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生活里的黑暗面
第二天美发店的闲杂人等都被辞退了，其实这也是大家都能预料到的结果，毕竟入不敷出的生意确实没有哪个冤大头敢挑大旗养着一帮无事可做的人充阔气。
亮亮是唯一一个察觉到异样的人，趁潘恬外出他立刻跑到程嘉城跟前询问，“哥，为什么把人都辞退了？”他虽然知道店里生意不济，却也知道潘恬是个特别富有的人，辞退员工的确令他感到意外。
“潘恬说她干妈那边的款要半年后才打过来，店里装修租金花费了许多去，她卡上的钱不多了，生意又不好，辞掉那些游手好闲的也好，省钱。”程嘉城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解释。
“哥，要么我回去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可以多省些钱，至少可以留下个洗头小妹，不然来了客人还得你亲自上手，我……”亮亮有自知之明。
“你别管这些，跟你没关系啊亮亮，潘恬会洗头，她弄就是。咱哥们说好的要一起享福，没事！”程嘉城拍拍亮亮的肩膀说到。
亮亮打小就很善解人意，这也是因为从小孤苦无依跟着爷爷长大处处得看人脸色行事，完全是被生活磨练出来的。他很能理解程嘉城想要罩着他们的决心，但潘恬对他和胖胖冷漠的态度却也足够说明这座大庙已经容不下他们两个蹭吃蹭喝蹭工资的人。
就在这天晚上，他悄悄的把胖胖叫到他的小阁楼里，想要跟他商量一下对策。结果胖胖一听他的担忧，便立刻否决了他想要离开美发店的提议。
“有嘉诚顶着，你怕啥？”胖胖问。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给他们增添负担。毕竟我们也确实帮不上忙。潘恬的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没理由养着我们两个闲人。”亮亮说。
“切……”胖胖可不这么认为，“亮子，你就甭为那个女人操心了。我可告诉你，她的钱来得可容易的很，随便说几句狠话生个孩子就有钱了！”
当胖胖绘声绘色的将自己偷听到的事告诉亮亮后，这个聪明的男孩便立刻理清楚了头绪，“你是说，她以是孩子的母亲为由问人要钱？你会不会听错了？可不要胡乱编排嫂子！”亮亮认真的提醒憨厚的胖胖。
“怎么可能听错，我听得雪糕都化成了水，她说她是孩子的娘，叫人给她转一百万！”胖胖确定自己的听力没问题。
“什么人？”亮亮问。
“兰欣姐？张太太？还有什么老太太的……反正就是说的这些。我算是知道了厉害的女人能赚钱的本身，撒开腿蹦个娃娃就有上百万的收入，下辈子我也想当女人！”胖胖羡慕不已。
亮亮沉默了片刻，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对生活的认知，一百万，这对于马庄街胡同里长大的穷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胖胖，你说哥知道这件事吗？”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潘恬会不会隐瞒程嘉城。
胖胖想了想，忽然茅塞顿开，“我觉得嘉诚不知道，那女的鬼鬼祟祟躲到街对面打的电话，如果嘉诚知道，那她为什么不在店里打电话？再说了，我本来就觉得那女的喜欢吹牛说大话，什么有钱的干妈，搞不好就是骗人的。她不是说半年后干妈会转钱过来，我听见她打电话跟人说把明年的钱先转过来，我看她口中的干妈就是这些个太太们。”
胖胖理清楚的事情真相让两个涉世未深的男孩陷入了生活的黑暗面中，他们惊讶于潘恬的城府，同时也觉得程嘉城很可怜，竟被扣上了一顶绿帽子还浑然不知。
“你说她给谁生了孩子能换这么多钞票？”胖胖十分好奇。“不管是谁的孩子，反正肯定不是嘉诚的。你说这件事要告诉他吗？”他拿不定主意。
“傻子，这怎么能说？”亮亮摇摇头，“哥现在都得靠着潘恬，她出钱出力才有了美容院，如果因为这件事他们两个闹掰了，我们没有收入事小，哥怎么办？”一想到程嘉城会被打回原形亮亮就很担忧。与其捅破那层窗户纸令他们撕破脸，还不如保持现状，至少会有许多人受益。
胖胖点点头同意了亮亮的见地，只要能继续维稳保持现状，他愿意当做自己没有听到过那通电话的内容。
第97章 美好的憧憬
美发店里没有了外人，这令潘恬失去了可以指挥的对象。她不敢吆喝亮亮和胖胖做事，哪怕是扫个地。程嘉城爱面子讲兄弟情，潘恬领教过他维护兄弟的决心。因此她从美发店的女主人摇身一变，变成了洗头小妹、勤杂工，不光要负担店铺的所有花销，更要负担店里所有她力所能及哪怕并不情愿去做的事情。可不论如何，节流后的美发店算是勉强支撑了下来，加上零散的收入，她已经知足了。
美发店的经营现状离程嘉城预期的差距太大，渐渐的他便失去了当初刚刚筹备美发店时想要大展拳脚的激情。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变得越来越懒散，从最先按点开门，到后来按心情选择性的开工，程嘉城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事无成只知道上网打游戏的日子。那个年代风靡一时的热线传奇令他欲罢不能，他没日没夜的守在猪洞里等待着白猪出现，而潘恬则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旁为他打到装备欢呼喝彩。只是程嘉城通宵后可以睡到日晒三杆，而她却因为生计不得不按点上班。一份事业里容不下所有的人任性懒惰，就像一段感情里必须要有一个懂得付出不求回报的人一样。恰好潘恬即是他们共同事业的支撑者，也是他们爱情里的顶梁柱。程嘉城就像一个孩子一般被她打造好的梦想家园困在原地固步自封，从未想过要让自己承担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就这样熬过了半年，美发店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张家的第二笔钱打过来以后，美发店的亏损在潘恬心里也基本忽略不计。比起程嘉城的心情，钱算个屁，她想。潘恬一度觉得自己好像中了爱情的剧毒，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怕程嘉城待她远不如当初。她偏执，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程嘉城不敢付诸真心。半年过去潘恬仍然没有说服父亲同意他们恋爱，婚姻似乎更加遥不可期。她总觉得结了婚就能改变许多事，有了婚姻的束缚程嘉城就会死心塌地的对她好，更加想当然的认为步入了婚姻后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妈宝男就会变得有担当一些。潘恬从不是个大圣人，所以她付出的爱情是需要回报的，她期待着程嘉城带给她幸福，所以一直以来虽然累可她从不抱怨。
程嘉城没有思考过结婚的问题，即使是动了心思想要成家，他心里的良配也绝不可能是潘恬。他享受着此刻生活的安逸，也依然自信于年轻。潘恬虽然嘴上从不给他压力，但实际行动却总是流露出想要成为他妻子的想法，这令他有些许的不悦。但却因为不忍心打破安逸的生活，他忍气吞声对她的欲望视而不见。有时候程嘉城觉得潘恬很矛盾，既想跟他在一起，却又处处回避他。日子一天天过去，到现在他对潘恬仅剩的本能欲望都已经消失在宁静如水的生活里了。两个不是夫妻的人却好像过着老夫老妻般清心寡欲的生活，这令钟晓惠不明所以。
“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潘恬忙里忙外的，你的心该不会是石头做的吧？”钟晓惠问。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莫名其妙说的哪国话我都听不懂！”程嘉城一起床便被母亲拦住问得他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你们干脆结婚算了！”
“这事不是早就说好了你不掺和的？你要反悔不成？要结你自己结！”他不悦的说。
钟晓惠连忙摆手否认，“我可不是要掺和，我是说这样不明不白的同居也没个头啊！万一哪天大了肚子才张罗结婚的事到时候亲戚朋友见了也要笑话的。你要是不想这么早结婚，就避孕避踏实些！”她毫不隐藏内心的担忧。
“避孕个屁，没那回事！”程嘉城漠然回话。
“啥意思？”钟晓惠不解的问。
“从她回来起就没那档子事，你别瞎操心。”见母亲惊讶不已，程嘉城赶忙解释，“你可别误会，可不是我冷淡她，是她……我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可我也说不上来。有好几次吧气氛挺好的可她却一会大姨妈一会肚子疼的跟我墨迹半天，我思来想去最后干脆不碰她了。”虽然说的是实话，可程嘉城忽然意识到和母亲聊这样的话题未免有些搞笑，于是着急忙慌的出了门去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