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禾是向城城主的谋士,深得城主喜欢,在向城猖獗一时。这乌木禾喜欢玩漂亮的男孩儿,死在他床上的不计其数。
“我……”小荏子软在地上,“陛…公……公子,我只是心疼你。”
“该受的。”宣似说道。
没了滔天权力,受欺负该受。
这是他为了一个女人该付出的代价。
*
轻松省力的活儿做不了,可宣似也不想什么都不做,于是拿泥巴灰尘掩盖面容,给商队卸货 ,做苦力活。
一天下来,倒也赚了点钱。
只是不多。
远远不够。
这天回去,受到了花小棠的冷嘲热讽。
次日,小荏子也陪着宣似一起。可他体力实在虚弱,做完一半的事,就已支持不住。
宣似接替了他的活,小荏子回酒馆休息。
爆炸着摔破的膝盖,小荏子疼的身体疼的一阵一阵颤,但他没有感觉,心里担忧陛下。
我是个废物。
小荏子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而这时,花小棠突然从门外冲进来。
“小荏子,宣似受伤了,昏迷不醒。”
第41章 小荏子去哪了?
包纱布的手猛地一顿, “你说什么?”
他怎么听不懂花小棠说的话呢,英勇非凡的陛下怎么可能受伤。
花小棠走进房间,神色静默, 隔着几步遥遥看着小荏子,“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骗你。”
“你是个坏人。”小荏子嘴唇苍白, “我不相信你, 这是你的诡计。”
而且怎么可能,他才离开陛下不到两个小时。
“不愧是奴才。”花小棠仰起下巴,“你不信我可以去工地看看,这消息还是那工地的一个伙计带给我的, 他手里拿着宣似沾血的衣服碎片。”
小荏子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失去支撑, 倒在地上, 手上的膝盖直磕在地上, 脸剐下三层皮。
“我要去看看。”
他必须亲自确定, 这是陛下在经过乌木之后, 陛下交给他的。
带着一身血气,他跑到工地,跟在他后面被落得好远的花小棠用圆度的目光看着他。
花小棠没有骗他, 卸货场地的一个空角处, 一个人倒在地上, 他和陛下一样的衣服, 一样的头发,只是满脸血污,昏迷不醒。
工地的老板是个内陆人,走过来说道:“他给人上货的时候箱子不小心掉了下来, 砸在头上,我是个仁慈的人,还是个汉人,你放心,该赔的全都赔。”
当初宣似和小荏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老板收留了他们。
小荏子很相信他。
这一刻,小荏子感觉天都塌了。
他佝偻身体,攥住老板的手,眼睛从眼角红到了瞳孔,“宣似还有救吗?”
“这个……”老板皱起眉头。
“啧。”花小棠不耐烦地推了一下小荏子,“这么重的伤,这么破的地方,你有钱也请不到名医治疗。”
小荏子再也撑不住,跪在宣似面前,膝盖的伤口再次崩出疤痕流出鲜血,嚎啕大哭。
“闭嘴。”花小棠黑下脸,“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我有办法救你的陛下。”
“就要看看你愿不愿意救。”
*
“刚才外面在吵什么?”正在沐浴的宣似问走进来的老板。
“工地上除了条人命,家属上来要事。”斯文的老板解释道,把手上的新衣放在浴桶上。
宣似瞟了一眼衣服,青绿的衣裳,泛着雨后的新意,布料有些硬。
他皱起眉头,“老板,能在你这里沐浴已经万分感激,万万不可再穿你的新衣。”
“你的衣服已经扔了。”老板说道,他冲宣似笑了一下,“你我同为老乡,不用这般拘谨。”
宣似最终穿上了新衣,但坚持用自己的工钱垫付。
老板只是摇了摇头,“你这么谨慎作甚。”
“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宣似回到酒馆门口,罕地看到在门口早早等待的花小棠,他了一下眉头,走了过去,露出笑容,“棠棠,你来接我了。”
声音都是轻快的调子。
花小棠迅速的应了一声,直入主题,“宣似,我告诉你一件事。”
宣似一愣,“什么事?”
“我们进屋说。”花小棠对宣似招了招手,脸色僵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宣似这样欣喜的表情,这样快乐语气,这样纯粹的感情,她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明明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宣似喜欢她。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宣似点头,和花小棠并肩,回到酒馆房间。花小棠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她第一次罕见的主动握住宣似的手,和他一起坐在椅子上。
花小棠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宣似,眼角泛红,“阿宣,这件事我无法隐瞒你。”
宣似的手一紧,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花小棠小声说道:“小荏子走了。”
“走了?”宣似眼睫毛颤着,声音里没有惊讶,只有低落,“她为什么走了?”
这是个日落西山的时刻,窗外慵懒的阳光照了进来,给宣似脸上,身上打下一层光,他目光的专注,便显得格外的深情。
花小棠心口让蚂蚁挠了挠,突然捂住嘴,憋住脱口而出的“他不想过苦日子和人私奔了”之类恶毒的话,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小荏子膝盖受伤了,遇到了一个名医,他又不想拖累我们,就擅自自作主张的走了。”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花小棠摸着自己的胸口。她觉得这一刻的她善良极了。
“这样啊……”宣似垂下眼睛,声音小的似乎在喃喃自语。
“这是小荏子自己的选择。”宣似说道,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花小棠直点头。
按理说,宣似有机会进入宣似的房间,应该会想方设法的和花小棠聊天,逗花小棠笑,然而今天不一样,小荏子的离开对宣似的打击很大,他的眉眼没有紧皱,却是崩着的,和花小棠聊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告辞离去。
他这一举动反而让花小棠怅然,花小棠暗恨宣似没脑子,不会借着这件事和她独处。
可她实在是好面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宣似离开的背影。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宣似忽然转过头,垂着眼睛,叫了声“花小棠。”
“嗯?”花小棠笑了。
宣似说道:“棠棠,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所以你说的话,我都愿意相信。”
他眉眼舒展,清透的琥珀眼蓄满了一池情水,闪闪发亮,而这最为灿烂的是他的笑容,薄唇弯起漂亮的弧度,嘴角挂着两个漂亮的酒窝。
花小棠怔住了,这一刻,什么人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这不可能。
扑通——扑通——
这不可能。
扑通——
“啪——”
直到关门的声音打断了花小棠逐渐陷入泥沼中的思虑。
后来,没有了小荏子,花小棠和宣似的生活,仍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花小棠天天窝在酒馆里,宣似辞掉了工地的工作,又去了另一个地方卖苦力,后来苦力活也不用做了,有一家私塾表示可以让他去教书,宣似没有去,做了一家珠宝店里的鉴宝人。
如此过了七天,终于迎来了一件大事。
一个风平浪静的傍晚,客栈被几百个士兵层层包围,站在酒馆门口的,是一身黑色铠甲,手握长剑,威风凛凛的小武将军武不催。
武不催早就看到了宣似,起了胡茬的冰冷俊脸露出笑容,他说道:
“陛下,好久不见。”
宣似拿糖葫芦的手放下来,炽热的气温,烧的糖浆化成糖水,滴在鞋子上。
“花小棠呢?”宣似说道。
武不催掂了一下长剑,跪在地上,剑放在面前,不卑不亢地行礼,行礼后,他抬起头,眼睛盯着宣似,“陛下不惊讶?”
宣似走到武不催面前,当闻到武不催身上的味道时,他皱了下眉头,“花小棠呢?”
武不催知道,这是不打算回答了。他的手指指向酒馆,“花小棠在房间。”
宣似绕过武不催,走入酒馆,上楼梯,这个时候,他还有礼的站在花小棠门前,轻声征询意见,“棠棠,我能进去吗?”
花小棠打开了门。
她穿了一身精美的衣服,衣领衣袖的图案由金线织绣,脸上画着桃花妆,头上插金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