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所以他现在要做捅母亲的这把刀吗?
他这样做与那些狼心狗肺,翻脸无情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华若感觉自己现在就现在一盘死局里,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进退维谷,举步难坚。
他伸出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罢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以后如何尚未可知,他现在就做他觉得正确的事情吧。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十一月份,春闱是在明年的三月。
离现在也不过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
京城离乐陵倒是不远,即使是边游玩边赶路,半个月时间也是尽够的。
可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个时代的天灾人祸可不少。
所以,学子赶考都尽量往早了赶,他们白鹭书院剩四个月都算少的了。
有些南边的学子,还要提前一年上路呢。
况且他们提早去京城之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先熟悉京城的气候。
要知道考生可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你要不提前去适应适应。
恐怕还没进考场就倒下了。如此一来,更遑论金榜题名了。
这其二嘛,就是可以和要参加的学子探讨探讨。如果能在交流中查漏补缺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不过没有也无妨,你可以暗自留心人家的学习方法。
下一科再战也不晚啊!
确定好赶考时间之后,傅时宣就和华若组了个邀请了一些好友,去飘香口聚餐了。
这次聚餐的人员有傅时宣,华若,何琅轩,张书逸,严臻和赵青昭六人。
和以前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个严臻。
傅时宣带头举起酒杯,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一饮而尽了。
以前大家聚会都是喝的茶水果汁。今天喝的就是实打实的酒了。
等傅时宣想要再次添酒时,却被赵青昭阻止了。
“过几天姐夫和若兄就要去赶考了,以后……现在还是多说一些话吧”
大家哪里不明白赵青昭的言下之意。此去一别,若能扶摇直上,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相见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大家有些伤感。毕竟都是一些温室里的少年郎。没经历过什么事世。
骤然间知道要和伙伴要分开,便觉得是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这样,怎能叫他们不伤心。
六人里面,最感性的就是张书逸。
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想把眼眶里的泪水压下去。
可惜他失败了,小伙伴的说话声一响起就像一阵催泪剂,他听见之后,眼泪猛就掉了下来。
张书逸以袖遮面,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如此丢人的一面。
不过,他倒是相差了。此时此刻,大家确实是没心情嘲笑他了。
张书逸的哭声像是一个阀门,大家跟着红了眼。
赵青昭看着现在,心情低落的少年郎,在心里感叹着。这就是青春啊。
一盏茶之后,华若率先恢复了过来。
“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大家快吃饭吧。”
大家这个时候也渐渐地冷静下来了,毕竟都是大孩子了,纵使失态,也能尽快调节。
大家坐了下来,推杯尽盏的,默契的没有再提什么伤感的话题。
赵青昭看着别别扭扭的严臻忍不住在心里失笑。
严臻平时里跟别的人说句话像是要他命似的。脸上时常写字“免开尊口”四个字,整个人拽的不行。
只不过以前装的太过了,所以现在人设坍塌也坍塌的很厉害。
赵青昭就搞不懂了。要知道在座的几个人和他认识也没几个月。平日聚在一起游玩的时间也不多。
所以到底有什么好哭的。都快跟张书逸不相上下了。
赵*铁石心肠*老人家*青昭表示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整顿饭,赵青昭都没有怎么开口。他是能理解他们的伤心和不舍,但却不能融入进去。
不过严臻倒是在里面混的如鱼得水,就是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坐在凳子上闲聊。没有人提离开的事,大家都在享受着这最后相聚的时间。
“我不想当官,我家人也说我适合当官。如果这次能侥幸高中,我会回来当夫子。”傅时宣怔怔的望着窗外,眼神没有焦距。他觉得乐陵这片土地很好,他就想扎根在这里。
张书逸闻言,夸张的跳了起来。“要是傅师兄这科高中了,回来岂不是就成了我们的夫子。”张书逸拉长了脸“不要啊!”
大家被张书逸的耍宝逗笑了。“那感情好,到时候他天天盯着你。”
“啊……”张书逸惊恐的用力摆手。“不,还是不了。比起我,我觉得傅师兄更应该去昭弟才是。”
“哈哈……你说的是”傅时宣本来根本没有这个想头,但是被张书逸这么子一说,他还真是觉得这样子很不错。
傅时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他被大舅子欺负了这多次,也是时候找回场子了。他当了夫子以后就可以使劲的给他布置作业。
这姐夫私底下关照些大舅子也没有人说嘴,赵青昭到时候不愿意可不行。
傅时宣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大舅子在他面前服软了。
得了,就这么干了。
赵青昭撇过头,没有去接收傅时宣看过来的视线。
傅时宣高兴的这么明显,简直就是司马迁之心路人皆之了。他这双明晃晃的大眼睛。他想装作没看见都困难。
赵青昭叹了口气,傅时宣是高兴傻了吧,他们自家的规章制度他还能不了解吗?
这个愿望在他读书期间怕是实现不了了。
赵青昭望了望自己的手,他人个其实是不喜欢暴力来着。
吵吵闹闹之后,何琅轩接着傅时宣的话头开了口“我应该是会走仕途的,不过我是我们家的次子,压力倒是不大。”
“你这样还挺好的,若是当官当的不开心了,还可以不当,反正你都是举人了,像傅师兄一样,当个夫子也不错啊。”
华若闻言笑了笑,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张书逸说的那么简单。但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去幻想。
“我是家中的长子,倒是不能如张师弟说的这样洒脱。不过致仕之后,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华师兄年纪轻轻的,既然连几十年后的事情都想好了,牛,太牛了。”张书逸边说边朝华若树大拇指。
“我就不像你们这样有抱负了,我会继续学习,若能考上进士就考,是个同进士也行,但有了孩子之后,我就不会考了。反正家里还有些薄产,我好好经营一番。不饿肚子就行了。”他就是想当一个富贵闲人。
“啧啧啧,你还说华师弟想的远,你自己难道想的不远,这不连孩子都出来了。”傅时宣不客气的嘲笑道。
张书逸闻言,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这成家立业,本就是寻常嘛”
张书逸这番话恰好的拍在了傅时宣的马腿上。
接着话题就开始歪楼了,从以后生几个孩子,取什么名字。到以后怎么育孩子,给孩子娶或嫁什么人。
大家滔滔不绝的将着自己对未来的期许,眼睛里闪着的是憧憬的光芒。
第67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蒋管家正急匆匆的往前面走着,他一边赶路,还一边用长袖擦汗。同行的护院见状,连忙给他扇了扇风。
正好这时他看见路旁边开了一家小茶摊。蒋管事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想着既然已经耽误了这半晌,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于是带人去了小茶摊歇脚。
这时的天色也不早了,茶摊里也没多少人。除了一些干苦力的,就只剩一两个学子了。
蒋管事坐下之后,猛的灌了好几杯茶水。他主家蒋梦典蒋老爷最近诸事不顺,整个人就像一个快要暴躁的火药桶。这主家心情不好,当下人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府里最近因为惹恼主家老爷,而被杖毙发卖的简直是数不胜数。
还好蒋管事有个靠谱的老爹,是私下给蒋梦典办事的心腹。托他爹的福,他最近才得以保全。
不过他虽然幸免于难,日子却也不好过。
蒋老爷总觉得他最近撞了邪,霉运缠身。其实这事不仅他郁闷,做下人的也纳闷们呢。因为最近事事不顺的还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