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你明白了吗?枝道,我知道了。哈哈哈。”
害得她多看了明白两眼。
以为他的名字也是父母随便取的。她摇摇头,唉,同病相怜。
印象里高冷的明白,她没接触多少。就站在他旁边一会儿都觉得到了冬天。之前就听说他长得好但为人冷淡话少,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但女孩总抵抗不住他的三七分。
又上表白墙,又是全校广播,又是堵人打架,一件件好似听起来夸张的事儿,一下就把这个叫明白的少年给捧红了。
高一上学期枝道一开始不相信。觉得哪有一个人能帅到能让女生像打了鸡血一样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后来闲话听多了,一步步印象加起来。她就只觉得这个叫明白的男生也太危险了。
如果只是跟他做个朋友,他那些追求者的醋坛子还不把整个学校给淹了?
逃避又觉得他危险,枝道也不会自讨没趣的跟个冰山讲话。所以除了学校班级的事,枝道很少与明白有过交际。
说过的话,一个巴掌都数得出来。
/
那时学校还有个红人,是新上来的英语老师茉荷。二十四五的年龄,肤白貌丽声音甜美。是好多青春少男课下讨论的女神,卧室里的幻想女郎。
枝道也喜欢茉老师,一方面是觉得她讲课有趣易懂,一方面也是视觉盛宴。谁不爱看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呢?枝道有时还偷偷摸摸打量茉荷的身材,打量完之后,双手托了托自己的胸,多次感叹她什么时候也能长这么大啊。
枝道不是个乖乖女。她小学就被小朋友拉着看过男女片子,脑子里隐隐约约对碟子里男人的丑陋狰狞,女人哭着喊“雅蠛蝶”的场景有些记忆。不过也不记事,所以忘得快。有时翻到她老爸的黄色书籍,就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偷看,然后再偷偷放回原位。
感叹这也是一份知识啊,人要有好奇的心。
初中一首《卖油翁》:“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
同桌男生以为她不懂,还一副装模作样地说这篇文其实是别的意思。枝道心想这点事我不懂?我看片的时候恐怕你还在折纸飞机,连打飞机都不知道是别有深意吧。
可是她也只能装糊涂地问:
“啊?射和精这两个字怎么了?”
枝道面相白净乖巧,就是一个纯洁小白花样的可爱少女。还没人相信她原有一颗黄心,对男女□□其实更为主动。
说起来,撞见明白和茉荷的亲热事儿。
也是个意外。
第五章
5割
那时放学了,只有枝道留在教室里假意收拾书桌摆着造型,来回收拾了二十遍数学书后见人终于走光了,才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往走廊深处走去。
现在想来,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自己好奇心太强!非要去老师办公室翻看自己的英语成绩。这不,成绩没看着,反倒把自己未来两年的命运给栽进去了。
枝道从办公室门外蹑手蹑脚、左顾右盼的推开门,正准备锁定目标,可刚一跨进脚,不远处的一幕吓得她差点离开这美丽世界。
刺…刺刺刺激。枝道不由得心跳漏跳几拍,眼睛不自觉地放大。
茉荷老师的椅子上正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俊俏少年,这少年她很熟悉。
不,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如果不是这个少年名叫明白,是班里清心寡欲、疏离冷漠的明白,那这份惊异会少那么一丢丢反差感。
不,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如果不是明白身上,正大叉开腿坐在其上背对着她的茉荷老师,正耳鬓厮磨着少年的面颊,手还不安分的摸着少年的腰肢,那这份惊异会完全消失无存。
她是真的想走…可就这么一打量的功夫,少年被发丝朦胧遮住,那张好看脸颊顿时从茉荷的身后偏头望来,眼神如老鹰抓鸡般盯住她。她的腿顿时僵在原地。
她不由悄悄又多看了两眼。
茉荷还未发觉有不速之客闯来,依旧在明白耳边呢喃了些小话。大波浪卷发正披在曼丽的腰肢上。蔻色指甲、白嫩肤色,正一一附上明白面无表情的面容和整洁的校服上。饱满的臀部像个桃型般摇摆在她眼中。
还有点好看…
枝道眨了眨眼。
少年双臂轻轻搭在椅背上,白皙肌肤被阳光透亮,右手骨节分明的食指正上下散漫的摇动。他盯着她神色漠然,却在她僵硬的动作中突然张嘴了。
唇因说话而微微翘起小小微笑弧度,音色清朗。
“老师?”
这一声,枝道仿佛猛然被雷给劈中般拔腿就跑。
她跑到教室便呼呼喘着气,背起书包就没有任何犹豫地快步往外跑。
主要当时明白的眼神太吓人了,她觉得她就像砧板上正鼓着眼不敢动弹的奄鱼,而他就是一把又厚又重的宰牛刀!
也是,被人撞见师生不伦的事情,怕她说出去败坏名声,怎说也是看她如敌人般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枝道这么一想,心更惶惶了,捏着书包带子的手不由得缩紧。
后来她又鼓起勇气想,如果他...他真要打她什么的,那她就把事情捅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言语上壮胆了一阵,枝道也稀里糊涂的走到一处小道上。她放下捏书包带子的手,缓平浮躁的心,正想着明天要怎样装傻,怎样与他眼神都不交流。她要离他十米远的安全距离,等大家顺其自然地忘掉这件事就好了。
不过...他居然跟老师...男女朋友?
枝道免不得还是唏嘘一阵,其实就外表来说是般配的,只是就身份上...要是他父母知道了那可咋办...
家长会上见儿媳?
枝道还在想刚刚那一幕,八卦地讨论了一下他两的未来和双方父母的争论,自己正想得有趣呢,右臂上的校服突然被两指捏起用了力气扯向一旁高大的树丛中。
那时的天微微黑,枝道被吓得尖叫一声,身边人立刻不耐烦的说了声,“闭嘴。”
枝道顿时听出这声是谁了。
明白的声音是最有辨听性的了。如泉水清澈,字正方圆的一口标准普通话,口音偏嫩。
似是知道他是要来找她算账了,枝道胆怯地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缩着身子。
不对…他怎么就追上来了?
枝道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
包裹在校裤里的双腿,依稀辩出腿型,修长可见,校裤一节甚至高出脚踝。她的校裤都找阿姨重新裁过,对他来说,长到拖地的校裤竟然短了?
行。她的小短腿肯定比不过。
所…所以...他...他要干嘛...枝道连心里话都是害怕的颤音。
枝道以前觉得他虽然高冷,但其实应该是个人畜无害的美好少年,濯清涟而不妖的那种乖乖生,偶尔放放电,不过是因为勾人的长相。
而现在... 那个场景,那个眼神…
等等…他身上好香。她又闻到了。
明白说完话便放开她,枝道看着自己校服衣袖上被扯出一个人为三角形,再看他。眼神没那么可怕了,甚至变得温和。
可枝道还是心颤着,手轻轻发抖。立马撇清自己,“明...明白同学,我不知道你和茉老师的事。”
他神色未变。
“不不不,是我没看到她在亲你。”枝道慌乱的摆摆手。
他轻轻挑了挑眉。
她死了…她太紧张了,完了…
枝道那一刻真想遁地逃跑,她在说些什么啊!真想把自己不听话的舌头给割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我的意思是...”枝道咬了咬唇,仰着头鼓足了勇气看他,“好吧,我就是看到了!你想怎么样!我跟你说,你打我我就告我妈,我还要去告校长。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我在广播站是有靠山的!你最好小心一点!逼急了。我…我就在广播站宣扬你的事,一天一夜循环播..播放…让…让你...”
枝道的语言气势磅礴,声音却越说越小,只因她看见对面的少年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军刀来,在她正奋勇激昂不注意的那刻,冰凉的刀尖触到她左边柔嫩的耳垂尾部。
枝道顿时一个激灵,看着他又害怕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了。
这次枝道是真的害怕了,不敢偏眼,看贴着耳后的那把锋利的刀,双腿轻轻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