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阮心虚的眼珠子乱转，声音又轻又软，“以前，有一对男女两人一起出去玩，他们到了一家旅馆，旅馆只剩下一间房，不得已只能同睡一间房。”
声音越来越低，棠阮虚的说不下去了，唐昊不解，握住她的手，“结束了？”
没头没尾的，不觉得哪里好笑。
“是你自己要听的啊。”棠阮硬撑着排面，红着脸继续说下去，“晚上的时候，女孩在床上划了一条线当作分界，言明过界的是禽兽，一夜过去，男孩果然没有越界，女孩大怒，抽了男人一耳光，你猜她说了什么？”
眼前突然一黑，屋子里变得黑漆漆一片。
棠阮只觉天旋地转，口中的惊呼还未喊出来，就被放入柔软的床上，男人沉重的压在上方，黑暗里只有两双明亮的眼睛对视着。
“那只是个笑话而已。”棠阮弱弱的推拒，却无法撼动唐昊分毫，男人与女人，某些时候，力量从来都不对等。
“是吗？我怎么觉得意有所指？”他的声音醇厚低沉，抓人耳朵得很，配合这样的情景，有一种形容不来的色气，原本脸红的棠阮羞得更厉害了。
“错觉。”棠阮答得毫不犹豫，清浅的呼吸越靠越近，棠阮心跳如擂，“你不要”，唇上一暖，误会二字，被吞噬在两人碰触的唇齿间，柔软的唇被温柔疼爱。
棠阮大脑已经停止运作，被动的接受着他的亲吻，没过多久就慢慢开始回应他。
衣裳一件件的被扔下床，棠阮却觉得越来越热，大脑一片混沌……
次日清晨，棠阮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托武魂良好特质的福，并没多大不舒服，她坐起身，看着虚空放空了一小会儿。
心意相通的男女睡一张床几个月，一点事没发生根本不可能，之前有过几次意外但并没有到最后，而昨晚……棠阮红着脸得捶床，这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唐昊。
太粗鲁，太可怕了。
门被推开，棠阮立马缩进被子里。
唐昊端着食物进来，放到桌上，“阿银给你熬了红枣乌鸡汤，你多喝点。”
棠阮脸通红，瞬间又生无可恋，“这种事你怎么好意思和她说。”
唐昊不自然的摸摸鼻子。
大家都是耳聪目明的魂师，虽然隔了一个客厅，但这边的动静根本瞒不过那边，他今早一开门出去，先是三弟奸笑着塞给他一本书，然后又被满脸不赞同的啸哥喊过去好好说了一通，再然后就被阿银递了鸡汤。
他承认自己冲动了，在没有承诺和必要的仪式前碰了棠阮，但这不代表他会后悔，他们认识快三年，他确定自己喜爱棠阮，也愿意背负起她的未来。
唐昊端起鸡汤坐到床沿，舀起一勺晃了晃，晾凉喂给棠阮，棠阮捂住嘴巴，眨着大眼睛，嗡嗡的道：“我还没没洗脸漱口。”
唐昊放下碗，“要帮忙吗？”
棠阮红着脸，娇嗔的瞪他一眼，“转过去，不许看我。”
唐昊依言转过去背对她。
棠阮手脚利落的换好衣服，随手将头发挽在一边辫成辫子，一别眼，他背影笔直，双手搭在微微分开的膝盖。
棠阮眸光一软，倾身靠着他脊背，双手从他腰间穿过合在他腹部，他的手覆上她手背，厚茧触碰之处，有轻微的刺痛感。
棠阮脸颊蹭着他，眼里满是幸福的光，嘴角高高翘起。
多好，从今以后他们都属于彼此了。
唐昊轻笑，心软成一湾温热的水。
棠阮心满意足蹭蹭他脊背“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任性又幼稚。”
“在我身边，你有任性的权力，也可以永远幼稚。”唐昊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任何人想要伤害你，除非我”
棠阮捂住他的嘴，转到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你可以起誓永远同我在一起，不离不弃，海枯石烂，但不要说不好的，也不准说一定要你怎么样怎么样。”
棠阮撇撇嘴，“就像阿银说的，将军出征前同心上人告白，约定回来就娶她，那将军多半是回不来的。要是剑客与妻子说这是最后一战，那剑客多半是要败北殒命。若是真心相爱的两人真情互白，却又加了‘除非’，那‘除非’的内容很大可能会真的发生。”
“昊，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快快乐乐，幸福美满，一点都不想要那‘除非’。”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她就是任性的不想听那些不好的。
唐昊抚摸她脸庞，笑容柔软，“好，我不说了，但你要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能像阿银故事里的女主角以为自己能承担起一切，默默承受着痛苦。”
本来很正经的棠阮被他逗得瞬间破功，噗嗤一笑，娇嗔道，“这种话应该我对你说吧，明明你才像默默承受着痛苦，却努力给我幸福的人。”
唐昊忍俊不禁，“脑补太多不好。”
棠阮：“明明是你先开始的嘛。”
“好，我的错。”
棠阮依偎进唐昊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底一片宁静，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坦白，“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第11章 第十一章
“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如果你接受不了，你会离开我吗？”棠阮坐直起身，与他十指紧扣。
唐昊皱眉想了想，问她：“千蕊宗和昊天宗有不可解开的世仇？”
棠阮莫名其妙的摇头。
昊天宗自昊天斗罗唐晨开始就被称为大陆最强武魂，谁会想不开的得罪它？
唐昊眉头解开，笑问，“那你曾经喜欢过谁？或是和谁私定终生？”
棠阮翻了个白眼，“这个你确定要问我？”
唐昊笑了笑，轻抚她眉眼，眼神温柔宠溺，“如果千蕊和昊天有龃龉，那我们就努力解开它，如果你曾喜爱过谁，我大概会吃醋一小会儿，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看着他，棠阮眉头一皱，眼眶瞬间红了，艰难的开口，“那么，死亡呢？”
唐昊笑容一滞，嘴角抚平，眼神专注认真的看着她，“死亡不能分开两个相爱的人，就算有一天我们之中有人会先走，那也不代表我们会离开对方。只有放弃爱人，转身离开的才叫分开。”
棠阮眼睛一眨，温热的眼泪滑落眼眶。
唐昊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棠阮抿了抿唇，吸吸鼻子，“瑶光九冰莲武魂会产生反噬，六十级以后寒气会渐渐入体，寒气会慢慢冻结人的血液和脉络，如果不能突破九十级，大约十年就会…”
唐昊默默的握着她的手，棠阮抬眸看他，带泪眼眸微弯，“我的父亲就是因为武魂反噬而陨落。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死亡方式，父亲在和我与姐姐说完话以后，慢慢的凝固，如同时光冻结，然后从脚底开始，一点点一点点的化作雪花飞散，融化在空气中，什么也没留下。”
是真的一点儿都没留下，如果不是他坐过的椅子还有余热，她和姐姐还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父亲又会出现在门口，温柔的招手让她们过去，揉乱她们精心打扮的头发，笑着说：“又起晚了吧？两个小懒猪。”
“你不会的。”唐昊明亮的眼睛紧锁着她的面容，温柔又执着的凝视着，“十年升三十级，你能做到，你会做到，因为有我。”，掷地有声的“因为有我”，没人能质疑他话语中的坚定和肯定。
棠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含着泪抱住他，脸埋在他颈窝低泣，唐昊手抚她后脑勺，另只手轻拍她脊背安抚。
过了一会儿，眼眶通红，鼻子也红红的棠阮退出他怀抱，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破罐子破摔，“还有一件事。”
唐昊淡定的给她擦去泪痕，“只要不是你要离开我，离开我们，什么事都无所谓。”以她软软温吞娇憨的性格，也做不出什么挑战他道德底线的事。
完了。棠阮嘴一瘪，又想哭了。这回一半是感动的，一半是害怕的。
她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离开，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离开。
“其实，我不是这个时候的人。换种说法，我来自未来。”棠阮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头脑一向清醒的唐昊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皱起眉头“你确定不是在说梦话？”
“我醒着呢。”棠阮捧起他的脸，变坐为跪，挺直腰，歪着头解释，“我的父亲是千蕊宗主棠珹，我的武魂就是遗传于他，千蕊宗至尊武魂瑶光九冰莲只此一脉，绝无作假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