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看了她二人,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无奈一笑:“好吧好吧,既然顾小姐都出言驱逐了,我就不在这里当大电灯泡了。回国后在再找你聚一吧。”
顾清溪仍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模样:“事务繁忙,到时再说。”
温朗苦笑:“还真是,连一丝机会都不留给我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翘,又去看顾清溪,问:“她就那么好吗,值得吗?”
顾清溪目光带了威胁之意:“温朗。”
温朗连连举手示意投降:“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问的。”
顾清溪浅浅颌首:“那么温公子,告辞。”
说罢,她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了,目光里一丝柔情也无。
却在偏头看身旁那女人时,眸光一下子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
温朗苦笑一声,从口袋中摸出了打火机,靠着街角的墙壁,神情落寞的点了根烟,全然不复之前的幽默。
骨节分明的指尖,细长的烟闪烁着橙红的火光,银灰色的烟雾袅袅的生腾到空中。
往事如烟纷涌而来。
即使在他们这种家庭的圈子里,顾清溪也是那种让同龄人感到头大的别人家孩子。
自小就有一股沉静的气质,虽是个孩子,但成熟理智的可怕,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机器人。
到长大后,反而更像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整个人都像半截进了土里的人,暮气沉沉的。
而这样的一个无趣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婚约对象。
用他一众狐朋狗友的话来说,顾清溪就是个木头美人,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
直到一段时间之前,连他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的婚约本就是口头约定,两个世交长辈的玩笑之言,虽有意促成,但也不强迫。
而他和顾清溪两人,多年来也无甚交集,她过她的,他玩他的,可一但有人提及婚事,都不约而同的拿对方当挡箭牌。
这样一种可有可无的关系。
转变发生在一晚上。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温朗做着他们这圈子里无所事事的二代们,最常干的事情,去酒吧里逍遥快活,找几个漂亮妹子厮混一番。
毕竟是平时的消费大户,长的又不赖,身材因为有钱又闲,倒也保养的不错。
因而一进酒吧,就一堆漂亮的妹妹围上来,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
混迹酒吧多年,温朗早就熟悉了,这些妹子看着温柔可人,实际上都是些为了让你开酒,赚提成,什么好听的哄人的话都说的出来的,当不得真。
温朗随便找了个顺眼妹子,开了几瓶酒,妹子笑逐颜开:“温哥,还在老地方?赵哥,周哥他们已经在了。”
温朗点头:“行。”
然后抬腿转了个弯儿就往常去的卡座方向走去。
赵子安,周越那几个人是和他打小玩儿到大的,尤其是那赵子安,家里管的松,玩的很开,等走到了卡座前,正听他们在摇骰子。
周越正巧看到了从过道走来的温朗:“温哥,你快来!”
“五五六,还有谁,你们都不行,我先上了啊!”走进了边听到赵子安的吆喝。
听到一旁的周越喊到了温朗,赵子安啧了一声,“我算知道,什么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了,既然你来都来了,不然也掷上一把,不过你我的手下败将是肯定了。”
温朗接过骰筒,随手晃了晃便放在了桌上,疑惑的询问:“怎么回事?”
周越凑上来,指了指隔壁不远处的吧台:“看哪儿。”
温朗眯着眼睛,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穿着黑衣,身材窈窕的女人,黑发如云,随着她伏在桌子上的东西流泻下来,她莹白漂亮的手臂旁边还放着一杯喝了大半的高度鸡尾酒。
温朗点头,评价道:“看起来似乎是个极品尤物,然后呢?”
周越闻言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一旁的赵子安搭话:“亏你还是和顾家那女人有婚约的人,这都看不出来。”
温朗大吃一惊:“你说,这女人是顾清溪!”
赵子安嗤笑一声:“我看温朗你今脑子是进水了吧,顾清溪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只是长的像而已。”
周越再细看吧台那醉醺醺的女人,只觉得那身量气质,和记忆之中那女人,越发的重叠起来。
他下意识问:“那你们是想做什么?”
赵子安色迷迷的笑了起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把这美人灌醉了,搞床上去啊!”
到底是家风不同三观有异,同是玩,你情我愿温朗没问题,但要是做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卑鄙了些。
温朗面上表现出明显的不赞同来。
赵子安不屑:“假清高,那女人是自甘堕落来买醉的,来者不拒,我们不过是掷骰子商量个顺序,看谁先灌醉她,你不玩就一边去。”
温朗又看去,果然如赵子安所说,酒吧里又有别的陌生男人来同她敬酒,只见她同吧台上的酒保要了杯酒,一昂头饮了大半。
赵子安啧了一声:“看到了吧。”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整了整衣领,昂首准备出发。
温朗顺手掀了桌上的骰筒,瞥了一眼,然后叫住了他:“等等。”
赵子安不耐的转头:“干嘛。”
温朗指了指桌上的骰子。
赵子安和周越几人顺着他的动作低头去看。
"六六六”“靠,豹子!”
“你小子今晚手气可以啊,行吧,愿赌服输,你先上。”赵子安把手中的酒杯,塞到了温朗手里。
……
等温朗端着酒杯走到吧台的时候,熟悉的感觉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他心脏克制不住的加快了速度。
待看到趴在吧台桌子上,眼神迷蒙的半醉的女人时,温朗完全愣住了。
"顾……清溪?"他犹豫着开口询问。
他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坐无正形,喝的酒气熏熏的女人,和那个行事雷厉风行,清冷矜贵的工作狂顾清溪联系起来。
而那个女人抬手压了压阳穴,用失去焦距的黑眸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找回焦距看清了他的模样,她缓缓地开口,声音带着被烈酒灼过的哑:“温朗,你怎么在这儿?”
温朗闻言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愣住了。
顾清溪,真是她!
她本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难不成顾氏集团出问题了?不应该啊,这么大的事情没理由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而且他记得上个月再顾清溪的带领下,顾氏以极底的价格,刚刚收购了几个十分有前景的公司,而且本人被C城评为杰出青年代表,还上了本国知名的财经杂志……
按理说怎么着也是个春风得意的状态,怎么会在这混乱不堪的酒吧,借酒买醉呢?
实在是让温朗难以理解。
第42章 温朗愣了一下,试图拉起顾清溪,他压低了声音:“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身为顾氏的核心人物,竟然自甘堕落到去酒吧找陌生人拼酒,要是被狗仔们拍到,那可不是一点小钱能够搞得定的……”
似乎是被他蜜蜂似烦人的声音搞的头疼,顾清溪瓷白的手指放到被酒色润泽的唇畔,轻轻的“嘘”了一声。
极黑的眸带着沉沉的水色,睨了他一眼。清冷如画的五官在此时好像有了丝丝人气,不再难么贵不可攀。
温朗的心脏骤然而狂跳。
为了掩饰心慌,他顺着顾清溪的目光放去,竟然在隐蔽而纵观全局的方向,守着那两个跟了顾清溪近十年的退伍兵保镖,其中一个还不容置疑的拿过一个看似是狗仔的人的相机,利落的吧sd卡掏了出来,掰折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温朗舒见状长舒了一口气,到底是顾清溪,深谙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