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你的孙子他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不瞒你说,先前我拿给嘉诚开店的钱,还有现在我吃的用的穿的,全都是那家人给的。他们给了我五百万,整整五百万。过去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干妈,实际上就是那户人家的太太,她买走孩子的时候说五年结清每年给我一百万,如今这些钱我都拿到了。”潘恬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她不是忏悔自己的年少无知,恰恰是那个时候的她太清楚自己要什么才会兵行险招。如今有了钱,却要失去程嘉城,这背离了她的初衷。
钟晓惠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却在听完整件事后寻不到丝毫破绽。人们总说谎言一定有漏洞,然而这个谎言不知是她已经撒谎成精还是原本就是事实,纵然聪明如钟晓惠,也无法识破。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潘恬,当初她被发现与亮亮的事情后灰溜溜的逃走,那时候她可谓身无分文,而今又像个小公主一般华丽的回归,似乎印证着她杜撰的故事。钟晓惠犹豫着,这事已然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第170章 捏于股掌之间
然而潘恬并不打算给太多时间让钟晓惠继续犹豫,她需要她的支持,需要她成为和她同一阵线的盟友。“阿姨,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心疼我的,当年跟亮亮之所以会那般不耻,就是因为他抓住了我的把柄,他偷听到我和那家的太太打电话,所以要挟我……我发誓我心里只有嘉诚一个人!阿姨,你一定要信我!”
“亮亮要挟你?”钟晓惠惊呆了,亮亮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老实本分并且苦命的孩子,当初她确实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会背叛程嘉城和潘恬搞在一起。
“对!”潘恬点点头,她拿出一沓给亮亮的银行卡存款的单据,“阿姨你看,那时候他利用孩子的事情不断的要挟我给他钱为他爷爷治病,这就是证据。这是银行存款单,这是他爷爷的住院发票复印件。”
“那你为什么不跟嘉诚明讲?”钟晓惠终于找到了她所以为的漏洞。
“我不敢!我那个时候总是早出晚归,嘉诚以为我在便利店打工,其实我是在酒吧卖酒。他心气高,我怕他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伤了他的自尊,所以我一直瞒着他。直到后来有人想要我的孩子,我想跟他商量来着,可他忽然离开了长沙也不接我的电话,我……我承认最后我的确是为了钱将儿子给了别人,但这些钱绝大多数都花在了嘉诚身上,这您是知道的。再后来出了亮亮的事,我爸妈也不待见我,这里也容不下我,逼于无奈我只好回到长沙去了。这两年,那户人家给了我最后的两百万,我在长沙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钱。我想着嘉诚应该已经消气了,于是我就回来找他,谁知……他要结婚了!”说着说着,潘恬哭丧起来。
钟晓惠压根不觉得她是在装可怜,这个故事无懈可击,她甚至觉得她为了爱情付出了全部。撇开潘恬的缺点,开美发店的日子包括后来她买房写程嘉城的名字,这一切足以说明她对程嘉城是真爱。即便这个过程有许多狗血的成份,但此刻钟晓惠的确动了恻隐之心。
潘恬见她不再怒目而视,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只是要将她变为盟友光靠卖惨远远不够。她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钟晓惠手里,“阿姨,这是两百万,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不管未来嘉诚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都心甘情愿给你这些钱,就当作是弥补我心里对嘉诚对你的亏欠。”
“两百万?都给我?”钟晓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嗯,阿姨你是了解我的,我一定不会害嘉诚。我只是不希望他跟别的女人结婚后有一天发现那个孩子的存在而后悔。那个孩子就是埋在他婚姻里的地雷,可我真的无心害他!”潘恬擦干脸上的泪水,她期待着钟晓惠明白她的用意。
当然,钟晓惠肯定能够理解。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说服儿子放弃跟沈琴琴的虐恋,潘恬和这两百万的出现,仿佛是命运给了她一把开启新生活的钥匙。“地什么雷,你们在一起不就好了,那孩子的事情就不算威胁了!”钟晓惠说。
“嘉诚不肯原谅我,我昨天去找过他,他亲口跟我说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潘恬摇摇头,满是委屈的模样。
“结他个大头鬼,长那么难看的女的哪里配当我们家的儿媳妇!你别慌,我来想办法!”钟晓惠默默的将银行卡塞进口袋里,她已经有了主意。
“谢谢阿姨,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潘恬假惺惺的拥抱了她一下,“要么我先走了,我一会发信息告诉你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需要我来你尽管给我打电话。”潘恬激动的说。
一场战役还未结束,又一场战役即将拉开帷幕,程嘉城如同沙盘上的道具,被这两个女人捏于股掌之间。他坐在车上发着呆,夜已深,人渐渐变得稀少,没有了白天的骚乱,夜的确显得莫名的孤寂。他不知道沈琴琴何时会回来,更不知道那束娇艳的玫瑰花可以保持多久盛开的模样,他只知道自己很累很困却又不情愿放弃这段他以为自己很看重的感情。生涩懵懂已经不适合形容他现在的年龄特征,然而不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外表成熟到何种程度,从未独立思考过人生的他确实太稚嫩。
第171章 金龟婿
潘恬走后,钟晓惠便给儿子打了一通电话,“快回来!”她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程嘉城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接收到母亲的指令后便理所应当的为自己找到了放弃等待的理由,“哦!”他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立刻发动汽车回家。
一进门,他看见钟晓惠的脸色不太友好,下意识的想要出去。可转过身,他又觉得回自己的家没必要看谁的脸色,便又折过身来。
“你又犯了更年期综合征?”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少跟我扯些有的没的。你说,你是不是跑沈琴琴家闹事了?”钟晓惠骂到。
“我哪里闹事了,我是听你的话求婚去了!”程嘉城莫名其妙,“听你的话都错了?”
“天知道你的脑子里塞得是什么!”钟晓惠戳了戳他的太阳穴,“以后不准你跟她来往了!今天她爸来找过我,什么个玩意,指着我劈头盖脸数落你。你呀你,亏你还一口一个老丈人的喊,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知道吗!”她愤愤不平的说。
“我跟琴琴的事他管不着!”程嘉城才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管不着?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从小不听父母的话?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沈琴琴躲着你,我今天算是搞懂了,这就叫穷人死作怪!我看他们家也就是虚有其表假装出来的阔气。指不定就是当了一辈子工人省吃俭用供孩子出国留学,然后以为自己培养了个宝贝,等着她回来钓金龟婿的。你是金龟婿吗?你在人家心里屁都不是,你不够格知道吗!”钟晓惠不得不说得狠一些,她不想打击儿子的自信心,可也不想别人拿她的儿子当笑话。
“你是说她爸安排她去那家公司上班就是为了让她跟那个狗男人名正言顺的搞在一起?”程嘉城总算理清了这件事,“这么说他们真的搞在一起了?无耻!还骗我说什么事也没有!不要脸!”他恶狠狠的骂到。
钟晓惠原本也没想这么多,此刻听到程嘉城的话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不光儿子傻,她也成了别人心里的傻子。“我呸,他还跑到我面前来歌功颂德,说什么抚育孩子含辛茹苦,什么对孩子要包容理解,哎哟我现在都想吐。我可跟你说,你要是再去找沈琴琴,你就甭认我这个妈,我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什么玩意儿,还真以为他们是豪门整得自己多有钱似的,一个给人打杂的海龟有个屁用。程嘉城,你可得自己仔细着点,可不要再浪费时间在那种虚荣拜金的女人身上。她虚荣拜金,他们全家都没一个好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程嘉城心里翻江倒海,他忽然觉得沈琴琴的善良纯真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装出来的。钟晓惠成功的给他洗了脑,此刻不说对沈琴琴和他们一家人深恶痛绝,七八分的厌恶那是有的。他忽然冲出家门跑到地下停车场,把那束躺在副驾驶座上的玫瑰花拎了出来直顿顿甩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