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番外(56)

作者: 无闲和有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陈拓就听到这里,觉得后面也没什么意思,陈建民一家四口的去留他管不着也没精力管,他推开门,三个人三个方向,六只眼睛互相望着,时间在那一刻凝固,男人间的博弈,一触即发。

陈拓随意拉了条椅子坐下,他没有带任何文件,蒋建志和陈建词也没有,彼此都空着手,心里却明白,今天是一场恶仗。

陈建词先开口,“二哥,这会儿喊你来,是有些事同你说,大哥关在牢里,父亲又刚刚去世,只剩下我们两兄弟,本来不该兵戎相见,你要是愿意主动让位,或许我们还能留下日后好相见的情分。”

陈拓临到头上,倒是冷静下来了,他冷冷瞧了眼陈建词,“父亲尸骨未寒,你同蒋叔便已联手,若是父亲泉下有知,怕是连眼睛都闭不上了。”

陈建词倒是不怯他,笑着反问:“若是父亲真的如二哥所说那样泉下有知,瞧见二哥坐在这个位置上,二哥倒是说说看,父亲的眼睛能不能闭上?”

董事局的会议室还是陈高鹏生前亲自主持装修的,金色的大理石,从墙壁一直铺到地上,陈高鹏生前酷爱收集石头,光是集团里就专门有个仓库放他那些从天南海北淘来的石头。

后来装修这个会议室,陈高鹏把那些石头全部拿出来,找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幅画,那幅画长十多米,高两米多,从左往后,用十张图拼接而成,依次介绍了陈氏家族的起源,发展,壮大和巅峰,里头几乎涵盖了陈氏家族所有功成名就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幅画在九七年的时候就估价超过两千万,一直是“高鹏集团”的象征,被陈高鹏特地挂在董事局会议室里,却在此刻,极尽讽刺,画下三个人,对峙到火花四溅,全然不顾整面墙上几乎涵盖了陈家从有家谱开始的所有列祖列宗。

会议室的门却在此刻被推开,王思丽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小西装,抱着厚厚一叠文件,走进来。

她毫不避讳,走到主席位置上,却并不坐下,只把文件放下来,挑出其中一份,煞有其事地念起来。

文件冗长,是最新的公司法的几章几条,陈拓听了个大概,意思是多人股份公司,如果表决时候两边各人所持总股份相同,则以人数判定结果,结果采用人头数多的那一方。

王思丽念完,放下文件,陈拓不傻,早就明白其中关键,却还是故意问出那句将要撕裂兄弟情的话。

“那么今天,喊我来,是要表决什么?”

王思丽代为作答:“罢免现任董事会主席。”

毫无停顿,王思丽接着宣布,“下面进入表决程序。”

陈拓站起来,“三人成虎,你们这是拿着我玩儿呢,恕不奉陪了。”

王思丽离着陈拓最近,眼看着他就要开门走掉,当下顾不得其它,只是侧身拦住他的去路,撕下面皮道:“陈总慢走,按照刚才的表决结果,您已经被动卸任高鹏集团董事局主席一职,您的股权部分,希望您能够念在让公司平稳运行的份儿上,配合公司进行交接转让。”

大势已去,成王败寇,陈拓认得清眼前局势,他侧了侧身,避开王思丽的阻拦,只留下一句话,“可以,你们准备好资料,我会签字。”

大门缓缓合上,脚步声渐渐远去,王思丽收拾起文件,鞠躬致意,也随后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蒋建志和陈建词。

多年的准备,不过只为这一刻,蒋建志挺直的腰板竟然在这几分钟里垮塌下去,他同陈建词面对面坐着,刚才的对决,不过是前奏,他们之间,有许多疑问和待解之谜,陈建词的耐心早就耗尽,这一刻,他终于将心中谜团合盘问出。

“蒋叔,这些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蒋建志看着他,眼中精光收敛,浑没了搅弄风云的王者之气,余下的,只有一个长辈的慈爱。

“建词,这件事,本可以不让你知道,只是这些年,我年纪大了,总为自己后继无人而遗憾,所以我下了决心,有生之年告诉你真相,将你的姓氏改回来,要你认祖归宗。”

陈建词只觉得双手手心冒汗,胸口起伏不定,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蒋建志看出他的紧张,将位置换到他身边,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一如他还是多年前那个婴孩。

“建词,你都不知道,这三十三年来,我多想像现在这样同你亲近。”

陈建词一点点地转动眼珠,惊愕和不敢置信几乎将他身体凝固。

蒋建志将他肩膀搂住,黑白两道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爷是真的动了情,浊泪横流,他说,“建词,我才是你的生身父亲啊。”

第72章 逃不掉的宿命(七)……

杨妮儿在“拓展实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坐了班车回到自己公寓,一开门, 就看见陈拓的鞋子脱在门口, 摆放得倒是整整齐齐, 但却总是透出些那么不寻常的意味儿来。

住得公寓不大,客厅里没人, 果然便在房间的窗台边坐着, 窗台上放了只烟灰缸,里头的烟头满得几乎溢出来,脚边上一圈烟灰, 傍晚的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 烟灰便在地上旋转不休。

杨妮儿喊了陈拓一声,他回过头来,着实把杨妮儿吓了一大跳, 眼圈下青黑一片, 眼眶凹陷,下巴上冒出些胡渣,而两鬓,竟有些见白的趋势,他才三十六岁,不过分开了几个小时,杨妮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竟让这个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现了颓势。

她慢慢行到他面前, 挽住他的手臂,将自己依偎在他肩头,夏天已经到了眼跟前, 天色黑得晚,窗下的小区溢满了孩子玩耍的欢笑声。

陈拓似乎就在听那些笑声和吵闹声,听得入神,杨妮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只是这样依偎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黯淡下来,陈拓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只手伸到杨妮儿身后,将她搂在怀里,悠长地叹息,似乎有浓浓的情绪在里面。

“两年前,我记得也是夏天,我们遇着了 。”

“是啊,那时候你是金枝玉叶,我是滚落尘泥,总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交集了。”

两人相视而笑,陈拓终于将眼神停伫在杨妮儿身上,相恋的人,似乎是心灵相通般,杨妮儿知道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他不说,她也无从开口询问。

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陈拓说起他小时候,那些见不得人的日子,还有那些初入陈宅抬不起头的日子,他说,起初,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后来,他想为母亲争气,可是这是一条不归路,走上去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杨妮儿抱住他的肩头,轻声安慰道:“都说一朝生在帝王家,外头的人看着光鲜亮丽,自己是说不出来的苦楚,拓哥,妮儿心疼你。”

忍了忍,到底还是问出来,“拓哥,是不是你悔了婚事,吴书记闹出些事情来?”

陈拓苦笑,摸着杨妮儿的头发无奈,“傻丫头,她那种身份,不需要闹什么动静,只要对陈家的事放手不管,我便失了屏障,任人宰割了。”

杨妮儿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满心忧虑,陈拓看出她的担心,却只是问她,“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肯跟着我吗?”

眼泪从眼眶溢出来,跌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拓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再去找吴书记,同她说你只是一时糊涂,还来得及吗?”

陈拓此时此刻竟然还有心情逗杨妮儿,“那我这就去打电话。”

杨妮儿被气笑,陈拓臊她,“又哭又笑的,当自己三岁小孩子吗?”

杨妮儿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跟阿姨几十年苦心经营,我都没办法甘心。”

陈拓将她从怀里挖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我被陈老三和蒋建志从家里赶出来,你还肯不肯跟我?”

还能说什么,杨妮儿点头,“我那套房子快装修完了,赶出来了我们就去住那儿。”

陈拓笑出声,“那倒不用,房子我还有几套。”

杨妮儿:“形势到底坏到什么地步了?”

“我被从董事会挤出来了,老三和蒋叔联手,将我拉下台。”

杨妮儿仰着小脸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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