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林润泽气得骂不出来，只能把气撒在耳机上，这是他见过顾雪进组以来最烂的一场戏。
前面几场戏他讲过之后顾雪进步很明显，碰上盛心，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顾雪委屈巴巴地站着，等林润泽骂她，这是头一回她觉得自己该骂。
林润泽骂人的时候片场没人敢说话，都静悄悄各干各的。
所有人都以为顾雪要被骂惨了，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顾雪这场戏真的太烂了。
没想到林润泽在叫了顾雪一声之后再没下文，反而点到了盛心。
“我是请你来演戏的，不是吓人的！”
盛心的小动作，一般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林润泽，盛心那些不易察觉的微表情，无形中给顾雪施加着压力。
盛心敢做就不怕被人看出来，泰然自若地收回长剑道具，眉毛轻轻一挑：“知道了，下不为例。”
盛心说到做到，不再为难顾雪，然而第一次对戏对顾雪的冲击太大了，给她留下了阴影，不管重来多少次，这场戏顾雪都接不下来。
林润泽临时调整到后面一场，顾雪依然找不回状态。
“算了，顾雪先休息。”林润泽不想赶鸭子上架，盛心已经吊了威亚，索性拍盛心和男二号十堰的对手戏。
助理打算送顾雪回酒店休息，顾雪不走，助理只好拿来小风扇给她扇风。
看着盛心在空中翩然降落，看她跟十堰对戏，顾雪羞愧难当。
那是她达不到的高度。
一直到拍摄收工，滕嘉阳扶着盛心卸威亚，古装戏服宽大厚重，整个戏服都湿透了，林润泽走过来：“辛苦了。”
为了赶播出时间他每天都超时拍摄，偶尔听到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抱怨，盛心却毫无怨言，因为她的超常发挥，已经要比他预计的时间提早了。
林润泽有点后悔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吊一次威亚戏准备工作太多，所以吊威亚之前都不敢多喝水，天热爱流汗，几个小时吊下来，盛心有些脱水，猛灌了一瓶水，才感觉活了过来。
“应该的。”盛心接过滕嘉阳递过来的湿巾擦汗：“耽误你进度了，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没事。”林润泽递过盒饭。
盛心没接：“你给别人吧，我先回酒店休息。”
她天生嗜面如命，对硬邦邦的米饭毫无胃口。
出了片场回酒店的路上，盛心腰使不上力，一只手搭着滕嘉阳，重心靠在滕嘉阳身上，滕嘉阳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
“附近有没有租轮椅的，后面还有好多场吊威亚的戏，这么下去我腰非得断了不可。”盛心皱着眉头走得很慢，刚一转过小路，迎面遇上了司邯。
盛心不知不觉停了脚，半弓着身体，抬起头来。
司邯也停下来，目光最先落在滕嘉阳搂着她肩膀的手上。
盛心眉头一松，眯着眼睛笑眯眯地叫道：“司邯！”
再苦再累也不能给贵人脸色。
正是片场吃晚饭的时间，四周静悄悄的，司邯的目光下移，落在她因为直不起来而虚扶着的腰上，没说话。
盛心不觉得尴尬，主动询问：“你吃了吗？”
司邯收回目光，淡淡回应：“还没。”
“好巧啊，我也没吃。”盛心虽然很想跟司邯做点亲密接触好早点解开她演技的枷锁，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会她只想躺在床上缓缓她的老腰，也没精力再打嘴炮：“那你快去吃饭吧，我回去休息了，拜拜啦。”
司邯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落日的余晖打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上去亲密无间。
第12章 经纪人 这种垃圾留着明年给你上坟烧吧……
盛心回到酒店倒头就睡，因为腰上不舒服，睡得不踏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敲门。
招了滕嘉阳做助理后，盛心自掏腰包把大床房换成了最简单的套间，才换了没几天，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滕嘉阳就在外面，头闷在被子里问：“谁呀？”
滕嘉阳开了门，司邯站在门外，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司邯听到了盛心带着鼻音的问询，也明白他们住在一起。
剧组周围的酒店不是百分百安全，经常会有狗仔偷拍，为了安全起见，滕嘉阳赶紧把司邯让了进去，打开外间的灯。
盛心穿着拖鞋摸索过来。
“司邯？你怎么来啦？”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鼻腔，像在撒娇，司邯顺着声音望过去，她穿着柔软的睡衣，睡裤下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展露无疑，头发扎成低马尾，有几缕碎发吊在光洁的脑门上。
司邯收回目光，在沙发上坐下。
滕嘉阳拿上备用房卡：“我去买饭。”
滕嘉阳走后，屋里一片安静。
“喝水吗？”
“嗯。”
盛心拿了一瓶水给司邯，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出来之前她还特意把头发往前额撩了一把，营造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只不过这招对司邯并未奏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在剧组酒店吃过亏的明星不在少数，盛心以前就很忌讳去其他明星房间串门，尤其是异性，关系再好都不行，司邯这种级别的，大晚上进十八线女星的房间，姚氏被狗仔拍到，光标题都能起一筐。盛心有点不明白司邯来的目的。
“那些花，你不要了？”
盛心一拍脑门，她忘得死死的了。
吃完火锅第二天回剧组之前她去咖啡馆了，托司邯把那些花带回剧组，这几天她忙着关注消息，把花给忘了。
“要啊。”盛心看着司邯两袖清风，疑惑，“花呢？”
司邯眯了眯眼：“在我房间。”
盛心：……
“所以你这空手来就是给我送消息的？”
司邯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我们有微信吗？”
盛心翻了翻白眼，没微信影响你来得时候顺手拿上吗？很重吗？话到嘴边她吞回去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谁让她还有求人家呢，一会滕滕去拿就是了。
她拿出微信二维码：“来吧，加吧。”
加完微信，滕嘉阳买了饭团回来：“除了盒饭就只有这个了，凑合吃吧，司老师要一起吃吗？”
他买了三人份的。
在剧组吃了半个月的盒饭，盛心看见米就打怵，她起身去烧水：“你们吃吧，上次吃剩的泡面放哪了？”
司邯难得主动说话：“泡面。”
十分钟后，滕嘉阳默默啃着冰冷的饭团，看着对面两人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闻到了老坛酸菜的味道。
滕嘉阳闭了闭眼睛：人间不值得。
……
第二天下着大雨，剧组赶着拍了几场雨戏，天气预报说下午大雨转多云，原本预定拍外景的戏全部改拍内景，等雨停了再拍外景。
从下午等到晚上饭点，雨势却丝毫没减小。
傅辰再次打开天气预报，依然是大雨转多云。
“发布天气预报的人昨晚喝假酒了吧？”
送餐的打来电话说因为下雨，要推迟一个小时送餐。
盛心想起盒饭就胃疼，就算这会送来她一口都不想吃。她的戏份拍得超前，今天只有晚上的一场外景戏，无聊刷手机时眼睛瞄到剧组临时搭建小厨房，里面锅具都有，拍戏太晚的时候工作人员做过蛋炒饭。
她灵机一动，一把拉过傅辰：“你想不想吃面？”
“想是想。”傅辰虽然是以米饭为主食的南方人，可她从小娇生惯养，剧组的盒饭吃一顿还觉得新鲜，连着这么多天吃下来，她都快吐了。
“那也得有呀。”
剧组周围卖的都是盒饭，几乎没有卖面的，这天气盒饭都送进来，面就更不想了。
“我做，吃不吃？”
傅辰上下打量她好半天：“你会做？”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别看不起人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傅辰看盛心挽起了袖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没有食材怎么做？”
盛心钻进厨房，林润泽拍戏极为苛刻，昨天拍戏为了、效果逼真不穿帮，用的面条是真面条，用完后就冻在冰柜里，满满一冰柜。盛心又找到一些土豆和肉，都是拍戏用过的。炒土豆肉丝时统筹最先被香味吸引过来，“什么味道？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