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朵高岭之花+番外(62)

作者:杳杳云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宗长殊看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偏过头,无声笑了一下。

“若是我肯悔过,真心悔过。你……先生能不能原谅我?”过了很久,姚盼低声说。

就在刚才,她忽然冷静了下来,不,不对。怎么会没有图谋,他不杀她,就证明,他还有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

姚盼绞尽脑汁。

能想到的,只有那一个答案。

“悔过?”宗长殊的语气似笑非笑。

他忽然俯低了身体,“我不信你,你这张嘴啊,谎话连篇,从……开始便是如此,”不知想到什么,他摇头,笑了一下。

冰冷的指尖,抵上她的额,似乎能够看透她心中所想,宗长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陛下依旧活在过去的春秋大梦中,看不清局势。”

“陛下管不好这江山,自有人来接管。”

“你要想活着,就得顺从朕,讨好朕,听从朕的一切安排。”

宗长殊站起身,宽大的玄袍拂在地面。下颌线冷硬而干净,居高临下。看得姚盼真想一口呸他脸上,太行女帝生来高傲,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凌驾在她之上。

她冷着脸:

“要我卑躬屈膝?你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眸光睥睨,在她面上停留一瞬,“那样太便宜你了。姚盼,你就应该一辈子关在这里,好好想想,你到底错在何处——”

姚盼抬起脸来。

她的嘴皮子动了动,做出一个口型:

“滚”

宗长殊的表情僵了一下,一拂袖,无比阴沉,“得寸进尺!”

姚盼忽然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抖,仿佛被什么要命的疼痛给折磨着。

他原本是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劲,还是缓慢地蹲下了身去。

“你怎么了。”

宗长殊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拂去她额角的冷汗,语气低沉。

姚盼霍然睁开双眸,将他来不及褪去的紧张收入眼底,咬唇,轻笑了一下:“陛下这么关心我,我都要误会,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了。”

若有若无的妩媚,眼神勾引大胆。

宗长殊脸色一青,“看来最近寒霜殿的伙食太好,都让人有些积火内炽了。以后,不必再放荤腥,多吃些清粥小菜,好好下下火!”

“宗长殊你这个王八蛋!”

姚盼大怒。

男人充耳不闻,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睨向一边的玖儿:“给朕看好她,若有半点损伤,这满殿的宫人,都不必活了。”

说罢,转身离开。

午膳呈上来,果然是清汤寡水。

青菜豆腐萝卜汤,再加上一杯红枣枸杞茶,真是提前过上了养生的生活。

吃饭的时候,姚盼双手得以活动,立刻就掀了桌。

无奈掀一次,上一次,不厌其烦。

宗长殊倒是来看过几次,见她拒绝进食,态度冰冷无比,扔下一句随便你,就离开了。

他的冷漠无情,不禁让她开始怀念,那个虽然凶巴巴,却一心对她好,连性命都可以完全交付,什么都不要只为陪在她身边,万事都以她为先的长殊哥哥了……

没有肉食裹腹,还没到半夜,肚子里就唱起了大戏。

姚盼叹了口气,翻身压到链子,凉得一哆嗦。大抵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直到失去了某样东西,才明白了它的可贵。不知过了多久,姚盼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梦里,她还是那个什么都有的女帝,什么都不用担心……

时间回溯到六个月前,琼露殿中。

幽静的月光如同薄纱一般铺陈,又如水般澄澈。暧昧的暖香还没有散去,清浅的呼吸声悠悠回荡。

雪白的袍子拂过地面,影子在月光下无限拉长。

颀长的身影,缓缓地走到书架边,修长的手指,从暗格之中,抽出一个雪白的瓷瓶。

将瓷瓶打开,他拿起一把刀,解开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抵着旧伤割开。给瓶子里的东西喂血,一滴一滴,沿着瓶口滑落。

黑色的虫子蠕动着,贪婪地吸取他的血液,已然是成虫大小。

痴情蛊!

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从身到心痴恋疯魔的苗疆毒物。

清隽瘦削的腕骨上,血已经止住。

黑夜之中,他的眼神偏执,又有种极端的冷静。将带血的纱布,缓缓地,一圈一圈缠绕回手腕上。

然后他捧着瓷瓶,无声地来到床边。

悄然卷起帘帐,少女还在无知地浅睡之中。她翻了个身,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有他忍不住留下的痕迹。

“先生……”似梦中呓语,甜腻醉人。

他静静看着,神色一寸一寸柔和下去。

蠕动的蛊虫爬上他的虎口,猛然紧握,碾碎成了淡淡的齑粉。

人影消失在榻前,空余月色空澄,纱帐飘扬。

姚盼睁开眼,一头冷汗。

被那种黑暗的情绪包围,她的手脚都在颤抖。

方才,他是想要给她下蛊吧?

好在悬崖勒马……

可难保他又起这种心思。

不说别的,就说假如他每月挑个夜里,都来这么吓她一吓……那她可能就要早早殡天了!

留这么个人物在身边,太危险了。

……

女帝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眼圈都是黑的。荷荠支支吾吾、七拐八拐说不到重点,隐晦地让陛下尽量节制一些,多多注意身体哇,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她这哪是纵欲过度?是吓的好不啦!

姚盼登基第二年,宗长殊奉旨前往衢州治水。

一身素衣白袍,在寒风中等待许久。

即便斗笠布衣,高洁雅致却未消散。

他抬了抬帽檐,结实的手腕上露出一点白色布条。伤口结了痂,隐隐作痛,想到她许是被宫中事务牵绊,才抽不出身来。

一时间满是怅然。望向宫城的神色,都透着一股眼巴巴的意味了。旁边小厮轻声问,可是在等什么人?

宗长安沉默地看着他,姜雾泪眼汪汪,就差扑上去抱大腿了:“表哥呜呜呜”

“那个没心肝的都不知道来看看,好歹表哥也教了她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宗长殊皱了皱眉,斥姜雾:

“慎言,那可是陛下。”

姜雾抹泪。她就要嫁给旁的公子了,虽然不及表哥才貌,却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好人家。天上月终究还是高高挂在天上。也只有那太阳才能与他并肩。

是那位,她也认了。

柳如是福了一福,含情脉脉,“我愿等先生回来。”

宗长殊看她一眼,不言不语,又向着宫门的方向发怔。最想见的人,迟迟不来。

车夫问道:

“大人,还要等吗?”

“不等了,走罢。”

转眼年关将至。

定安帝退休以后,时常与谢贵妃几个太妃一同推牌九,其乐无穷,姚盼偶尔也掺和两下,每每输的很惨。

宫中要举行俊选,排场可比太女时举办的选夫宴的排场,大多了。

怎知真到了俊选那日,一堆白衣胜雪出现,姚盼的眼皮一跳。

走得近来,姚盼的眉毛越皱越紧,十个有八个穿白衣,一水儿的墨发白衫,长腿细腰,“是要发丧呢还是怎么?”

荷荠:“宫中有一个传言……”

传,陛下对宗大人旧情难忘。

姚盼扫了一眼,果然,不是眼睛像,就是唇色像,要么就是板着脸的神态像。

姚盼一口茶喷了出来,“你们听风就是雨啊?行行行,既然都传朕好这口,好啊,朕都纳了!”

今夜侍寝的,是个惯会讲笑话的,音色极好听。容貌嘛,是她爱的妖冶艳丽那款,很有味道。

近距离观察人的时候,她皱了皱眉。

灯光下,男子的容颜俊秀,鼻梁高挺,用炭笔,极为心机地在眼尾拉出一条细线,眼波流转时,颇为诱惑。

姚盼却怎么看都不满意,觉得这人的眼神不够纯粹。不自觉在心中比较,宗长殊的眼白是鸭蛋青的,尤为干净,眼珠又是纯粹的黑,给人感觉又正直又冷淡。

动情的时候,蒙上一层水雾,又显得极为潋滟勾人。

而此人,眼中藏着的欲望呼之欲出,通身都是世俗的气息,身上也不够香。

“陛下,怎么这样看着小臣。”

他有些羞赧,想要给姚盼宽衣。

姚盼一股子恶寒,推开他靠上来的肩膀。太薄,连身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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