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琴笑了,过去觉得自己可笑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样发了狂一般耻笑过自己,而这条信息的出现无疑是叫她认清自己究竟在他心里算是个什么东西。爱情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爱情对那个决绝的男人来说似乎分文不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眼泪会令他感到厌烦,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悲伤他会视而不见,因为她深爱着的男人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自己,从来没有。
沈娟娟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她匆忙跳下床,打开房门的刹那她因为恐惧而睁大的双眼中是一片鲜红色。沈琴琴倒在了血泊之中……
深夜幺二零的声音响彻天际,沈琴琴被救护车拖走了,沈娟娟面对地上的那滩血水从骨子里感到爱情的可怕。妹妹所有的遭遇似乎都是对她的警示,警示她不要涉足她不擅长的领域,告诫她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当沈琴琴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令她以为自己死了。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活着的事实。她虚弱到无法抬起手臂,“水……”她本能的发出身体的需求。
“琴琴你醒了?”沈风自责的站在病床边,他已经守了她一天一夜了。医生说女儿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宫外孕大出血,稍迟一点她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他确实气女儿年幼无知,却从未真的希望她死,血浓于水,他岂会眼睁睁放任女儿不管呢?只是他过度的体罚导致女儿陷入了危险之中,他只知道她怀孕了,却不知道她是宫外孕,更不知道会因为他无心的过时导致女儿再也无法成为母亲。沈琴琴的子宫没了,摘除子宫保全大人,这是在当时的医疗能力下唯一能让沈琴琴活下去的办法。他艰难的做出了决定,签下了手术同意书后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女儿年幼固然有错,可他作为父亲常年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难道就没错吗?那一刻这个悔恨交加的父亲的确看见了自己对孩子的亏欠,他愿意改,愿意陪着女儿让她坚强的活下去,愿意以父之名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第50章 父亲的忏悔
沈琴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上的疼痛感似乎并不明显。她看着父亲满是泪水的眼睛,一时间如同见到了陌生人一般感到惊讶。“爸,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琴琴乖,怪爸爸不好,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你刚做完手术需要时间恢复精力,暂时还不能吃东西,饿了的话忍一忍,等你好了爸爸带你去吃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爸……我这是死了吗?是幻觉?”沈琴琴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父亲轻声细语同她说话的场景,她又产生了自我怀疑。
“傻孩子,爸爸在,爸爸会保护你,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是爸……你……有点怪怪的!”
“你可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么凶险的手术过程……爸爸知道错了!咱们就让这件事永远过去,再也不要提了好吗?爸爸会改的,爸爸一定一定改!”沈风声泪俱下,面对了差一点失去女儿的惊险后,他再也不愿对女儿说一句严厉的话。
沈琴琴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经历了什么样的手术,“爸,孩子没了是不是?”她微笑着问,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沈风点点头,他没有撒谎,孩子确实没了。可他也不打算说实话,他唯一保留的自私心态就是身为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带着遗憾度过一生。“琴琴乖,睡觉吧!爸爸守着你!”
沈琴琴如释重负,她闭上了眼睛,事情发生了戏剧化的转变令她措手不及。她甚至觉得这个孩子来世上度过短暂的两个月的使命就是为了让他们父女寻找到和谐的相处模式。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即便她知道了,她也不会责怪她的父亲,因为害得她如此悲惨的人并不是她曾经以为的凶狠的父亲。
沈娟娟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她需要时间调整心态。她决定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趁着妹妹不在给家里来个大扫除。她并不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事实上沈风隐瞒了所有人。沈娟娟将家里的牙刷毛巾全都换掉了,甚至连妹妹的床单枕套也被她装进了垃圾袋里,她不确定到底哪一些属于程嘉城,只好将他所有用过的东西全部扔掉。她给妹妹买了一套新的床单被套,是桃红色,妹妹最喜爱的颜色她略知一二。看着被精心收拾过的小房子她很满足,尤其是那台被她用酒精仔仔细细擦过的电脑和键盘,无法扔掉的东西她都用酒精消了毒。
好了!等你回来了一切就是新的开始!她自言自语到。
沈娟娟什么都计划好了,却没有想到在她打开房门丢垃圾的时候会撞见程嘉城。她怒不可揭直接一巴掌挥在他脸上,她破口大骂到:“你还来干嘛?还嫌害得我妹妹不够惨吗?”
程嘉城有些委屈,他在火车站逗留了一天好不容易挤上了回家的火车,硬生生站了一夜。他轻声问出自己的怀疑:“你爸妈发现了?”
沈娟娟没有激动的口不择言告诉他自己窥探了他和妹妹的聊天记录,那决绝的话令她恶心了好久。她不想跟这个无耻的男人说半句话,只是用力的将他推下了楼梯,并当着他的面用纸巾使劲擦着手,她满脸嫌弃的表情就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程嘉城确实感受到了这份羞辱,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娟娟会这样对待他,更无从想象沈琴琴经历的事情。“姐,琴琴呢?”他只想知道恋人在哪里。
“滚,谁是你姐!不要跟我还有我们家的人乱攀关系,你不配!”沈娟娟歇斯底里咆哮了一阵,她反手便将门摔上,那力量大到门上的瓷片都被震了下来。她拿了个扫把将她宣泄的成果扫进垃圾桶,心里无比舒畅。
垃圾!她在心里鄙视着程嘉城。这个不负责任的男孩亏她以前还觉得他很高级,不可否认她也是被他帅气的外表蒙蔽了。自此她认为所有长得帅的男人都不该被信任,否则妹妹的下场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第51章 血光之灾
程嘉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母亲家,在钟晓惠恨铁不成钢的辱骂声中他竟然睡着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苦头,这一天站在火车上的经历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钟晓惠叹息着儿子的不长进却又无可奈何。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如同此刻谁也帮不了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一样。儿子年幼辍学已经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堕落,现在学美发学到一半跑回家来便是第二次堕落。钟晓惠并不知道沈琴琴怀孕了,可就算她知道,估计除了叫她去堕胎以外她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程嘉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高举着一个圆乎乎的小胖娃转了无数个圈圈,梦里的沈琴琴温柔的为他和孩子做着美味的佳肴,梦里的生活简单,却又令他感到空前的幸福。
“妈,琴琴怀孕了!”他知道母亲就在门外。
“你说什么?”钟晓惠以为自己听错了。
“琴琴告诉我她怀孕了,所以我赶着回来,可是她姐姐不让我见她,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她爸妈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会挨打吧……也有可能不会,毕竟她怀着孩子,他们应该下不去手吧!”程嘉城自言自语有些魔怔了。
钟晓惠却觉得先前她的担忧已经应验,那个年幼的女孩真的怀上了孩子,这可怎么办?“她怀的真是你的孩子?”她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你乱说什么呢!肯定是我的孩子!”
“你确定你离开以后她没有背着你找别人?”
“你以为谁都跟潘恬一样水性杨花吗?”程嘉城怒吼起来,他可以骂沈琴琴,可他不允许别人质疑他孩子的母亲。
“恬恬哪里不好了,她聪明懂事,我看着就比那个又矮又丑的姑娘好!”钟晓惠说的是她心里的感觉。
程嘉城不愿意再跟母亲争吵,他没有吃饭,没有力气吵。“我饿了,做饭吧!”
钟晓惠也不想为了那个她看不上的女孩跟儿子产生矛盾,于是自觉走到厨房开始捣腾起来。她一边做饭一边担忧着可能会发生的后遗症,那个怀孕的女孩该如何处置,她会不会就此赖上她的儿子?如果那个女孩愿意去堕胎,那她肯定愿意出钱让她做手术,甚至还愿意付给她一些营养费。可万一她的家人知道后闹上门来要求儿子负责呢?万一他们非要生下那个孩子并且狮子大开口问她要彩礼彩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