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曲眉头微微蹙着,握着白禧冰凉的手,还是不由得继续说:“本来就怕冷的人,还体验红毯,真让你走红毯你说不定要穿羽绒服的。”说着将白禧的手揣进怀里,还双手环胸将那双手紧紧捂在心口,接着说:“早知道你要这么纪念那个冬至,我不如那时候给你换到春天,还能让你暖和些。”
白禧踮脚想亲亲程南曲的眉心,却发现只能勉强够到下巴,尝试几次无果,只好懊恼地在程南曲下巴上留下一吻,然后才笑眯眯地从程南曲怀里将手拿出,细致地抚平他西装上的褶皱,声音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她说:“那可不许,你总不能编出一个春天来,让我纪念一个莫须有的日子。”
程南曲眯起眼睛,眸子明亮。轻轻俯下身,吻了吻白禧的唇角,顺便在白禧耳边低声说:“你怎么知道是莫须有,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声音低沉、暧昧,饶是相恋这么久,白禧还是脸红了些,小小的耳垂仿佛能滴下血来,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她抬头看向程南曲,正要问个究竟,便看到陈六踩着小高跟,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跑过来。白禧回头看了一眼大堂里的摆钟,提醒程南曲快到迎接亲朋的时间了。陈六则喘着气拉着白禧去把妆补完。
典礼快开始的时候,作为伴娘的陈六再一次给白禧披上外套,又再一次被白禧不动声色地偷偷取下来,她说:“今天必须得美丽动人。”
陈六瞪她一眼,转而又抱怨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赶在我前面办婚礼,明明我婚都订了,现在我还得再找伴娘。”
白禧甜甜地笑着,撒娇道:“哎呀,我的好师姐,待会我丢捧花给你。”
陈六白她一眼:“得了吧,婚都订了还接什么捧花,还怕未婚夫跑了不成。”
“不不不,哪能呢,老陈现在就差把你别裤腰带上,走哪带到哪了。”
陈六听了,竟红了红脸,白禧像看到新大陆一般正要叫出来,陈六立马掐住她:“新娘子,你注意点形象。你也不看看,你家大明星这面儿,你这婚礼就是半个娱乐圈啊,我就跟去了电影节似的,看得我眼花缭乱的,要不是给你留面儿我铁定挨个要签名要合照。”
白禧听了,深以为然,郑重地点点头,顽笑道:“没事儿,你等我混熟了,咱们开个卖签名照的店。”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静静等待着仪式开始,心里皆是载满了幸福。
曾经有一本书里的对白让白禧久久不能忘记,书中说:“这地球上的70多亿人里,有许多一生都不会有爱上一个人的体验。”
如此说来,她们是何其的幸运啊,有爱人,也有结果。
——
程南曲本不打算今年冬天结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时候他不能给白禧一个理想的蜜月旅行,他在今年很早的时候就应了今年春晚的邀请,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白禧倒是不介意,笑着说不急,让他好好准备着。
到了除夕这天,程南曲不在家,不过白禧倒也不闷,以前是一家三口过年,如今又多了两位老人。程妈妈话不多,只和白母还能唠一阵,程家爸爸却是个话痨,和白父边下棋边聊,到了关键的时候,两个老顽童还要争执两句,好不热闹,直吵得两位妈妈要骂人了。白禧看着家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心里暖极了,比大夏天连喝两杯热奶茶都暖和。
数着节目,对着节目单,一家人守在电视前等着程南曲出来,白妈妈笑着调侃自家女儿说道:“以前每年都守在电视跟前等南曲出来,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妞。现在倒好,结了婚还这副模样,倒越给你在这守着的理由了。”白爸爸也跟着吐槽道:“可不是,有一年春晚没有南曲,她可失落呢,难得不愿意守岁,直吵着困。”
白禧嘿嘿地笑,回嘴道:“看着我就高兴嘛,你还说我,你不也守过来了。”
程父哈哈大笑起来,直说:“这小子春晚没白上啊,好歹在媳妇儿面前露上脸,给我老程家找了个好媳妇。”
白禧不好意思地笑着,眼看着脸又要红了,就连沉静内敛的程妈妈都捂着嘴笑了出来。
晚会结束程南曲接白禧回家后已经很晚了,可两人都不打算睡,反倒和好大年初一包饺子的面团,然后两人一起开着春晚回放包起饺子来。等熬到重播的春晚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了,白禧本想着程南曲累了好一阵子了,该睡了,却看到程南曲精神极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要睡觉的人,甚至还撺掇着白禧翻出家里的茶具煮了茶。白禧无奈地挑了一部贺岁片靠在程南曲怀里看了起来,直至抵不住困意相拥睡去。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候,真的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觉困倦,直想将时间都填得满满当当才好。
第二天孙先带着杨茜和外孙来串门,杨茜和白禧边聊天边做饭,聊到两人艰难的感情史,白禧心里不由感叹,话在嘴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杨茜看她不说话,知道是不好意思多问,便自顾自地说:“我呀,一点都不后悔,虽然最开始那么苦,可是我一点都不怨他。他很不容易,压力也比我大,苦也不是他愿意的,更何况他一直在努力着,好在坚持过来了,好日子也就来了。”
白禧听得眼睛明亮,笑着点点头。朝外看去,程南曲正抱着孙先的外孙玩,杨茜也凑过头去看了看,笑道:“南曲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也玩得像个孩子,你们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也要个孩子?”
白禧面上一红,收回目光来笑着说:“也没想这个,顺其自然吧。”
杨茜点点头,便和白禧招呼着众人吃饭了。
饭后送走孙先一家子,白禧和程南曲收拾完家里就出去遛弯了。
路过新开的水果店白禧想进去瞧瞧,拉着程南曲刚一进门店家就起身迎出来。每当白禧没有要买的东西的想法而店家又热情招呼上来的时候,她心里就总觉得不好意思,赶忙开口道:“快别起来了,我们俩就随便看看。”店家应了一声还是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那你随便看看。”接着就开口问白禧是不是还没开学,白禧愣了一下,想了想并不认识这位店家,想着大概跟程南曲熟悉吧,就回答说五号才开学,店家又问道:“哪所学校来着?”白禧规规矩矩的报了名字,两人和店家寒暄一会儿准备走的时候,程南曲问了一句“想不想吃山竹”,店家一听喜上眉梢,赶忙开口“十八元”。三个字挑在舌尖上轻飘飘地扔出来,柔柔的,让眼前这个又宽又高的汉子说出来,莫名的觉得有些可爱,白禧摇了摇头和拉着程南曲离开了,走远一些问才道:“你认识的人?没听你说起过。”
程南曲却摇了摇头说:“我还以为是你认识的人。”
俩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大概清楚了——自来熟的商人惯会套近乎,跟每个人都是熟人。一时间有些哑然,两个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白禧有些奇怪道:“你说他怎么知道我还在学校,同龄人按理都工作了呀。”程南曲扭头看着白禧的一张娃娃脸,好一会儿有些无奈的合上眼说道:“失算了,你怎么这么显小呀,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俩十岁的年龄差,非让别人误会成十五岁的。”
白禧被夸显小,顿时心情大好:“大兄弟,哪至于呀,你就别哄着我开心了,你粉丝还管你叫崽崽呢。不过啊,今个儿这个彩虹屁吹的不错,回去给你做小鸡炖蘑菇。”
程南曲幽怨地盯着白禧那张本来就小看着更小的脸看了良久,说道:“给我上“大床炖个你”吧。”说着就伸手去抓她,白禧咯咯笑着从程南曲手臂下钻出来朝家里跑去,听他在后面轻笑着:“小白兔,大灰狼来啦。”接着就被他一把拦入怀里,压低的声音十分好听地说道:“乖,小嫩草给老牛抱一会。”然后就那么把手搭在白禧腰上,头埋在肩窝里带着她往前走去,白禧反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有些心疼,柔声说道:“最近辛苦啦。”
程南曲没说话,侧头在白禧脖颈间吻了吻。
今晚月色很美,带着冬天的清冷,少见的挂满了漫天的星辰像细沙一样散着莹莹的光,
冷冷的色调却让人觉得异常温暖。白禧从前总会幻想若是她能和程南曲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但从没细致的想过这样温馨美好的时刻。这一路走来白禧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还好坚持下来终于走到他身边。白禧心想着: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谢谢你也走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