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息事宁人的黎楷,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明明自己的挥鞭转也就是个在瓦冈诺娃拿不到毕业证的水平,嘲笑起她来倒像能去马林斯基做首席似的。
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了,要是她黎楷结业的时候还比不过这三个波兰小婊砸,那她这个赛季大奖赛就站站碰上俄罗斯选手。
这一天不太顺利的训练,又碰上了三个没脸没皮的姑娘,就连到了和司安恪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黎楷都打不起精神来。
食堂里有一群不知疲倦的小屁孩,笑闹声大的能把房子震塌。
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黎楷拿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餐盘里的甜玉米和鸡胸肉,“你今天碰上啥糟心事没啊。有的话,说出来让您的倒霉女伴开心开心?”
第44章 “我看到了百欢的车。”……
司安恪往嘴里送东西的动作一停, 看向黎楷的眼神带了些担心,“是课上丢脸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要光是动作做不好也就算了,你是不知道我们班上那几个波兰人有多烦。”黎楷讲起故事来精彩纷呈, 从挥鞭转翻车到波兰小姑娘嘴贱手贱, 语气义愤填膺。
“那你就随便她们?”
“怎么可能!我肯定瞪回去了啊!”
说到这里,黎楷睁大眼睛, 把自己瞪那几个波兰人的神色表演给司安恪看。
浑圆的眼睛配上此时鼓鼓囊囊的脸颊别提有多可爱了。
还没等对面的司安恪还没来得及脸红,他们班上几个小伙子率先朝黎楷吹了声流氓兮兮的口哨。
这群美国小伙个个瞧着轻浮浪荡, 从司安恪背后擦身而过的时候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些什么, 还一人和他击了下掌。
白痴。
黎楷朝对面翻了个白眼, 不管是美国小伙还是司安恪都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你还和他们击掌?他们在骂你呢, 知不知道!”
“嗯。还朝你吹口哨,确实不太礼貌。”
“你可真是!”
司安恪过于佛了, 这让黎楷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起身准备去和那群脑子看起来记不太灵光的美国人去理论。
男伴只有她自己可以欺负!别人嘴上犯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结果还没等她拍桌子走出去一步,司安恪就把她拉了回来。
黎楷被这猛地一拉, 干脆就跌坐到了司安恪怀里。
“喂,帮你报仇你都不要。司安恪你个包子!”
“口舌之快有什么好逞。你是没看到他们今天力量训练被我吊打的时候那个表情。”
“啊?你可以啊?”
“你先回去坐好。”
正当黎楷还要转身问点什么, 司安恪把她从身上推开, 一脸严肃地让她把餐盘里被戳得粉碎的鸡肉吃完。
“你也别急, ”司安恪帮黎楷的酸奶插上吸管, “动作做不好咱们就慢慢练呗, 哪个赛季不是这么过来的?”
“嗯嗯。”黎楷拼命点头, 余光还恶狠狠瞟了一眼坐在长桌另一端唠嗑的波兰人。
芭蕾学校的生活竟然枯燥得不可思议, 和司安恪一致对外的黎楷现在竟然觉得偶尔能和波兰人美国人吵上几句都是不错的娱乐活动。
每天晚上躲起来加训让这段日子显得更加没有盼头,但好在成效显著。黎楷的挥鞭转在小司老师的指点下每天都有新的进步。和那几个波兰演员的差距越来越小,眼看超过她们指日可待。
这么大的进步不仅仅归功于黎楷夜以继日的训练和聪明的脑瓜子, 和那仨小姑娘在全班都不停进步的情况下稳定保持了自己的水平也有很大的关系。
还没等到黎楷正式在挥鞭转上超过波兰女孩们,芭蕾学校的训练就进入了新的阶段——柔板。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黎楷都能和司安恪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时刻监督这个傻小子有没有被欺负了自己还不知道。
柔板课,这是一节极其考验男女舞者默契的课程。
如果你走进第一次上柔板课的教室,那一定会看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失误。
男伴不能把小跳过来的女伴接到怀里;女生做自己的动作时被意外绊倒。
不过这其中最让人头痛的就是在训练中大家要不停换舞伴这件事了。
这让黎楷有些为难。
到底她不是个合格的芭蕾舞演员,她能肆无忌惮的靠在司安恪身上,并不的代表她来者不拒。
更不用说冰舞中一些类似芭蕾的技巧她仅仅只能和司安恪做得出来了,毕竟这是他们磨合多年的成果。
比如现在,黎楷正僵硬地被前两□□她吹口哨的那个美国男孩自下而上勾住两边的肩膀,做托举旋转。
黎楷他们这个赛季的节目里就包含了这个动作,刚才她和司安恪配合的时候可谓是行云流水。
但是现在……
美国男孩刚往后退了一步,试图将黎楷微微甩起来一点。结果不尽如人意,他自己的腿很快就将开始旋转的黎楷绊倒了。
黎楷耸耸肩,看到司安恪正动着嘴,无声地挑自己身后的美国男孩刺,满脸嫌弃。
一片混乱的教室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女生被绊倒或者两人动作都极为扭曲的情况几乎无法改变,最后逼得两位芭蕾老师都放弃了先前的教学计划。
“停下你们手上的动作,回到自己舞团的舞伴身边去。”
他们一声令下,大家都逃难一般找到了自己的组织。
左右平时都是和团里的人磨合,而且水平体格都差不多,才不会出现刚才那样发挥失常的情况呢!
终于走到一起的黎楷和司安恪也松了一口气,和同学们的相互折磨总算到头了。
凭借着出彩的上肢力量和相互之间的默契,黎楷和司安恪竟然出乎意料的在这节柔板课里拔得头筹。
虽然没被正面炫耀,但那几个波兰姑娘的下课时脸都绿了。
那能怎么办呢?黎楷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
反正她们找不到和司安恪个人能力一样强的舞伴。
就酸吧!
这头黎楷和司安恪在芭蕾学校进步神速,形势一片向好,国内的教练们也在休赛季的伊始难得可以休息一下。
不过显然他们没有停下作妖的步伐。一份拆对重组的声明让国家队又一次在网络上陷入了口伐笔诛。
四月上旬的北城气温逐渐回暖,一阵响着雷的春雨让天气变得又闷又潮,停车场上一脚踩下去都能溅起泥水来。
“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让连枞和孟思涵拆了。”杨笑冰下车时把淡黄的长裙往上提了提,以防被泥溅到,转头问已经走在前面的许明家。
正清明已经过了两天,松鹤园基本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清,只有推着垃圾车的阿婆在扫地上黄黑相间的灰。
杨笑冰和许明家特意挑工作日来这里就是图个清静。
“能有什么?原来那个小姑娘不行,季依晨比她上限高。”许明家走进小道之前去找看门的老大爷借个桶。
虽然不信这些,但来都来了,他们基本每年都按着北城墓园的习俗走个流程。
“真是,放久了包里都一股味儿。”杨笑冰把装在包里的祭扫用品精准地扔进许明家手上的桶里,“怎么一年不见,你对手下运动员也越来越狠了?简直和当年叶教练拆对的手段一样。”
“叶老?”
“可不是就是他。拆了黎楷和她前男伴,拉来和你组队。”
“那你可是在说连枞和孟思涵我拆得好啊?”
“哟,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到最后两人自己都笑了,本来还挺严肃的讨论生生转了个弯,没人再关心孟思涵接下来怎么办。
北城不仅房价不便宜,就连他们现在脚下的地价都要九万一平。
魏星笑有父母和杨笑冰管着好些,这一排墓碑前后站两个人也不显得挤。
墓是双穴的,不用想便是杨笑冰给自己留的位置。这件事彻底熄了队里的前同事们想给她介绍对象的念头。
这会儿杨笑冰走在前面,被三支还没烧尽的香吓了一跳。
“哟,刚刚这是谁来过了?”
“魏叔魏姨吗?不过他们会今天才来?”
“他们上周末来的。还知道剥了俩橘子放着,盛佳悦?”
“她人在盐湖城,我昨天才和她商量过事儿。”许明家摇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