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54)

作者:刘水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身上有很多处烧伤,特别是胳膊上的,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疤的。

靳钊坐到病床边,想碰碰邵延辉,可邵延辉浑身是伤,他只能用指尖点了点邵延辉的手背。

人还在。

在他看到邵延辉被消防员从办公室架出来的那一刻,他的脑子有了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运作,随后的几秒,他又想了很多,邵延辉是不是没了?邵延辉是不是伤得很重?如果是他要怎么办?他要干什么才能救得了邵延辉。

虚惊一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知道邵延辉人没事时,他整个人的精神是放松下来的,他想上前抱住邵延辉,想哭,想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邵延辉。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手背上的青筋渐渐鼓起,像是在用力一般。

“小辉?”靳钊猛地吸了口鼻子,抹了把脸,“醒了?”

邵延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烧伤带来的痛感远远大于了其他形式的伤势,加上现在天气热,除了有疼痛以外,还有灼烧的感觉。

“哥…”邵延辉嗓子被浓烟呛过,一说话像是有铁梳子在他喉咙里来回剐蹭一样疼。

靳钊连忙制止,“别动别动,我去给你叫医生。”

邵延辉想动也动不了,他听着靳钊远去的脚步,双眼也没法完全睁开,只能眯着一条缝,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记忆像是断开的胶卷,得靠着邵延辉自己,一帧一帧的串连起来。

仓库着火了,他听说靳钊还是办公室,所以冲进了火场,靳钊人没事,那仓库怎么样了?

从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领着护士进来,靳钊跟在最后,邵延辉的眼神一直追随在靳钊的身上,他有好多话想问靳钊。

医生上前看了看情况,“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疼…嗓子也疼…胳膊也疼…”邵延辉浑身没有一处是舒坦的,靳钊在一旁听了很不是滋味。

“你刚醒,烧伤了肯定疼,等会儿再让你做个检查。”医生嘱咐一番后,便离开了。

邵延辉见靳钊还站在门口,他动了动手指,想招呼靳钊过来,“哥…”

靳钊连忙坐到他身边,“你别动,喝点水?”

邵延辉现在干什么都不方便,靳钊买了吸管让他用,半盅水下肚,邵延辉的嘴唇才有了点颜色。

“你…没事吧…”邵延辉勾着靳钊的衣角,没有得到靳钊的回答,他还是放心不下。

靳钊嗓子里抽搐,哽咽道:“我有什么事啊,我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那仓库呢?”

靳钊低声道:“仓库也没事,消防车来得快,都没事,就你有事。”

“那就好…”邵延辉喃喃道,仓库是靳钊的心血,如果仓库有事,天也塌了。

“好什么好?”靳钊又急又气,“起火了你还往里跑,你进去干什么啊?”

“我怕…你在里面…”

“我他妈上厕所呢,我就算在里面,你报警就行了啊,你进去干什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爹妈得找我拼命!”

邵延辉说话费劲,也没法去拥抱靳钊,“你要是没了,我该…找谁拼命?”

靳钊鼻子一算,眼眶跟着红了,他靠在邵延辉的床边,手托着额头,嗓子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邵延辉费了好大的力,才抬起了胳膊,手指刮在靳钊的脸颊上,刚挡住了流下来的眼泪,眼泪顺着邵延辉的指缝往下滴落。

“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么…恶心人的…话了…”靳钊轻轻握住邵延辉的手指,泣不成声。

邵延辉的笑没能留在脸上,但语气欢快得多,“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没恶心你…”

“谁…教你的?油腔滑调…”

邵延辉的手指在靳钊手心打着旋儿,“发自肺腑的…”

下午的时候,小雅跟王姐,还有仓库几个工人,提着好些东西来医院探病。

“小辉,听说你醒了,我们说来看看。”王姐拍了拍买了东西,来之前特地问了靳钊,靳钊让他们别给钱,买点水果牛奶的,心意到了就行,“这些东西都是大伙凑钱给你买的。”

小雅替邵延辉倒了杯水,“哎,吃了个饭,回去的时候,办公室没了,还好,损失不大。”

她刚想叹气,霍地把嘴给闭上,“叹气会把好运叹走,红红火火嘛,以后生意肯定好!”

靳钊推了一下小雅的脑袋,“人没事就好,联系一下装潢的师傅,正好给办公室换个装修。”

“老板,刚警察叔叔联系过我们了,说失火不是意外,抓到纵火的人了。”

靳钊眉头紧蹙,他实在想不到,谁他妈能这么缺德。

“是余坤…”小雅忿忿道,“肯定是之前没给他借钱,他怀恨在心,真是害死人,自己堵也就算了,还得殃及到别人。”

靳钊深吸了一口气,“回头请个律师吧。”

“对!仓库的损失一定要他赔回来!”

靳钊不在乎仓库的损失,仓库有意外险,这损失在他承受范围之内,他只是想余坤坐牢,量刑越重越好,一想到邵延辉差点没命,他恨不得余坤这辈子都在监狱度日。

第50章

余坤纵火判刑的事情处理的还算顺利,让靳钊有些想法的,是邵延辉家里人的反应。

要说邵延辉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他通知了邵延辉家里人,他们怎么都该当天到市里来看看,可下午的时候,靳钊又接到了邵延辉妈妈的电话,说是村里最后一趟班车已经开走了,他们得明天才能来。

这事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靳钊转念一想,人都在医院住着了,就算是没有班车,好歹也想办法包趟车来市里,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吗?

邵延辉家里的情况,靳钊很少多嘴提,今天这是实在没忍住。

“你爸妈怎么想的?没班车不能包车出来吗?”

邵延辉似乎不太在乎,“明天来也一样,其实来不来都差不多,我现在没事了,他们也不是医生,来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真要今晚来了,还没地方过夜。”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很多事情,从道理上是能说通的,从情感上是没法认同的,如果是今天在乡下的是靳钊,就算是他包不到车,他走也得走出来。

病房的空调还算充足,加上房间里没别的病人,靳钊还能用隔壁的病床,“晚上我就不跟你挤了。”

虽然邵延辉的骨头没问题,但是胳膊上烫伤也不能掉以轻心,靳钊怕晚上睡觉没个分寸,压到伤口就坏事了。

除了胳膊的烫伤还有明显的感觉外,邵延辉身体的其他位置已经能够自如活动,他举着手看了看,“又没伤筋动骨的,用不着在医院待这么久吧。”

“我们今天才来,哪久了?”靳钊喃喃道,“你可别小看烫伤啊,现在天气正热,真要是发炎了,那才不得了。”

邵延辉伸出左手,越过两张床之间的空隙,想要去牵靳钊的手,“哥…”

靳钊怕他乱动,连忙伸出手去接应,“别乱动,祖宗,你要干什么你说。”

邵延辉就是觉得他俩隔得稍稍有点远,他这张狗屁膏药没法黏在人靳钊身上,“余坤会坐牢吗?”

坐牢对于普通人来说又陌生又可怖,自己没事,靳钊也没事,不是邵延辉有多善良,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份儿上,没人愿意把别人送进监狱。

“余沫给我打了电话…但是我没接…”靳钊叹了口气,“余坤先前再怎么不成器,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是…他报复心这么强,我不报警收拾他,以后他还会犯别的事情,监狱才是他归宿…”

第二天中午,在邵延辉换药的时候,他家里人才姗姗来迟,来的是他的爸妈,哥哥嫂嫂没看到人影。

邵延辉妈妈见邵延辉又是缠着绷带,又是涂着伤药,这情绪马上就上来了,“怎么搞成这样啊!靳钊还在电话里跟我们说没事。”

“本来就没什么事。”邵延辉活动着关节,示意自己情况很好,“只是烫着了而已。”

烫伤被纱布和烫伤药盖住,看不到具体的情况,邵延辉妈妈左右看了眼邵延辉的胳膊,“这么大的烫伤,肯定会留疤的。”

邵延辉又不是小姑娘,男的身上有些疤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哪儿会计较这些。

哪料他妈妈转头冲靳钊问道:“靳老板,小辉这算不算工伤啊?我听说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啊…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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