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番外(49)

一个英文名字,一个英文句子。

她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叶松的背影在开放的厨房前忙碌,“松松你也太棒了吧!我真的太爱你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呆住了,叶松正转身的动作也当场顿住。

空气突然在这一刻突然停滞,随后又开始加速流动。

“我好饿啊。”许佳年又开始故技重施,尽管醒来之后是真的饿了。

“什么东西好香啊。”

许佳年凑到叶松旁边,她刚刚都没注意到他竟然还系了个围裙,灰蓝方格的围裙。

不是。她都不知道他居然会做饭。

“你做的?”她看着他手上的山药排骨汤,目光一移动锅里也有东西。

“嗯,一个人生活总不至于饿到自己。”

叶松看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肩膀旁边,将靠不靠,就有点心痒痒。“当然,两个人生活的话,也不至于饿到对方。”

看出来她有些许顾忌,他在一步步逼近,或明或暗的、亦步亦趋的。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注视着许佳年。

而她意外地,没有避开。

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这时候突然灌满许佳年整个胸膛,她眼神坚定,牢牢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看来我饿不死了。”她不打算回避了。

不打算回避她的感受,不打算回避他的感情。

他在逼近她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

人在面对自己重视的东西时难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往前一步抓得太紧,往后一步又放得太松。进退有度这时候就显得格外重要。

她虽然一时之间掌控不好那个度,但她想以真心换真心,她想凡事都考虑到他,在他呼唤她的时候能够及时给出回应。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留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份感情。

毕竟那也是,她的感情。

☆、38 回响

第二天早上许佳年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周围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没开始运作的大脑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这才记起她已经身在千里之外了。

最近几天过得好不真实,脚踩云端的感觉始终隔空笼罩在她头顶。感冒后的生理性头痛一直缠绕,再加上她做了个认知大调整,心理上有了一个颠覆性的转变,新的环境又令她反应迟钝。

今天叶松说带她去他们学校,她欣然应允。她也想看看在他们分别的这三年多里,他的生活是以怎样一种轨迹运行的。

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彼此也在对方的日常里缺席了太久太久,久到她试着用新眼光新视角看他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不适应。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不艰难不突兀。像重新认识一个人。

许是分开这些岁月里,她也成长了不少,毕竟在此之前有过案底。陈勉跟她虽然没有成功走下去,但在这方面她也算有了相关经验。

想到这里,她很感谢陈勉。

那天晚上摊牌之后,隔天早上她看到了凌晨两点多陈勉发来的短信,他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这段感情里其实并没有谁对不起谁,他们都还在成长之中,可能并不是很合格的恋人。

坦白说,她觉得自己做的挺不好的,当初决定跟陈勉在一起,整个过程都轻率得很不正式。

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会觉得她对待感情的态度极其不认真。

扪心自问,于陈勉而言,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她划开屏幕一看,是叶松问她起了吗。她回了过去。

昨天晚上吃完饭后,他们两个在客厅敞开心扉谈了很久很久。从灯火通明到只留了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缱绻的光,照亮着一对走过弯路最终却还是走向彼此的有情人,他们这一刻终成眷属。

在此过程中许佳年耳朵时不时有些许不适,蒙蒙的听声音像隔着一层膜。她不得不手指掏掏耳朵,还是难受得不行。

叶松察觉出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耳朵难受。”她给他形容她的感受。“听你说话声音蒙蒙的,像隔着一层东西,听不真切。”

“可能是中耳炎。”叶松听她这么一说,蹙着眉给她分析病理,“你感冒了鼻子不通气,再加上坐飞机有气压,人的五官都是相通的,鼻子到耳朵之间有条咽鼓管连接着。感冒之后咽鼓管堵塞,骨室里负压引起的分泌性中耳炎导致的耳鸣。应该问题不大,感冒好了就会改善,到时候带你去做个耳内窥,确诊一下。”

许佳年听他条分缕析,有理有据,暖黄色的灯光柔柔罩在他脸上,撒遍他周身,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光芒。

她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好,可是却从未发觉过他原来生得这般好。

这几年医学生生涯,让原本就礼貌温和却生性与人有着淡淡疏离的他,多了些真实可触的温度。她知道是医学改变了他,这个神圣又庄严的职业将他彻彻底底地降落人间,怀着人人生来就有却被后天因素压制的悲天悯人。

当初他选择地义无反顾,她还有些不理解。如今看来,再没有比这个更正确的选择了。

她无比笃定,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医生。

“松松。”

她突然在这一刻福至心灵。所有的以往不甚清楚的点,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无声解答。

“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他永远都是这样,从不问为什么。她一经呼唤,他就给出应答。

“真好。”她由衷感叹。

这一刻她突然打开了新视角,开始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看他。

来回打量之后,她有了一个结论。

比他能成为一个好医生更让她确定的是,他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然后,再晋级为一个好父亲。

而他目光柔软,看着她,也不发问。

任她直抒胸臆,不做掩藏。

“爱你真好。”

看她眼神敞亮,清白干净,一尘不染。

“被你爱着,更好。”

许佳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最后一个记忆就是叶松的脸朝她慢慢压过来。

所以最后到底亲没亲上,她是真的没有印象了。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努力回想。

“进。”

“看你半天没动静。”叶松打开门,眼神宠溺。“早餐好了,起来吃吧。”

***

两个人并肩行走在Z大校园里,初夏的风还很温柔,一阵一阵拂过他们。

古树,绿草,红砖,青瓦。

Z大里面的建筑群美得像一幅画,许佳年时不时驻足。它是一座非常具有历史厚重感的学校,承载着一个时期的文化底蕴。

红砖砌筑的大门配上医学院的名称复古又显庄严,门口正前方那个以伟人名字命名学校的本尊雕像宏伟肃立。

“要进去看看吗?”叶松看她很是喜欢这里,他也觉得内心愉悦。

“不了,再走走吧。这里真的好漂亮啊,我都舍不得走了。”许佳年看他停下来,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就不走了。”叶松听她这么说,站在原地没有动,就着她的力气回拉了一下,她于是反弹进他的怀里。

许佳年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伸出双手拍了拍他的背。“乖,不要任性。”

叶松抱了好一会儿,过往的学生偶尔会往这边看,不舍地松开怀里的人,双手还留恋在她的肩膀上。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叶松看着她头顶的发旋,从来没有这么不舍过。

人果真是贪心的生物,一旦得到,就想要更多。

“讲讲你的日常吧,平时都做什么啊。”许佳年仰头看他。从来他都是关心她,她对他的事情几乎都不怎么过问,因为知道他生活繁忙。

“日常,嗯……医学生的日常其实就三个中心词:清苦、枯燥、自律。刚上大一那会儿,三点钟的路灯,六点钟的教室,都是常有的事,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叶松看到她怜惜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好像长高了。”

“是吧是吧,我最近也老觉得,我好像长高了点!”许佳年的情绪一下就被转移了,她高兴地踮踮脚,欲跳不跳地搂着叶松的脖子。

“我觉得我有一米六了!”

叶松看她实在开心,也不自觉跟着开心,“嗯,可真棒,都有一米六了。”

“巨开心!”许佳年鼓鼓掌,“走吧走吧,再去转转。”拉着叶松就要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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