而舌尖微勾,轻轻舔了他一下。
庸宴嗓子都哑了:“学会了。”
他手掌上有层薄薄的茧,扶住她脖颈的时候,又酥又痒,震得她好像整个灵魂都在颤,这只托住大荆国运的手,此刻正用拢住云朵的力量抬起了她的头。
而后,温柔郑重,将她吻住。
秦桥迷迷糊糊地想,出去走了一遍,人看着凶巴巴的,吻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