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红白回头看向绿笙。
二人从正门直入正堂,没有一位弟子敢上前阻拦。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和他们唯一的公子。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夙夜手中的茶杯落地了。只听“啪!”的一声,随后便是安静,极其安静。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夙夜:“公子现在何处?”
“已入正堂。”
“带他来见我。”“不,我去见他。”他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通报之人“你说还有一位女子相随?”
“是。”
红白居于寒幽若也是加持灵力之人想来会是某位仙侍。
一路上夙夜的脚步越发着急,不停的问:“月筝,你说他的模样变得大吗?”
闻月筝:“十年也长成大人了变化定是有的,但也定会有幼时的影子。还会有族长年轻时的影子。”
夙夜:“他要是与我生分该如何是好?”
闻月筝:“族长多虑了,即便是有些许生分那也会很快消失。血浓于水不无道理。”
夙夜:“他有没有惦念过我?”
闻月筝:“定然。”
沉稳如夙夜也会在见儿子之前担忧慌张。心中所系,皆是软肋。世人都想身披盔甲无懈可击,又再祈祷爱与被爱,这才是最大的自相矛盾。
夙夜:“我儿。”
闻声红白回头见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如今却是两鬓斑白,一时间他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他不若父亲那般有目之可及的动容,双膝落地红白为父亲行了大礼。夙夜赶忙向前扶起。起身抬头后他才从口中不轻不重的说出:“父亲。”
夙夜眼含热泪右手在红白左肩拍了拍:“好!”重重地点点头:“好!我儿长大了。”转身想唤弟子之际方才注意到一侧的绿笙。
“不知这位是?”夙夜问红白。
“在下寒幽三代仙侍南芜。”绿笙抢在红白之前回答,绿笙不喜铺张亦不爱走到哪出都被尊奉便用了昭苏的名号。只是绿笙不知在世人眼中寒幽主上神圣不可侵,寒幽的每一位仙侍也都被景仰。
夙夜:“原是南芜仙侍,夙夜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绿笙:“无妨,我与红白亲如一家,该尊称您一声前辈。”
闻言夙夜又行了一个礼“仙侍折煞在下了,多谢仙侍对红白的照料夙夜无以回报。”
“闻月族长这就见外了,你们先聊,不然我先去休息?”绿笙觉得该给二人留些私人空间。
夙夜急忙唤人:“带仙侍去休息。”
当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竟生出一丝尴尬。
“途经此处还是特意回来?”夙夜问。
红白:“特意回来。”
夙夜:“能呆多久?”
红白:“不知。”
夙夜:“哦。”
静了片刻夙夜又问:“在寒幽可还习惯?”
红白:“主上待我如家人,十年之久一切也都好了。”
夙夜:“是啊,十年了像眨眼一样。”
红白:“嗯。”
又是一阵安静。
“可有修习什么仙术?”同样是夙夜先开的口。
红白:“自踏入寒幽便开始修习寒幽仙术。”
夙夜:“可有法器傍身?若是没有我们去暗室为你挑选一件。”
红白:“有。”
夙夜点点头“有就好,有就好。”
再一次安静后红白开口了:“父亲当下身体如可?”
夙夜笑着摆摆手“大不如前了,不过近些日子还好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红白:“可否让我为您诊治?”
“哈哈哈。”夙夜大笑:“我儿还学了这个?”
红白:“主上教的。”
夙夜:“好!那便由我儿瞧瞧吧。”
绿笙躺在卧榻上来回翻身。也不知道红白那里怎么样?她想。又自言自语道:“人家父子见面你操什么心?”
其实骗不了自己她就是思念折遇了。也不知道折遇现在在干吗?平日里他总叽叽喳喳的,突然少了个人还真是不习惯。若是折遇在这里定不会是我一人在这里愣愣的躺着。
谁说不是呢?人只要闲着便会胡思乱想。但若是忙起来又哪里顾得上想事。
折遇可是从早到晚都没闲着。
晨起送走绿笙后折遇便想着在街上走走寻些有趣儿的玩意儿回头拿给绿笙。东西没寻到倒是遇见了他躲都躲不及的修仙之人。起初他以为是闻月族人,衣着服饰都挺素白,只是少了些水墨山河的意味。
显然是好奇心在作祟他没有即可离开而是跟在他们后面直到进入一家店后坐在离他们并不近的角落里。他也点了一些菜和酒。看着看着开始心生疑惑。闻月族人不是怕影响人们正常生活,除外出浅碧湖东外禁止大量弟子集聚吗?这些人未免也太多了。
都说闻月一族极重规矩,连红白那长年没有在这里居住过的人都是,这些人看起来行为粗俗的很。
他又多叫了一壶酒,问小二道:“小兄弟,我自幼便想修习仙术却无门路,这便来了浅碧湖东。敢问小兄弟那前方坐的可是闻月族人?”
“客官,那可不是闻月族人。那是咱们摇昼都不大喜欢的一教。”
折遇问:“哪教?”
“还能有哪自然是那听门教。”
折遇不解:“为何?”
“客官远道而来定是不知,小的告诉你是怕你入了这□□。”
“□□?这么严重?”折遇竟觉得这小二说的有几分可笑。
“这听门教的发家教主年少时曾多次来摇昼要拜入闻月门下。可闻月不收说是心不静还是什么?我也忘了。后来他不甘心便创下了这听门教。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偷学各大世家门派的仙术,这一来二去竟靠这样站了起来。后因一次围剿立了头功便直接跨入世家行列。但是到了现在依旧是偷学其他世家的仙术,无一所成。”小二小声道。
折遇追问:“哪次围剿竟能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我倒是想不起来了。”小二挠挠头“反正很重要。”
折遇问:“那又为何说摇昼人士都不喜欢听门教?”
小儿突然挺胸抬头:“我们摇昼乃至整个浅碧湖东都极为重礼,赞勤。他们不仅粗鄙而且还懒。处处效仿闻月族,及其喜欢赖在摇昼。那又如何他们又进不去闻月的门只能在此处晃荡。最重要的是他们总是成群结队扰乱百姓生活,百姓只是不屑与他们争执到会显得我们不知礼节。”
“原来如此。”折遇回。
他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给小二:“小兄弟吃个酒。”
小二笑笑结果银子“多谢客官。”
走出几步小二突然折回:“我想起来了客官,那次围剿的是涪陵山。”
听门教的人刚出客栈走在前头的几个人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力道之大有一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谁?出来。”领头的人大喊,随即都是拔剑声。“出来,不出来抓到你我宰了你。”说着那人就要四处搜寻。
“师兄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旁边一个小师弟拉住那领头人。
“呸,下次让我抓到我非亲手扒了他。”
一行人撤去让角落里的折遇更加疑惑,看他们形色匆匆相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路尾随几人进入另一家客栈,这些人却在收拾行囊。
“师兄莫要急躁,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不回去定会被长老们怪罪。”听声音像是方才拦着领头人那人。
“我呸!不就是死了个长老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还不能传出是被暗杀,这么隆重传出去迟早的事。不如偷偷埋了省的丢人。”
“也是不幸。”
“哈哈哈。”领头人突然大笑:“你还是太心善,这老头死了不亏。信上说死相极惨这才对啊。”
“这。”里面的对话还没结束便听到外面有声音:“你是谁?干嘛呢?”折遇被发现了。
房内二人相视蹙眉,急步冲向房门。
☆、第十七章
门一开二人就看到涕泗横流的折遇,尽管面目如此不堪他还是傻笑着:“嘿嘿嘿,有吃的吗?”又愣又呆。
“原来是个傻子,走开快走开坏了心情。”领头的说着踹给折遇一脚,折遇呜呜的哭着连连向后撤。
“知道害怕那就快滚。”
“师兄!”身侧人提醒道。
领头人摆摆手:“一个傻子又有何惧?”
走出甚远确定无人尾随后折遇才站直了腰,随手擦了擦脸:“你敢踹我一脚,我定要还你十脚。”说着一脚踹向旁边散落的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