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来自越州永兴的歌谣,宗长殊的故乡,说起来还是他教她的。
他也不管她,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姚盼哼得累了,见他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忍不住悄然无声地下了床。
昏黄的烛光之中,男人撑着额头,双目紧合,高挺的鼻梁旁投下阴影。再俊美的容貌,也盖不住那憔悴的神采,眼圈乌黑一片。
烛火一晃。
宗长殊猛地睁眼。
姚盼嗤笑,“怎么,难不成还怕我害你不成。”
“你堂堂七珠摄政王,上过战场杀过人,刀口舔血的人物,也有这种害怕的时候?”
宗长殊不言不语,只是紧紧地盯着她,漆黑的眼珠,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往下移动,缓缓落在她没有合拢的衣领之上。
姚盼猛地退后,伸出手来紧紧地捂住:“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只对那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长殊哥哥有感觉,对这个冷漠的木头不感兴趣的!
宗长殊哼了一声,“美得你。”
这下可把姚盼惹怒了,“怎么?”
宗长殊这个人,总是能精准戳到她脾气的引爆点,让她腾的一下炸毛。姚盼老大不乐意了,堂堂女帝的魅力,三千郞侍谁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质疑,还有这种嫌弃的口吻,明明,方才就是他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刻意勾引一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倒打一耙的人?
圣人有云,冲动是魔鬼。
姚盼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深深的后悔,想不明白,怎么就一时冲动,一屁.股坐到了宗长殊的大腿上捏?
猝不及防,温香馥软入怀,男人的身体一下子紧绷得不行。
板着脸:“下去。”
“不。”
“下去!”
姚盼跟他拗上了,反而挪了一挪位置,往他的怀里坐得更深一点。宗长殊盯她一眼,突然笑了,指节在桌案叩动:“招惹朕的后果,你怕是负担不起。”
姚盼心中不服输的小火苗跳跃地很旺盛,迎着他吃人的目光,有点后怕,却妖精般舔了舔唇,说:“有本事,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动。如果九息之内,你能无动于衷,以后,我就再也不靠近你一步。”
宗长殊抿紧唇,不言不语。姚盼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了,遂与他默然对视。
一呼一吸,视线胶着,隔空纠缠。
他始终面无表情,冷峻得像一尊无情无欲的雕塑。姚盼有点气馁,她怎么忘了,这个宗大人,可是个铁面无私的柳下惠。
没劲。
刚要起身,肩膀忽然被人一揽,铺天盖地的吻,如同急促的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朕早就说过,招惹朕,后果自负。”
姚盼被他捧着脸,吻着唇瓣,疯狂地纠缠,差点窒息。稀里糊涂地被他甩上了榻,男人身体滚烫,立刻就让姚盼的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宗长殊剥她的手法十分熟练,根本就不像是没经验的。
“怎这般凉?”
他的动作突然一顿,大掌滑过小腿,握住了她的脚踝,捂在怀里。暖意顺着他的手心,一寸寸渗入肌肤。
姚盼奋力将他一脚蹬开,缩进被子里,如同鸵鸟一般不肯出来。
宗长殊扯开被子,姚盼将脸伏在枕头上。薄被纤腰,曲线诱人。
双肩颤抖,他靠近了一些,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泣音,“长殊哥哥,我,我好想你,呜呜呜……”
“这个人对我一点也不好,他欺负梨梨,还强迫梨梨,哥哥都没有舍得这样对梨梨,呜呜呜,长殊哥哥,我,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姚盼表演得十分卖力,哭得十分情真意切。偷偷觑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发现他居然一脸的面无表情。
姚盼心头一哽,说不清的难过,哭得更加大声了!
清脆一声响,宽大的手掌如同一块富有弹性的皮筋,结实地落在了某个脂肪较多的部位。
清脆响亮,跟教训小孩一般……姚盼被拍懵了,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哭声愈发刺耳。
宗长殊烦不胜烦,摁住那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一个劲地哭什么?”
姚盼要被他气死:“把手拿开!”
他闷声一笑,不听,反而往下滑。姚盼猛地一个颤栗,扭腰。想要摆脱,却迟迟不得要领。
他穷追不舍,甚至俯身过来,嘟囔地问,“陛下觉得如何?”
“嗯……你给我滚开。”
他喉结一动,从怀里扯出一块黑色的纱布,蒙住了她的眼。
姚盼浑身都软得不行,只能容他动作,双目被布条紧缚,陷入黑暗中的感官愈发地敏感起来。
宗长殊蹭了蹭拇指,摁住她肩头上的菱花痣,轻轻摩挲,那儿一片肌肤都已烧红。
她被他伺候得服服帖帖,偏在那哼哼唧唧,不肯服软,“你忘了?我后宫三千郞侍,每夜轮流一个,什么样儿的我没见过,就你这样的还不够看!”
宗长殊净完手。
掐住她的下巴,双目冒火,“看来陛下,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哪些地方敏感,他便往哪里去,姚盼一个没忍住,缴械投降。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被他解开眼睛上的布条,姚盼基本没力气了,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喘吁吁地盯着宗长殊的眼睛:“你,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男人扣住她的下巴,指腹捏着细嫩的肌肤,仔细摩挲,“不省心的东西。又在玩什么花样?”
“能不能,别杀我?”
指尖贴着她的脸颊游走,有些凉意,她可怜兮兮的,如同小猫一般蹭了蹭:“让我做什么都行。”
男人眼眸深深,大拇指抵住了她的唇。姚盼想给他一口咬掉,可这厮也忒狡猾,卡着下巴不让她合上。
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晶莹,沾湿了他的手指。
他捞来一把酒壶,饮了一口,吻上她红润的唇。辛辣的酒水呛进喉咙,姚盼费力吞咽着,肺腑一片烧灼,头脑都有点飘飘然了。
却再一次,被蒙上了眼睛。
姚盼慌了:“你想干什么?!”
“给陛下准备了一件礼物。”
他含着笑说。拍拍手,有婢女上前,开始为她宽衣,姚盼挣扎,却被一只大手固定住,半强迫性地套上了一件轻薄的衣服。
姚盼伸手一摸,竟然是蚕丝材质!
而且……还有珍珠……她一瞬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又有哪里说不出的熟悉。
忍不住细细回想,他对她做的这些,从锁链开始,到蒙眼,喂酒……
再到今日这件纱衣,不正是之前,她对宗长殊玩的把戏吗?!
姚盼一抖,瞬间明白了什么。
宗长殊无声靠近,女子跪坐在阴影之中,双眼被布条遮挡,浓黑的长发四散,如同蛊惑人心的女妖一般。肌肤在轻薄的纱衣下若隐若现,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手脚上的镣铐,是他特意着人打造,牢固无比,金色的链条被他抓在手中,轻缓地拉扯。
她忽然侧了侧身,完全展现在他面前,看得他喉咙一紧。
忍不住伸手,快要触到,被她精准地反手抓住:
“宗愿!”
他一颤。
艳丽的红唇勾起一丝弧度:“你别装了!就是你!老子睡了你这么多回,还认不出你个鳖孙!”
男人目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仗着她看不见,定了一定。
他沉声道,“看来,我们的废帝是被关的太久,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姚盼默默翻了个白眼,要装是吧,那就装,姑奶奶我奉陪到底。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甩开她的手,烦躁地来回踱步,逼到她的跟前,一把扯落她蒙眼的黑布。
既然都已经被识破,那就直接一点,没必要搞这些虚的。
姚盼不躲不闪,迎上他发红的双目,男人冰雕雪琢的容颜,在错落的光影之下颇有几分狰狞。
只觉手腕一紧,被他拉到了怀中,稳稳地箍住,动弹不得。落到腰上的凉意,激得姚盼躲了一下,破口大骂:“宗长殊你个狗东西!居然敢骗我!”
他沉默着,卡住她的膝盖,大力撕开了布料。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倒在了地上,竣膝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