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温度(99)

他的小朋友对于愤怒、高声斥骂的情绪已经够敏感了,他不想再看见小小一团的人被吓到控制不住地微颤发抖,也永远不想看见那双软润的葡萄眼里露出一点点的恐慌、贬损的小心翼翼和自卑。

“笙宝,一味的忍耐和逃避是不会让人生出一丝愧疚的,那些欺负和虐待只会愈发的变本加厉,而不好的事情我们总要解决的对不对?”

廖慕阳抬着双手轻轻地捧起了小朋友的脸,干燥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擦过林笙没绑纱布的那只眼睛,带去了上面微微的湿润。

微垂的眼睛在昏暖的光线中布满了温柔的认真和不罢休的坚定,他看着怀中满身伤还未愈的小朋友,柔声问道一句。

“笙宝相信哥哥吗?”

微哑的声线布满了亲和,却不难听出里头想要给予而出的安全感。

林笙也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那话语间的深意,他看着让他在十八岁才体会到温柔和安全感的人,直将那小脑袋扎进了廖慕阳的胸膛,在那温热的皮肤上蹭着脑袋,认真且坚定地点了点头。

廖慕阳搂紧了怀中的小朋友,垂头在那柔软的发顶亲了亲,紧接开口:“好,哥哥保证,从今天开始永远不会再有人能伤害笙宝,谁也不行。”

第107章 撕破脸皮

林书平看着迟迟不开、也无半点回应的门,平日里一面斯文的面容变得愈发狰狞,那拍门的手、踢踹的脚也只愈发的激烈。

本无车停的院子停了车,让林书平确信这外表看着没开灯、无人的房子里头定然是有了人。

而那院门还照旧像是早上一般忘了关上,大咧咧的半敞着,这本是没注意下生出的产物,可在林书平眼里却被极端地认成了是一种挑衅。

这种高度自负的脑回路,真的是一般人所理解不了的。

砸门声还在继续,安顿好小朋友下了楼的廖哥,从沙发上拎了件干净的棉T穿在了身上,那脚步走的一步不停,伴着震动的砸门声速度走到了门口。

他站定在门口,抬手捏住了把手毫不收力地用力朝外打开了门。

厚实的防盗门加上廖慕阳的力气,被毫无预兆地甩到了离门极近的林书平身上,直碰的他刹不住脚地往后仰去,在摔的边缘摇晃许久才回神站稳。

廖慕阳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书平面无表情,那双平常慵散的眼睛里也只堆满了恶厌和怒火两个字眼。

林书平微微上移着视线,看着眼前高大的年轻人,那本最后想做出道德制高点的伪装,也在这一刻心里有数地被收了回来。

话痨加好好先生、儒雅温和的父亲,两人的人设在这剑拔弩张的一面中彻底撕破。

林书平已经没有心情再去顾及眼下他的形象了,廖慕阳严重的、赤裸裸的厌恶让他明白林笙约莫是已将所有事都告知了眼前这个人。

而多年都已习惯浸泡在旁人敬仰、夸赞眼神中的林书平早已接受不了这许久许久未见的情绪了,这让他有了一种被透视的难看以及…恼羞成怒。

“让林笙立刻回家。”

林书平压着那被如同被抽筋剥皮般看穿得极度心虚和不自在,咬着牙根恶狠狠地将这话说了出来。

廖慕阳看着眼前明显开始紧张心虚的人,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滚。”

一个滚字染着嗤笑说的丝毫没有回转余地的,毫不留情面地落在了林书平的耳里,林书平那被追捧惯了的虚荣心在一瞬不断的遭受一次次的重创,甚至是让他有了几分将要歇斯底里的情绪。

“我是林笙的监护人!我有权让他立刻回家。”

“你这种行为属于变相软禁和拐骗!是犯法的!我可以立刻报警抓你!”

一般人听到报警和犯法这四个字眼,多少会有些不想惹麻烦地慌了神,而林书平就是试图揪着这份人性惯有的弱点来一招制胜,可惜他碰见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一般人。

廖慕阳听着林书平的话,那本愈演愈烈的怒火在听到犯法和报警四个字眼时突然变得有些可笑,睥睨着林书平的视线也愈发的讥讽。

一个在刑法上反复横跳的人,试图在自己面前用法律维护权益,这只会让廖慕阳想不觉得讥讽都难。

林书平见着廖慕阳满面的镇定和愈发讥讽的目光,有些慌了神,他拿出了手机故作要拨打报警电话。

“直播110需要转接片区,老城区片区报警号码是92…能让警察来的更快。”

林书平要拨号码的手瞬间僵在了屏幕上。

他自然是不可能报警,如果、万一这件事闹大了于他来说只会有不好的影响,更何况他心里万般的明白心虚理亏的一直都是自己,而他自这话中也彻底的明白了眼前的人绝不好惹。

布满恼怒的眼睛算计地一转,林书平捏着手机,自认悄无声息地点开了录音功能。

那再开口的语气活脱脱一个担心孩子,充斥自责和慌乱的父亲。

“廖先生,我自认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不让我的儿子回家,青春期的孩子难免会情绪波动的很大,前些天的事情就是个误会。”

“我不过是一时间看见了那些言论气昏了头,哪知道说了这孩子两句,起来的脾气比我还大,一言不合地就跑出了家门后半夜来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一身的伤。”

“我给他涂了药就让他休息去了,哪知道早上人不见了,现在廖先生这么阻拦不让小笙回家,莫不是把他打成这样的人就是你!”

廖慕阳一句不插的看戏般地听着林书平在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编好的故事,直抬手讽刺地鼓了鼓掌。

“录音好玩?想要恶意剪辑?这些早被用烂的招数太不够看了,你猜猜我会不会上钩?”

屡试不爽的伎俩被一眼看穿,北风呼啸的冬日,林书平的身后隐起了一层层被揭皮的惶恐。

廖慕阳对于别人本就不多的耐心,在说完这句话时被彻底耗尽,他抬手直夺过了林书平的手机按上了红色的终止键关上了录音。

看着手机被夺走的林书平,下一秒就要试图争抢,却被廖慕阳用双手揪起了那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衣领,死死撞摁在了墙上。

二十五六气力鼎盛的青年根本不是一个五十岁将要步入老年的男人能反抗的。

林书平感受着衣领被紧揪而带起的窒息感,看着廖慕阳那肌肉虬结的手臂,第一次体会到了林笙被毒打时那千万分之一得战兢与无力反抗的恐惧,连再度开口的声音都隐约染上了无底线的慌乱。

“你不能打人!故意伤害我可以告你!你能坐牢!”

廖慕阳的眼睛在听着不能打人、故意伤害的字眼时,渐渐浮上了星点猩红。

他恶狠狠地盯着林书平,恨不得将他拆骨抽筋的毒打,不过残存的理智和长留的前职业习惯,让他在一瞬间就反应出了各种行为可能带来的最差后果。

条条的法律文献直告诉他,他还有小朋友要保护不能任由情绪碾压理智。

“故意伤害,你他妈懂什么是故意伤害吗!”

“你猜我昨晚带笙仔去医院的时候有没有做伤情鉴定?如果我想我可以告的你在牢里待三年以上,报警?你敢吗!”

低哑的声线参着怒火倾天的情绪在瞬间惯入林书平的意识之中,仿若强力粘胶般粘的他不论是思绪、亦或是身体都不能开动半分。

廖慕阳盯着林书平深深地缓和着因愤怒而强烈起伏的情绪,等着那想起林笙满身的伤将要脱出理智控制的怒火再度被压回些许,他才继续接下了下面的话。

“年满十八周岁已经可以单独立户,其他的外附条件我都能解决。”

“至于你,如果不想事情到了众人皆知的难堪地步,就给我从今天开始离笙仔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

林书平听着了模样的话,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理直气壮,试图将父母二字做那不可撼动搬移的道德绑架。

“我是他爸!我…”

“别他妈试图用血缘道德绑架!你这种人渣只会侮辱了父母二字的伟大。”

“你付过半点父亲的责任吗?就连他妈半点人性都没有,这么乖一小孩你不好好养,那就我来养!”

“这些话我只说今天这一遍,如果你不信,大可试试去报警去闹大,看看到最后谁会无法收场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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