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她摇摇身子。
他用力按住她的脊背使她安分。便大步走向洗手台,用了劲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双臂密不可拆地围住她。
她局促地不断退后,洗手台小,宽度刚好只到她膝盖,她已经退到底,无处可退。
于是她推他的手臂,他纹丝不动。
少年上下的眼神平静,却一寸一寸刀磔她的心脏。
他低下眼神,看她的大腿。他的手拂过卢子谅背她时双手碰到的大腿肉,右手优雅地平放。然后,五指陷进。
同手一样令人不爽,他都没碰过就给别人碰了。
她见他诡异的动作,又疼又麻,双腿不由自主并紧,手推开他的手。
“喂…”
他抬头看她。“怎么不答应他?”
他的脸逼近,像要亲吻她的鼻尖。紧缚的气压涌动。他像监狱长,她是犯人。
盯着她。“因为我?”
树林消失,天空消失,世界也消失。周身开始都是白色墙壁。她只看到他眼睛里她的神色是多么慌张,又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恢复。
“你别自作多情。”
他的手虚放在她的胸前,像要偷走她的心脏。
“你的心跳得好快。”他露出梨涡。“像上次一样。”
她拍开他。“那是被你吓的。”
“我没拿刀。”他又围住她。
她盯着他。他比刀危险。眼前突然闪过那只被人抱着的猫。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明白,茉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迟钝一会,偏着眼睛。“她是我的家人。”
“你姐姐?”
“不是。”
枝道没有继续深问下去了。因为她不想咄咄逼人,也是傻了,觉得刨根问底好像就能解决什么似的。不是茉荷也会有下一个,说白了,她不信他不放荡。过往看得太多,因此她的戒备太重。
不必了。
反正总而言之,她不过是个调味品而已。
她冷着脸,“你让开。”
他围得更紧,双臂收缩距离。“开学后怎么不理我?”
话随着眼神愈发凌厉锋芒,他偏了下头盯着她。
“看上他了?”
她看他的领口,看他喉结一动一动,不说话了。
他又捏她的脸颊。上瘾了。眼睛与她持平,温柔似水。“我怎么惹你不开心了…我没做什么事吧。我只是打游戏没他厉害,以后会好好练。”
他的确什么都没做。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墙头倒戈。可她不愿承认她喜欢上了一个她讨厌的人,也不愿低头向他认输。所以她也不想被搅进他到底花不花心的猜忌里。反正不会有结果。
“你让开。”她收揽情绪。
他看着她。如同那场夕阳和街灯的铺垫。
“谈恋爱吗?”
他怎么又逗她?枝道抬头。“我不是说了学习最重要…”
他突然低头,停了一刻,下定决心般便轻啄她的唇。不属于她的肌肤贴合,他的气息微微停留又被风吹走。
我是说。他说,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她沉默看着他,不作反应。
他又啄一下。右手掀开她校服上衣,手掌把握着她的腰,五指按陷她的皮肤。他低下头,在她耳侧轻语实胁。
“不同意。就在这办了你。”
办?
办什么…不会又用刀割她吧。
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看着他的裤兜吞咽了一口水。
办。难道…是另一种?!
像被黑布蒙住眼睛,她在无人的房子里只听到她紧张的呼吸声。
她抬眼,捏着衣角看他俊俏的脸。少年嫩唇微张,像在等人□□。
像是突然有火甩进房间里疯狂燃烧她。烈火一层一层爬在背上,她的身体在崩溃、嘶叫。
凭什么他说谈恋爱就谈啊?他和茉荷不清不楚却来暧昧勾引她。说没有骗她?行。她信他。结果呢?
什么破第一个。人家利落结束补习没有任何留恋,也和那人现在都还用着情侣头像不愿改变。
他不过是享受女生的沦陷过程而已。长得有资本的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如今看她躲他。不过是因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独占欲作祟而已。
为什么感情世界里“唯一”要那么重要?!为什么不能同享不能共有不能等量分配。她若是大方博爱也不至于计较至此。
行,他不就爱勾引自己吗?!不就喜欢展现对女生有吸引力吗?他就非要惹她一次又一次的身不由己!亲她是吧!威胁她是吧!混蛋!这混蛋!
她一把搂住压低他的脖子,不同于他的浅啄,直接舌头伸进他嘴里绞着深吻。
他错愕地睁大眼,第一次内心鸡犬不宁。他非常生涩,不知动作,只能被迫承受她的亲吻。人呆了。舌头也呆得不知道怎么动。少女死死逼迫他置换唾液,舌头不允许他逃走。他的喉结只能不停滚动咽下,他的还是她的,他分不清。
她的双手捧上他的脸阻止他挣脱,激烈动作逼得他嘴里一声喘息。
“别…”他被吻得喘不过气,不会换气有点憋。于是双手无措推她的肩。
她随他的反抗越发用力。
他耳朵红成鲜血。
于是他被她又按住后脑贴近她。她感受他的头发松软。五指插进他的头发,又是猛烈亲吻,唇瓣磨着,舌尖濡湿他,用小说里的技巧折磨他。
“你不就爱这样吗?”她的额头抵住他的。低声喘息。
不给他回话,又猝然啃咬他的唇瓣拉扯,她看他的眼睛因为情潮迷离,迷糊得可爱。她的手摸他的脖子,闭着眼睛急促吻他。像悬崖峭壁上攀岩般疯狂致命。
他推她的手渐渐垂下,手扶上她的腰。
刚碰上衣角,她却推开他猛地从洗手台下来。
她推开他极快跑了。声音倒清晰入耳。
“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绝对不会。”
第三十四章
34.屎
她脑神经搭错了?她刚刚!
枝道靠在墙上急促呼吸,双手抹布般搓着脸颊。她低头闭眼,手掌捂住嘴听燥烈的心跳。
刚刚。她死死按住别人后脑勺就使劲亲,没见过男的一样强取豪夺他嘴里的甜,比土匪还狂。
她疯了吗?!
他可是明白。
怎么就亲上去了?美觉是人感觉的直觉,觉是神经兴奋的毒品。也许刚刚因为他亲她,唇离得太近又的确诱人,情绪又上头,所以脑一抽就吻了。
可在她心中他是个不该碰的混蛋。他第一面冷如雪山,又像座祷告神像,多少觊觎的目光追逐他。她只想做看客远离祸水。却不知何时被搅入了漩涡。
人常常会出现一种错觉,习惯以内心所想所见为标准,以此投射到他人身上。枝道觉得美人多情,自然对他不敢放出真心。再加上别人一句,他一句,亲眼所见为一句,句句有理,她不知该信谁了。
但显然更难信他。
却每次都要去信他。
刚刚...
他的舌尖含蜜,融世间蜂糖熬制的甘液刚被她翻来覆去、舔舐吸吮,诱引她野蛮的情欲在身体里作狂。她享受强奸他的生涩,迷恋他挣扎的声音就在耳腮求饶。
五指紧紧抓牢他柔软的发根,鼻尖已经痴瘾他的香味。她嗜爱他逃不掉的可怜。她真是个坏人,像在蹂躏他。
“不同意。就在这办了你。”
还以为说这话的他有多厉害,结果亲吻时连呼吸都不熟练。
她突然心一缩。
不熟练...是不是也在说明他其实是初次。可他和茉荷是情侣头像,他却说她是家人?他们...算了,不想了,也不理了,越理越乱。差点就被他吓到,他不是洁癖吗?交换她的口水他不会嫌她…
管他。是他先动嘴,君子不是要以牙还牙吗?她以口还口也是这个理。
反正她不会和他谈恋爱。要是和他谈恋爱了那她就去吃屎!
两吨,不,四吨,不,十六吨!
她要以屎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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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卢子谅已经坐在座位。他抬眼看她坐下,“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打开文具盒。
他按住她刚打开的盒盖,“你和明白去哪了?”
枝道皱眉。“卢子谅同学,你没有权利这样问我。”
他紧了眼睛,“枝道,你明知道…”
她利落地打断他。“卢子谅,我也最后说一遍。我对你没有想法,高中是用来学习的。抱歉,我不会为了你去承受我爸妈的责打。如果我对你真的有很大的影响,我会向老师申请调换座位。希望你能静下心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