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夫人多妩媚(78)

“子阑,你可不要犯糊涂。”司马施翘着二郎腿在旁道。

俞宸站在那答道:“我自然没糊涂。”

司马文气的转过来,把一沓东西砸到俞宸脚下道:“我说不要查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俞宸弯腰捡起来,道:“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他们在做什么。”

司马文闭眼道:“子阑,我知道你自负,可年轻人不吃些亏总不知天高地厚。我说不要查,这事在你这里便到此为止了,你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俞宸双手交握挺直腰板站着不说话,司马文道:“你打十几岁就在我手下,我比你父亲还了解你。这些年我也待你不薄,我相信你心里也有数。这次我便只当你年轻自负,不疑其他,只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不要怪我这老翁无情。”

俞宸拱手道:“我知道了。”

司马文缓缓走到他面前,面上仍十分和蔼,却抬手啪的扇了他一巴掌。

俞宸被扇的脸一偏,却什么都没说,又给司马文辑了一礼,告退出去。

司马施赶紧起身道:“父亲,这会不会激怒他,他可是很有些傲气的。”

司马文笑道:“在我这里他便不能有傲气,就算激怒他又如何。宗室那边他断然无法投靠,温涣当初也被他得罪了,如今他除了在我手下又能去哪里。他虽这回不听话了,到底比那些个蠢钝之人强百倍,日后只要还归顺我们,他会是你的好帮手。”

夜已深了。

虽俞宸说了不要等他,可亦真又怎么能真毫不牵挂,哄蓁蓁睡下了他还没回来,亦真便着急了,打发人去问,可回来却又说确实没去旁处。

亦真又等了半个时辰越发坐立难安,便想亲自出门去看看,可才换好衣裳没到大门,却看到他带着人进了门但匆匆往书房去了,她赶忙追过去问道:“怎么不回屋?”

俞宸侧身站着,道:“有些事,你先回去睡,我稍后过去。”

亦真见他神色有些躲闪,便拉了他一下,却就着光看到他右边脸上一个红红的印,像是被人打的。

她心里瞬间惊怒起来,转身就要出门,俞宸赶忙拦住她让其他人下去,对她道:“别生气,我没事。”

亦真回头搂着他便哽咽道:“子阑我们不给他们做事了,不做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俞宸抱着她道:“别怕,没事的,他还要用我,不敢把我怎么样,就是因为拿我没办法才会恼羞成怒。”

亦真拉着他回了屋,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滴滴答答落泪,俞宸看她又心疼,摸着她脸道:“别哭了,就是怕你伤心才躲着你的。一个大男人挨一巴掌算什么,人家打仗的还要挨刀子呢。”

亦真气道:“那怎么一样,挨刀子是疼,但是是安家卫国。他们打你不过是在欺负你侮辱你。”

俞宸笑道:“你想,他们如此生气自然是因为在我这吃了亏。不过我也不是白挨打的,我不会一辈子都在他手底下受他的气,很快就不会了。”

亦真担心看着他道:“不管怎么说,你自己最重要,吃亏受气都没什么,不要冒进逞强,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是去种田我也愿意,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才真没办法了。”

俞宸笑道:“你放心,我哪里舍得让你做寡妇。”

亦真气道:“你还乱说话!”

俞宸道:“不气了,我真没事。你就当我和人打架,只不过我的伤在明面上。”

亦真把药收起来,又放回妆台下,回来抹了抹眼泪,俞宸拉着她道:“我女儿周岁的喜饼我自己还没吃呢,饭也没吃,有没有给我剩饭。”

亦真实在拿他没办法,对他道:“等着,我让人把蓁蓁吃剩的拿来。”

不过当然是说笑亦真还不至于让他大晚上回来吃剩饭,陪他吃了饭,两人躺在一起亦真看到他脸又伤心起来,她原本就是最护食的,如今他在外头做了这么些年还被人欺负成这样心里实在难过,可她又不敢撕破脸去闹,不怕别的是怕给俞宸坏事。

俞宸搂着她,与她相依看着她对她道:“别难过,世上哪有人真能不受欺负不吃亏的,我当初想,只要我把你接回来以后让你在我身边再也没什么不顺心的,可其实我也不能真正让你没有任何烦忧。便是攸宁,除了姨母去的早这件事,算他幸运又顺风顺水了吧,还不是在我手底下吃过苦头。”

亦真嗔怒瞪他:“你还好意思说……”

亦真却又看着他道:“早先是我恨你摆布我和你赌气,其实我知道你为他也做了很多。一个小画师,哪里就那么多人都给面子,我知道人家是给你面子。攸宁也是你弟弟,你护着他也是真心的,但我心里都知道。”

俞宸故意逗她道:“他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为了巴结你。”

亦真笑了笑靠在他怀里去,俞宸又对她道:“其实和早些年比,这一巴掌又算什么。好歹现在我能和人有较量的余地。说起这个,想起一件事。

攸宁娘子的哥哥,谢指挥使,是侯爷的嫡子,还是官家的亲信,而且谢家从不参与党争,他自己也不太在意权势这些东西,按理说够自在了吧。可前几年谢家北境有个边将被收买叛国了,这事早不报晚不报,只等谢指挥使回金陵的时候,报上来说逆贼已伏诛。”

亦真道:“是谢指挥使杀的?”

俞宸笑了笑道:“可报上来的是他袭爵的兄长谢遥。谢指挥使回了金陵告了一个多月的假,说是风寒。”

亦真轻叹道:“一家的孩子竟然能偏心至此。”

俞宸道:“说几句人家的闲话,我看这家老侯爷有些糊涂,谢指挥使虽不在仕途上钻营,却坦荡豁达,心有大智,那边的谢遥虽来往不多,但我替司马文做事,他们北边的自然也得盯着,他却是看着端方稳重,实则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谢家若是只谢遥一个,危矣啊。”

亦真道:“你说谢指挥使坦荡豁达,许人家就不在乎这爵位。如你所言,谢指挥使不袭爵,与夫人将孩子教导的好,也可代代过的好,袭了爵的一个失手,也可能把家里的东西都丢了。”

俞宸闭眼笑道:“我可不愿谢家倒了,不然北边可有的烦了。我跟那群老骨头不一样,我贪生怕死,和与武将争权比,我还是希望过太平日子。不然我这争来的金银财宝良田屋舍爱妻娇儿都怎么办。”

两人这般说着话,先前的事也便散了些,相依睡了去,第二天日子还不是要过。

可世上的事也确如他所说,平民也好皇帝也好,哪个能随心所欲不受束缚,一直顺风顺水没人欺负呢。

☆、诛心

蓁蓁周岁过后,司马文将他扣下,打骂了一番,却还是放他回家,可司马文却透露给了李建义。

李建义直接把他请到府上,可也只能吓唬吓唬,因为东西毕竟还在他手里,可李承想了个损招。

李承通过冯七和自己打听,得知他和他妻子以及小舅子关系比旁人都好得多,可好不完全是正面的,也意味着有矛盾会比旁人更伤的重。

李承让李建义直接把俞宸扣下,却逼着他侍从回家说他今天有事不回家。

因见是阿德,亦真也没多想。

攸宁正要去谢家接谢云,一个大理寺的小吏却突然过来说俞宸出了事让攸宁去接,攸宁心想这人是大理寺的,也是去正经地方,应不是骗子,便急着去了。

攸宁下了车让车夫去接谢云,又过来两个人把这车夫打死扔在一边,另一个仆人看赶车的死了吓得什么都肯做了,便去谢府把谢云接了回来,可他们倒真的把谢云送回了家,只不过悄悄把一个谢云的近身婢女掳了出来,又偷了一身谢云的衣裳。

攸宁被带着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院子,却并没有人,他放心不下去找亦真,亦真也觉得实在太奇怪,急得就要出门找他,可还没到大理寺,便见攸宁家里的侍人在路上等着。

这侍人一看见攸宁便跪下道:“公子,娘子被俞寺卿半路带走了。”

攸宁上去便提起他的领子惊怒道:“你胡说什么?!”

家丁被他掐的脸通红,却还是道:“主子不信现在跟我去看,娘子是不是在俞寺卿床上。”

攸宁抬手就狠狠抽他一巴掌骂道:“狗东西你敢污蔑他们我杀了你。”

亦真赶紧冲了过来拉住他,那侍人原是冯家的,也认识亦真,对亦真道:“三姐儿快去看看吧,现在快些去,兴许娘子还没被俞寺卿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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