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古箴当然说不准,不过据他了解,魏津哲虽然看去浪荡,但在一干圈内大佬中已算“专一”,从不会脚踏几条船,养过的人也还相当有“特点”!(特点?乔朗畅想来想去,那个大宠物的特点,除了自恋,不就是脑残么?这倒看不出,魏大佬的爱好竟还那么清奇……)不过归根到底,魏津哲看上谁扶植谁都和他乔朗畅没半毛钱关系,他也就是听个新鲜,倒是,听着古箴胡侃乱吹,给了他一线灵光:这人肚子里会不会也存了些陆鸣涧的料?好奇心发作,就装随意提起。
“你说那个陆总啊?”古箴倒是没觉得这个问题有多突兀,只是陆鸣涧的八卦度显然比其他人要低,他只能东一点西一点拼凑着做个大概描述,但内容基本也跟乔朗畅了解的相差无几:年轻有为、单身、自律……
“那感情方面呢?”乔朗畅一不耐烦就把心底话托出,瞬间意识到太直接,只能加解释:“上回在那档综艺里,节目组撺掇我问他的婚姻状况,他还三缄其口,后来隐约听到有传闻说他——”伸出食指弯了弯,一面作惊讶状:“不会是真的吧?”
“弯的?”古箴显然被这种说法惊到了,愣了愣,笑起来:“怎么可能?人家是公认的自律,而且我听说他——”擦了下嘴边的油迹,又强调一遍:“我也是听说的哦,他有对象,可能今年就会把事儿办了……”
“什么?”乔朗畅手里的鱿鱼一抖,扑通掉桌上,他却像浑然不知,油迹斑斑的手就要去扯古箴的衣袖,被后者机智躲开。乔朗畅失魂落魄:“订婚?和谁?谁说的?”
“我也是听说的……”古箴小心举着手里的羊肉串往后让几寸,咽口唾沫:“据说女方家资雄厚,自己也是强人,打理着几个公司。”稍一沉吟,还是把“门当户对”几字咽下了,顺势空着的手迅速前探,捞命般把那个还剩大半的啤酒罐抢回来——以免遭受那串鱿鱼的不幸。
有对象……今年办事儿……有家世……女强人……
古箴走了,乔朗畅自己躺平,心绪却波澜起伏,满脑子浮着那些刺目的字眼儿,一个个像木锤般捶在他的七寸上,痛,但又不是一下子致命,毕竟他也还抱有希冀:既然是传闻,就至少有一半的概率不真!
没睡意,只能一遍遍回想上次“约会”的那个晚上,希望找出能验证这是谣言的蛛丝马迹,却功亏一篑:对自己近乎把“发情求偶”四字文在脸上的暗示,那人不仅无动于衷,转头还就把他踢下了车……
苦思冥想了大半夜,乔朗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几次想给那人发消息试探,却总在拿起手机的一刻勇气退潮: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不能接受那个万一……
魏津哲!浑浑噩噩间,脑子里就蹦出这三个字!乔朗畅忽然想起,当初可是这位大佬一再暗示自己陆鸣涧是好吃也能吃的,不管是不是误导,他都该为此间的任何插曲负责!所以,毫不犹豫,也不管他是凌晨两点半还是三点,操起手机给他发去条语音消息。
也幸好,魏总的生活素来不规律。两分钟后,乔朗畅接起电话。
魏津哲和平时一样,语气沉稳,如果不是隐约入耳的水声让人忽起浮翩的联想,乔朗畅果真要以为他还在那间四十平的办公室里正装端坐呢。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乔朗畅直言说了听到传闻一事。
电话那头,魏津哲一如既往打哈哈:“小乔,我和老陆是朋友不是闺蜜,感情上的事,他不可能毫无保留透露给我吧?”
乔朗畅恼怒:“当初可是您怂恿我去表白的!”地球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呵呵,”那人干笑:“我怎么不记得……”
乔朗畅:“……”早该知道这老贼特么就是个成功了算他一份,失败了没他半毛钱事儿的利己主义者!忍了忍:“那这样吧,您就告诉我,陆鸣涧是什么取向?”破釜沉舟,乔朗畅暗下决心,如果这件事上他也敢含糊其辞,就威胁他把上次在医院那段对话的录音放出去,虽然其实并没什么录音……
“这个么……”老狐狸假沉吟,半天:“和三环差不多吧……”
乔朗畅反应五秒,噗通一声,似乎听到自己那颗心放下去的声音:本质问题解决,其他都好说。
电话那头吱呀一声,像门开启。
“乔朗畅,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不看看现在几点?”恶狠狠的声音透着轻蔑。
大宠物!乔朗畅握握拳,再不想承认也还得承认:竟然……有点被虐到了!
短促杂音过后,魏津哲平淡的声音重新掌握主导权:“今天晚了,没其他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吃不上锅里的还想蹭别人碗里的,撒批……”电话挂断前,隐隐约约传来半句。
乔朗畅:“……”大宠物的自恋病什么时候才能好点?再说那碗……要不是自己吃不下,会传到他手里?
想了一夜,乔朗畅终于狠下决心:这期综艺录制结束有两天空档期,回去再约那个不识好歹的陆鸣涧一次,事情到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含糊其辞了,索性开门见山表白,行就行,不行就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复工有点忙,最近隔日更
第19章
四月份,乔朗畅飞了趟大阪,当天工作结束,就搭上了前往东京的火车。新干线到东京站已晚,不过还算走运,地铁和电车还在运行。上了中央线,乔朗畅松口气,坐下来发了条消息,就带着奔波后的疲惫闭目养神。
他回北京那两天陆鸣涧恰好出差,错过了见面的机会。昨天飞赴大阪为某品牌拍物料,忽然收到吴悠的消息,说魏津哲这两天把陆鸣涧拉来东京参加一个国际电影节,顺便出席几个网络科技渗入影视行业的论坛(显然是铁了心要拉某人入行),问他去不去一起“聚聚”。乔朗畅当然不相信大宠物那么好心,但还是抱着“宁愿犯傻不能错失”的心态发消息给魏津哲求证,得到肯定答复,当天就偷偷订了今天晚上前往东京的车票,工作结束就直奔车站,上车才发消息告知苗宝晶,借口魏津哲让他去“观摩”电影节,所以要推迟一天回国,让她和助理按计划走自己的。苗宝晶回了个思考的表情,乔朗畅懒得去猜什么意思,反正只要不耽误工作,就算打乱点计划,胖女人也拿他没办法。
这趟往东京的行程还算顺利,因为当年出道那会儿,乔朗畅经常跟随团体辗转日韩之间,因此对东京也算熟门熟路,不至于重蹈伦敦的覆辙。
电车半小时到站,下来又步行了二十分钟才抵达吴悠发给他定位的那家酒店,但因逢旅游旺季,已无空房,不过也无所谓——大佬们出门还不兴多开几间备用房?只要脸皮够厚,找个睡觉的地方还是不愁的。
进了大堂,乔朗畅直接发消息通知吴悠下来接自己。后者也不含糊,没到五分钟就现身,揉着刚洗过的头发懒洋洋问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乔朗畅直言不讳:“陆鸣涧在房间吗?”言罢看对方嘴角一跳,显然就差把“逗你玩”三字文上那张刚打过水光的油腻大脸了。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费了点力气才压下大嘴巴抽过去的冲动:“你不知道的话,我打电话问魏总好了。”
眉梢一动,大宠物满脸堆笑:“在,当然在,都回来半小时了。”跨前两步,看戏的急切溢于言表:“我带你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电梯,各怀心事,谁都没再开口。
乔朗畅暗地里是松口气:他还真怕这大宠物反将一军,让他自己打电话给陆鸣涧(事实上从上次被那位在自家门口踢下车后,乔朗畅至今还没敢给他打过电话,就上次回北京发了两回消息,对方的反应倒是如常,言简意赅、不冷不热,依旧让人捉摸不透),其实这次来东京他也没敢提前通知对方,就怕万一没见面就遇挫,甚至人家根本不接他电话,这脸还真就丢到国外来了……
电梯抵达。
这层的房间光门都比一般标间宽敞许多,应该是高级套房区无疑了。两人才走到拐角,就听见身后动静,乔朗畅回头见是个西装领带的男人领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从后来。虽然走廊足够宽,乔朗畅还是往旁边让了让,两人从身边经过,西装男人弯腰鞠躬说了句“打扰”,年轻人也跟着弯了弯腰,脸上露出个讨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