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微愰，忍不住问出两世都没能来得及问出口的疑惑
“为什么要救我？”
“……”
池郁盯着她的目光一顿，忽地倾身过来，哑声哂笑。
“——老子看上你了，不行么？”
话音一落，他低下头，唇舌暧-昧地舔了舔她温软的脸。
末了，勾起餍足的笑。
“甜。”
“……”
空气死一般的凝滞。
少年极近地挨着她，黑眸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灼热的呼吸仿佛星火般，一点一点漫延到彼此的心房里。
就像从前无数个日夜里，他做的那样……
慕凌心神骤乱，霎时闪电般收紧手，急急往后退了退。
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可置信，池郁蓦地倾近几分。
“知道这几天为什么戾兽都喜欢跟着你么？”
“——”
慕凌豁然抬首，却见他倾身逼近。
“听说过梦魇香么？”
池郁深深凝视着她娇嫩的脸，蓦地压低声。
“梦魇香——戾兽喜欢，我也喜欢。”
“……”
慕凌身形彻底僵住。
恍惚中，那人屡屡啃吻她脖颈，贪婪吸食里面的血液时，也曾贴着她的耳畔餍足地呢喃过类似的字眼。
她微垂下眼，刻意忽略掉他语气中的暧-昧，肃然起身。
“多谢提醒，我该回驻地了。”
“……”
池郁垂眸看着她低垂的脸，眼底划过一抹戏谑。
“怎么回？你确定这梦魇香你能解？”
慕凌闻言身形一顿，心神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梦魇香无色无味，却对戾兽有致命的诱惑力。
而这东西最少也得中阶炼药师才能炼制出来，其药方繁杂到足需数百道秘制香料配制而成，肌肤沾染半点都会顷刻渗入血液里。
以她如今的修为与学识，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出其中异常。
恐怕慕莲儿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故意让人盗走传送令，想要置她于死地！
慕凌咬紧着牙关，匆忙间回想起慕莲儿那日塞到她手心里的储物袋、陈玉等人特意受伤，让她抹上止灵草的种种情景，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她们钻了空子。
只是，前世慕莲儿想要把这东西用在她身上，却因为购药无门，一直没能成功，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
慕凌紧蹙起眉，一时连对方再次倾近了几分都没能注意到，待反应过来时，空气中已经传来一阵浓烈的腐臭味，硬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
身前，池郁攥着她的腕，将不知何时取出的艳红花瓣利落揉碎，一把抹入她掌间被戾兽划出的细密伤口里。
慕凌闻着这股刺鼻的味道，顿时连思绪都淡了几分，下意识把手往回缩了缩。
池郁察觉到她的抗拒，瞬时攥紧腕欺近了些，眸眼不善地盯着她：“老子揣了这鬼东西一天，你敢嫌弃试试！”
“……”
慕凌摇了摇头，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先前她只是无意听到慕莲儿母女的对话才知道梦魇香的存在，甚至直到现在才反应到止灵草便是诱发梦魇香的药引，并不知道解法。
池郁对戾兽百般熟悉，想必是早已察觉到不同了吧。
她静默了两息，忽地抬起头来，抽开手轻声道了声谢。
池郁看着她客气疏离的样子，眸眼霎时沉了下来。
第11章
湮厄花效用奇快，只一会儿，慕凌身上的伤口便愈合了不少，附近的戾兽亦似被这股腐臭味迷惑住般，许久未再靠近这边。
慕凌靠着石壁，感觉身体因为先前的失血过多仍有些晕沉，一时有些昏昏欲睡。
池郁沉眸看了她半晌，忽地抽出骨刀，自方才猎来的戾兽心口利落剜出一块血肉，直递到她眼前：“吃了它。”
“……”
慕凌看着这殷红带血的生肉，忍不住回想起当年慕家放出幽蛇群将她咬得千疮百孔、又将那些东西放入盘中强迫她吞食的那一幕，一时有些反胃。
见她摇头避开，池郁沉凝下眸。
“嫌弃？
就你这身板，再不尽快补充元力，别说湮厄花，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他话音微顿，忽地倾近身，姿势暧-昧地捏起她的下颌。
“还是说，你想继续这样跟我待着……”
“……我不饿。”
慕凌咬了咬舌尖，强制让自己清醒起来，等待救援来临。
池郁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也不着急，反而舔了舔唇，极近地逼过来：“你这般，莫不是在等着我喂你……”
他哑声说着，擦着她脸颊而过的瞬间，敏锐地闻到了她身上那让人沉醉的残余药香味，血脉霎时翻涌而起。
慕凌看到他眸底潜藏的兴奋期待，顿觉脖颈发凉。
她攥了攥指尖，咬牙喝止：“我喝。”
说罢，慕凌避开他的侵袭，主动靠在了戾兽躯体旁。
眼前温软的气息一空。
再抬首时，那抹纤弱的身影重新落了下来，原本苍白清冷的面色被唇边几缕鲜红血渍打破，无端添了几分绯色。
池郁定定看了几息，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慕凌没管他的反应，拧眉喝完便闭眸进入炼化中。
戾兽血肉中通常蕴含着浓厚的精气，比起烹烤过的兽肉，刚脱离兽体的血肉精气犹为醇厚，更适合武者淬炼体魄。
不过新鲜兽血往往狂暴无比，极难炼化。
慕凌刚坐定，便感觉腹中如有烈火在炙烤，灼辣难当。
她紧拧着眉，靠着体内为数不多的元力强制炼化着，额角渐渐冒出了些许热汗，凝白的肌肤也因着血气涌入变得嫣红起来。
斜对面，池郁横着肘，半撑起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慕凌炼化时特意分出一缕神识在外，感觉到面前这沉晦的目光，下意识选择了回避。
直至兽血炼化完，慕凌也没睁开眼，就这么保持着打坐的姿势闭目休憩。
池郁看着她逐渐恢复清冷的脸，眸眼眯了眯。
诡异的沉寂中，外面终于出现些许动静。
慕凌感觉到不远处出现的强大威压，霎时睁开了眼：“训导师来了。”
池郁见她难掩喜意，全然不复方才的疏离，眸色冷了下来。
慕凌看到他直起身，浑身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尽显，顿时有些欲言又止：“等等，你就这么出去？”
“怎么。”
池郁转过头来，压着眸沉沉望向她，“我这样，丢你脸了？”
“没有……”
慕凌微垂下眸。
这人独自住在魔渊底下，跟戾兽拼起来不管不顾，赤着脖一身伤回来是常有的事。
寻常武者与戾兽搏斗后尚且难保衣衫完整，他这个性子，学员服有没有带过来都难说。
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两人这样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她低头犹豫间，眼前人意外地取出了件学员服，冷着眉眼套上。
慕凌见状心神一松，连忙跟着出了洞口。
丛林外，秦越背着手，径直在林间飞落。
眼见二人一前一后出现，秦越扫了眼她她身上狼狈的伤口，微拧起眉：“有学员说这边有戾兽暴动，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皮外伤。”慕凌摇了摇头。
秦越见她确实未伤到肺腑部位，不再多言，宽袖一拂，瞬间带着二人凌空飞起。
驻地旁，各队学员们已经相继归队。
慕凌意外地发现，本该退离的同队学员们此时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那几名曾经算计过她的女学员犹重。
在她暗下观察时，那几名女学员看到她与池郁的身影，眼底亦露出惊惧，下意识就往后缩。
慕凌见状狐疑地转过头，对上身旁那道专注坦然的目光，又有些捉摸不定。
“慕凌你没事吧……”
江童小跑了过来，两眼望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被血渍染红的衣袖，动作瞬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连附近散出的怪异臭味都没察觉到。
碍于池郁没敢过来的女学员也担忧地望了过来，眼底满是惊震。
不过，这些在她们眼里惊心可怖的伤，对于数次游荡在生死边缘的慕凌来说，早已习惯如常。
慕凌摇了摇头，见江童说回驻地没多久，附近便再次出现戾兽暴动，甚至诡异地专门围着女学员攻击，一时有些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