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等我结婚的时候补给我,那我肯定拿不回来。”
靳钊心说,邵延辉终于有点心眼儿了,谁料邵延辉又接着道:“因为我跟你又没办法结婚。”
这倒霉玩意儿,靳钊一口唾沫呛在了嗓子眼里,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哥?”邵延辉连忙去拍靳钊的背。
靳钊躲开他的手,“你跟妈打电话的时候…咳…脑子里…咳能不能想点别的…”
邵延辉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这事他想了很久,只是钱不够,所以没有提前和靳钊提起过。
“我想买房。”邵延辉直言。
嗯?这话稍微听着还像点样子,总算是知道为自己打算了,邵延辉有这种打算最好,不枉费自己让高敏看房子。
他有点担心,邵延辉妈妈的偏心,会影响到邵延辉,见邵延辉表情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小辉…”靳钊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以为你多少还是会点不高兴的…”
邵延辉转头看着靳钊,片刻才反应过来靳钊指的是什么。
他刚来市里的时候,确实是不太高兴,有种被父母亲手抛弃的感觉,可后来遇上了靳钊。
靳钊就像是把他往年里,没有得到偏爱都给补给了他,现在他只觉得庆幸,如果当初执意留在家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靳钊,也不会出现一个,像靳钊这样照顾他的人。
“这有什么不高兴的…”反正父母的偏爱,从小到大,邵延辉都没有得到过,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怎么会觉得是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谈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倒是靳钊,如果突然有个人挡在了他和靳钊之间,要分享靳钊对他的好,就像是当初的余沫一样,那邵延辉不光会不高兴,还会想尽办法,把靳钊抢到自己怀里来。
邵延辉一头扎进靳钊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靳钊的腰,脸颊惬意地蹭在靳钊的腹部。
靳钊下意识往后坐,他猜,邵延辉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是会有想法的,怎么忍心欺负他家狗子呢?明明这么惹人怜爱。
第46章
好容易等到车修好,龙师傅家里有人过世,临时又得请假,这趟出车,只有邵延辉一个人。
靳钊没好利索,一个人去哪儿都不方便,就在邵延辉在阁楼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看着邵延辉忙碌的背影,鬼使神差的来了句,“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搁到别的事能和靳钊一块儿,邵延辉早就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可车上条件艰苦,吃喝拉撒都是问题,特别是靳钊最近行动不便,再加上天气又热,跟车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见邵延辉一脸为难,靳钊又道:“我在家待着也是无聊,都这么久了,我也想跟着去看看,你一个人出车也不方便,我陪你一块儿,到时候我就在车上哪儿都不去,你别管我就是了。”
既然带上靳钊,邵延辉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况且不用好几天不见,他也挺乐意的。
邵延辉现在出车也算是轻车熟路,有没有龙师傅一起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车子上了高速,又快又稳,靳钊很少坐大车,一时间还有些兴奋。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车里开着空调,靳钊只能趴在车窗上朝外张望。
邵延辉回道:“晚上吧,晚上睡觉可能有点热。”
一说到这儿,邵延辉又犯难了,晚上又热又挤,这不是带着靳钊受罪嘛。
靳钊朝身后看了一眼,小床的宽度,躺一个人还能凑合,两个人真够呛的,上面的吊床,他和邵延辉的体型都不太能塞得下,但是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啊,车上不能睡,别的地方还不能睡吗?
靳钊提议,“找个酒店就行。”
邵延辉摇了摇头,“下货的地方都挺偏远的,估计是没有酒店。”
酒店的档次似乎高了些,靳钊想了想,“没有酒店,宾馆总有吧,将就一晚就行。”
等车到了下货点,和工人们交接清楚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正如邵延辉所说,这是片儿工业园区,吃饭的地方,距离下货点,走路得走十来分钟,周围的建筑少得可怜,就连宾馆都没有看到,倒是在一些居民房里,藏着些小旅社。
就这条件,他俩就是有钱,也没地方能给他们挑,他俩先在大排档吃了点东西,又在小超市买了干净的毛巾、矿泉水和泡面。
一抬头,头顶就是五光十色的招牌,发廊和按摩厅挤在小旅社之中,靳钊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是一片儿红灯区。
远离了繁华的都市,在这个偏僻的工业园区,有的是寂寞的货车司机、工地工人来消遣。
靳钊朝邵延辉瞥了一眼,邵延辉在这方面还跟白纸一样,一脸淡漠,显然是只把这儿当成了歇脚的旅馆。
好在他俩都是男的,即便是住到这种地方,也没什么忌讳的。
靳钊随手指了一家,“就这家吧。”就这家的名字看着稍微正经点。
从居民楼的楼梯往上走,上到二楼的时候,一家门前就贴着旅社的名字,看来就是这儿了。
靳钊探头朝里张望,正对着门口的是前台,没看到人,只有血红的灯光亮着,店里的陈设跟住房一样,还算是干净利索。
“有人吗?”现在时间不算早,靳钊估摸着接待的人也该休息了。
“有人有人!”
从前台里突然窜出个人影,这一嗓子把靳钊吓得往后一退,正好撞在了邵延辉的胸口,邵延辉的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示意他安心,“操…”
接待是个老头,老头脱发有些严重,统共没几根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的朝一边倒,手里的蒲扇一晃一晃的,脸上挂着的眼镜镜片老厚了,还灰蒙蒙的一片,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白色的汗衫洗的发黄,短裤上还有几个破洞,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刚刚打盹呢,老板要几间房啊?”
就这条件还问靳钊要几间,他要一间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哪能放心邵延辉一个人,“一间!一间就行了。”
老头的眼神在他和邵延辉之间来回打量,“你们两个人,要一间?要不给你们开个标间。”
见鬼了,这种地方还有标间这一说,靳钊点了点头,“行行行,床上的东西都换过了吗?”
老头还挺会做生意的,“您要是觉得不放心,我再叫人来换一次。”
其实换与不换都差不多,这种地方的消毒水平有限,但是多一道工序,靳钊心里舒服点,“换吧换吧。”
门一推开,里面有独立的厕所,但是没有淋浴,老头好心解释,“洗澡的话,出门走廊的尽头。”
再往里走,房间不大,两张单人床中间只放得下一个床头柜,电视机也有笨重的后背,看着得有十来年的历史,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电视,空调恨不得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方方正正的外形,镶嵌在窗户上,这房间居然还带着窗户,窗户外正对着大街,视野倒是宽阔。
这样的旅社,放到前些年是随处可见的,靳钊早些年也不是没住过,只是现在条件好了,人也精贵了,心中有些洁癖是在所难免的。
进来给他们换床单的是个小妹,小妹冷冰冰的,“那水壶能烧热水,拖鞋在鞋柜里,毛巾我马上给你们拿来。”
“不用麻烦了,换了床单就行。”靳钊连忙阻止,他俩在楼下买了毛巾,那水壶也不知道用来煮过什么东西,至于拖鞋,他打开鞋柜看了一眼,好家伙,不是一次性的。
小妹麻溜地换好了床单,“行吧,那你们自便。”
靳钊用水壶烧了壶开水,又隔着卫生纸将拖鞋提到厕所。
邵延辉跟着靳钊身后,“哥,你干什么?”
“消毒,谁知道上个穿过的人有没有脚气。”
滚烫的开水浇在拖鞋上,白色的雾气直往上冒,胶质的拖鞋被烫后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靳钊转头吩咐邵延辉,“把我们刚买的毛巾和香皂拿上,还有换洗的衣服内裤,我们去看看洗澡的地方。”
出房间后,靳钊第一时间将门锁好,一回头,有个女人正好从门口外这边走,夏天本就穿得单薄,单薄的吊带裙似乎支撑不住女人胸,丰满的双胸随着女人的动作在剧烈抖动,经过邵延辉和靳钊身边时,女人还朝他俩一笑,随后进到了斜对面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