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也别太晚。”
段月然等着季遥走远,问温晋琅:“你晚上有什么事啊?你还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其实没什么事。”她看着段月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当然一块儿回啊,不过咱们能不能稍微晚点走?”
段月然嘴巴张成了“O”字形:“你骗她的啊。”
“对啊,至少我们现在不吵架,和好了又要面临吵架的风险。”
两个人从操场绕了一圈才回教室,暮色稀薄,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段月然拉着她踩影子玩儿,走着走着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踩到了温晋琅的影子的头。
段月然停下落到半空的脚,抬头看来人。
是李亚楠的那个哥哥。
温晋琅往后退了一步,缩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她这世不会又死于非命吧?
他的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不会是硫酸吧?
看得出来段月然也很怕,她看准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办公楼入口,并决定一会儿呼救时一定要指定某一个人,不然大家都以为别人会帮忙,到最后谁也没出手。
温晋琅抓住了段月然的手,那个男生却往前伸脖子递过来一个笑脸:“今天的事都是误会。”
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啊。”
她们从对视中沟通出一个结果,好像是不用跑了。
“我在这儿等了你很长时间了,就是想就今天那个事给你道个歉,给你买了点吃的,你要是接受我的道歉就收下,要是……”
段月然提着一袋子零食开心地回教室,温晋琅却没有像她一样完全放下心来,她总觉得这事有点儿怪怪的。
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个人的态度转变也太大了。
想不明白,可能真的只是搞错了吧。
人家也许不只是李亚楠的一个哥哥呢。
段月然提着零食把刚才的事在教室里讲了讲,并给几个相熟的人分了分。
“我的呢我的呢,给我一点儿啊。”周冕站起来主动讨食。
段月然偏不给:“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温晋琅看周冕被怼后的可怜样,笑着从袋子随便拿了两个递给他,刚到手,段月然就跑过去跟他抢。
邓泽端坐在那里写字,脊背板正,一点也没受影响。
温晋琅坐下来,给了他一袋巧克力软香饼。
邓泽端扭头看着她笑:“谢谢。”
段月然没能抢过来,又看到邓泽端桌上那袋软香饼,站在周冕的位上手伸过来抓了一大把放在了邓泽端的桌子上:“琅琅你偏心,为什么只给班长一个,要比周大王八多才对啊。”
说着又从袋子里捞了两个,拍在了桌子上。
看得出来她真的带气了。
周冕把手举得老高,只觉得在玩闹,还冲她吐了下舌头。
邓泽端为了给段月然让开位置,只能把身体往后仰,为了不碰到温晋琅,他两手各自扳着前后两张桌子的桌角,还要维持一腿着地的凳子的平衡。
段月然依旧气势汹汹,把整个袋子都抢了过来。
还喜欢人家呢,都这么没担当。
要真是怕惹事也情有可原,可是事情解决了竟然还舔着脸要吃的,这人真是没谁了。
段月然拎起袋子往周冕身上打,向后运力的时候胳膊肘碰到邓泽端,他向后晃了一下右手滑到后面桌子的桌缝里,桌子被推了一下后又往回倾斜,两张桌子正好要把他的手咬住。
这是要弹钢琴的手啊!
温晋琅一只手揽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摔倒,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的手从要合拢的山谷中抢救了出来。
有惊无险。
段月然抓着袋子停下,周冕也不动了。
她的身体贴得很近,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
邓泽端觉得自己今晚可能要睡不着了。
第33章
温晋琅又抓过他的手把他拽得整个身子都侧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没受伤……演出耽误不了。”
……
段月然:“琅琅你好无情啊。”
周冕附和道:“你好无情啊。”
邓泽端的手还被她抓着,温晋琅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笑笑,她好像表现得是有点儿太无情了……
这时听邓泽端说:“我们排练了这么长时间,要是不能演出我也会很失望的。”
也是,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是功亏一篑的话真的有点意难平,而且临时换节目也不太好找人。
后悔的情绪一点点上来,段月然想道歉可是这个时候却又张不开那个口了,邓泽端把她手中的袋子要过来,把桌上的零食都放了回去,只留下了两个软香饼:“这样就公平了,我这个比较贵。”
段月然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了,接过袋子瞪了周冕一眼走了。
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被针对的周冕:“……”
……
校庆那天是周六,虽然高一、二年级并不强制留下来上自习,很多人还是留下来了,因为晚上想去看演出。
前面几排当然是留给学校领导的,后面的位置能拿到票的也都是有点儿关系的,比如跟老师或同学,直接关系或拐了几个弯儿的联系。
邓泽端有很多直接关系,比如他自己要演出本身就会被分给三张票,李桓又给了他一些,还有他那在一中当副校长的妈。
温晋琅把那三张分给了徐梦梦他们,邓泽端给她的那几张她借花献佛给了本班同学,那时两个跟她不熟的女生别别扭扭地问她有没有票,可能是觉得她除了有一张给段月然外,还会剩下两张。
但段月然的票是周冕给的,他知道了段月然为何生气后哭笑不得,又不能说开,所以最近一直在讨好她。
而她的三张票虽然还没送出去,但已经跟徐梦梦他们说好了。那些票就在桌子上放着,她在想拒绝的理由的时候,邓泽端递过来一沓票:“老师让我给你的。”
然后这些票就被闻讯赶来的女生们给瓜分完了。
有一个问题,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温晋琅一直在想,为什么邓泽端在外面乱|搞养小三小四,她还会继续跟他过日子。
首先他们的婚姻并不以爱情为基础。
第二,除此之外他对自己真的很好,算是仁至义尽了。
拿凌莉的话来说就是——颜正个高解人意,器大活好又不粘人,完美情人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温晋琅吸着饮料鄙视脸:“你获得火车驾驶证了吗?”
“没有,无证驾驶。”凌莉说,“一张证算什么啊,技术才是王道。说起开车,老司机提醒你啊,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防止得病……”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开车的老司机,其实是一个单身马上要满三十载的感情小白呢?
排练厅里大部分人都在练习,有些已经化好了夸张的舞台妆,有些就是纯素颜上阵。
不过到了台上灯光一打,人的五官会弱化,所以还是化个妆比较好。
但显然李桓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也可能是最近忙着评什么优秀教师忘了。
当然他也可能是因为邓泽端对这点有些误解,毕竟他从来不化妆,但是不是每个人的颜值都是那么能打的。
在这方面,21班的班主任就做得非常好。他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年轻,非常赶潮流,看平常的穿着不像个老师,反而比较像他们班同学。
而且性格非常接地气,很能跟他们班学生玩到一块儿去。
不过温晋琅见过他训人的样子,比他们生物老师还吓人。
朋友和老师,身份转换得很自然,总之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前世的时候温晋琅经常会想,要是她被分到的是21班就好了。
这次校庆,他找了一个手法挺专业的女生给他们班人化妆弄造型,刚才还不知从哪儿搞来一件挺夸张的演出服穿上跟学生们合了一张照。
前世温晋琅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他就混上副校长了,听说是有点儿关系,不过他的实力确实也不容小觑。
温晋琅从家里带了化妆品,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后,顺便弄完了妆发,一出来就惊艳了众人。
众人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
比如偷了妈妈化妆品带来的张洁,她的审美大概还停留在小学六一表演节目的时候,绿色的眼影糊在半张眼皮上,她自己可能还觉得挺好看的,拿小镜子照着走过来:“琅琅,你帮我编头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