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张近微(96)

作者:菩萨低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对象是FA,超漂亮的FA。

怎么听,都有点权色交易的味道?

单知非一直是那种随你怎么议论我也没我能挣钱快活的态度,他与平常无异,看起来,依旧冷冷清清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他没安排张近微和父母见面,董时雨那事,给家里还是造成了一定影响。他回去了一趟,平淡如水地告诉两人,已经领证,那一瞬间,李梦果然是有些难以形容的。

“你高兴就好。”她干巴巴地说道。

随后,隐晦地提醒,“虽然还是年轻人,但也不能太放纵。”

这次住院,没出院,李梦知道他半夜人就跑了,害的她在医院熟人面前抬不起头。这在其次,一听说他是去找张近微,俊男靓女,干柴烈火的,能有什么事儿?

李梦还是觉得儿子魔怔了。

而单知非对父母的事并不愿意怎么掺和,他和父亲简单交流后,吃完饭,准备开车回自己的家。

“我给你们选个日子吧,尽量简单些,不要铺张。”单暮舟送他下楼时,提及道,“是想年前办,还是年后开春办?”

“年前,本来也没打算请多少人,近微朋友不多,她那边未必凑的够一桌人。”

“家里父母呢?”

“不请,事后跟她爸爸说一声可以了,我们打算找她班主任陈老师当主婚人。”

单暮舟沉吟着,说:“好,尊重你们的意见,有需要我去做的,你直接和我说。”

父子俩沉默了片刻。

“结婚后,我会时常回来,但我不打算带近微,除了逢年过节,其他就算了。先这么计划,主要看妈妈的态度。”

“好。”

“你们的事,”单知非捏了下眉心,“我不好多管,爸爸跟妈妈看着处理吧。”

临近季度末,事情多,单知非和张近微都打算着年假凑到年底一起休,两人还没想好去哪里,索性先各自忙各自的。

因为有了要走的念头,他倒也坦诚,跟大BOSS谈。不过,肯定是要婚礼这些事情过了,他要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新的奋战中。

所以,张近微之前担忧的什么婚前协议,根本就不存在。

“年轻人,总是好玩最重要,你哪年的人来着?”大BOSS戴眼镜,人其实长的斯文又儒雅,保温杯里没有枸杞,跟他一样,最爱喝白开水。

“92年。”单知非身上其实很少有这代人热衷的那种反权威,他更务实,也不排斥传统,身上有单暮舟言传身教的那种“中庸”感。

大BOSS 感慨:“浮石现在做中后期,这方面,对我们的CEO其实一直是个挑战,你想走,我是一直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当初,跟你爸爸一起吃饭,他担心你太年轻,转眼间,你这都要出去自立门户了。”

“我现在应该也不算老吧?”单知非微笑,“再说,我这一穷二白的,有一腔热血了,这不还得仰赖您呢么?”

场面话他说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

大BOSS听得直笑,意味深长看他:“小单,这话过了啊,你一穷二白,那跟你比起来,我们当年简直就是裸奔找死。”

单知非非常清楚,他在这个圈子里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父亲单暮舟始终都是无形的影子,会一路跟随。他早没了少年时期的那种锋利叛逆,要去刻意对立什么,他现在更懂顺势而为,靠本事和所谓的“势”,一点不冲突。

“再帮我带带人,过了年我们正式谈这个事怎么样?你也正好筹划筹划,对了,好久没见你爸爸,改天一起吃个饭。”大BOSS最后这一嘴提的非常自然,单暮舟不轻易赴饭局,除非,和单知非事业有关。

天黑的越来越早,黄昏时分,城市有种湿冷湿冷的氛围。单知非回到家时,刚进门,张近微猛地扑上来,挂他身上,带着股蛮横劲儿。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她打哪儿冒出来的。

确实被惊了下,但他很快放松身体,托住她,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脸:“不是说今天又去跑孵化器?”

只要见到她,他的嗓音就自动化作一片温柔低沉。

张近微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头歪他肩窝:“忙完了呗,我好想你。”

她现在情话信手拈来,说的又黏牙,又清甜。

人则像长他身上了,就是不下来。

“让我洗洗手好不好?”单知非笑着跟她商量,“你看,我刚从外面回来,习惯先洗手。”

张近微还是不肯。

单知非只好任她挂身上,抱着去卫生间,镜子里,是她的背影,被乌泱泱的秀发遮掩。他洗好手,突然把人往洗手台上一放,偏过头,捧起她头发闻,气息浅浅流转:

“用的什么洗发水?”

张近微便扬起脸,缓缓阖眼,任由那些气息顺着头发游走,他开始亲吻自己。他吻的很专心,唇瓣,舌尖,无一不美好。

她抱着他骄傲却不得不为她低下的头颅。

“很香吗?”

单知非喉腔发出一声轻应,手指缠住她的头发。

桌子上她做的饭菜最终凉掉,出来时,张近微一尝,直吐舌头:“咸了?”

她厨艺实在平平,也不会什么插花烘焙那些技艺,不过,红烧肉做的还不错,拿的出手,单知非喜甜。

张近微看着通明的灯火,再看看眼前认真品尝的男人,她问:“这里真的是我的家了吗?”

“是,是我和你的家,我们的家。”单知非没有一丝迟疑,他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只要问,他就会给予清晰明确的答案。

“我可以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对你也可以为所欲为?”

单知非静静端详着她的脸,忽然笑了:“对,我也是家的一部分。”

“你不是家的一部分。”张近微纠正他。

不是?他眉头一下全皱到一块儿去了:“我不是,那谁是?”

“你是家的全部。”张近微轻叹,“如果你不在,我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意思,孤零零的。”

她说“孤零零”这三个字时,脸上,就真的是那种孤零零的表情。

“是不是住不习惯?”他倒了她准备的葡萄酒,晃晃酒杯,“你昨天夜里还跑错了房间。”

张近微惊疑地眨眼,一下换了情绪:“什么?”

她不信。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明明在他怀里。

“你半夜去卫生间,迷迷瞪瞪的,下床的时候就差点摔了,后来,我看你不回来,发现你已经跑别的房间睡去了。”

单知非淡淡说。

张近微脸色变得难堪,她揉了下鼻子:“我记得,我不梦游啊。”

“谁知道呢,你方向感一直很差,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单知非啜了口酒,猩红液体隐藏着他嘴角的笑意。

张近微回神,极力否认:“我不梦游,肯定是睡迷糊了而已。”她说这话时,莫名心虚,瞟着单知非,“那个,到底怎么了嘛?”

她问来问去,单知非就一直笑。

后来,朋友圈有人发下雪了。

那是2018年上海的第一场雪,他们到阳台去看江景,也看雪。

阳台视野极佳,扶手极宽,金色的防护栏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张近微像猫一样趴在那儿,雪落无声,她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只觉得冷,人缩了又缩。

单知非从身后把披肩给她裹上,她的头发被夜风吹乱,便转身,看了他一眼。

“我要是掉下去……”

“掉不下去,阳台很结实也很高,有一米四,除非你存心跳江。”单知非促狭说,“还有,我不会游泳,死心吧。”

说完,他从身后抱住了她,一低头,唇留连到她耳廓,心也就陷落在此了:

“跟你开玩笑呢。”

沉沉的气息喷洒在侧颈,像呵痒。他抱她很紧,两只眼里,映着夜色中的璀璨光影。雪扑跌进江面,了无痕迹,像千军万马奔赴红尘的痴男怨女,一代又一代人,没有穷尽。

他跟她,说到底,不过也痴恋着滚滚红尘。

张近微不说话了,她抚着腰间的那双手,那双手,带着干燥的热意,良久良久,她慢慢转身,将披肩扯起,两张年轻的脸便藏在了披肩之下。

江风冷冽。

那是2018年的第一个雪夜,她和他在冷风中拥吻,世界都小了。单知非最后问她是不是很冷,张近微鼻尖泛红,她一仰头,就可以看到他的深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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