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沉看清是他,道:“你自己睡在地上,怪不得我。”
“哼。”萧施放开手,不愿再搭理沈相沉。
沈相沉伸出五个手指,笑道:“萧公子?我的锁,在你身上吧?”
萧施也笑着,只不过不是温柔的笑,看起来更为诡异,他学着沈相沉道:“你自己丢在地上,就别想要。”
沈相沉见他态度强硬,当即拔剑,萧施可听说了,这东西,只要一剑,就了结了性命,他是万万不敢冒犯的。
乖乖的掏出锁给了沈相沉。
沈相沉宝贝的在怀里擦了擦,擦完还背着萧施亲了两口,雀跃的戴在脖子上。
萧施道:“这锁,是何人所赠?对你很重要吗?”
沈相沉道:“重要的不能再重要了,是一个.....”
萧施道:“什么?”
“没什么!”沈相沉跑向前方。
千沧雨就在路口等他,见沈相沉来了,立马摸摸自己脸的温度,道:“怎么现在才来?”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不说了,我饿了,沧沧。”
“待会我们去吃糖人吧!”沈相沉跳上千沧雨后背,咬住他发带,行为极其幼稚。
萧施则在背后抱怨,道:“脑子有病,糖人管什么饱?”
三人走了一月半才到鬼界,千沧雨如今的状况,定不可以让旁人知道,免得一些包藏祸心的人对鬼界做出些恶事,到时候沈相沉不在,鬼界恐怕岌岌可危。
可,沈相沉刚进去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不仅沅老,连鬼众们也来了,站成一圈迎接他们。
和沈相沉初来鬼界一样,情景十分相似,感触却大有不同。
他弓着腰走了几步,鬼众们突然像约好了般,全部单膝下跪,喊道:“恭迎鬼王殿下!”
沈相沉站在中间,尴尬的不知该怎么走路,他还不知道这些鬼众对他现在印象如何。
沅老走向沈相沉,非得让他伸出手腕。
沈相沉看了下千沧雨,安定了心,乖乖的伸了出去。
沅老从身后掏出了把明晃晃的刀,十分锋利,沈相沉吓的往后一倒,萧施倒好,把他往前推。
沈相沉这下没了去路,沅老把他头往下按,提刀而起,割下了沈相沉的一缕头发,千沧雨自然,也低头顺着沅老。
沅老先是编了一通,然后将他们二人的头发打了个结,说这是凡间的定情信物,沈相沉虽然觉得俗套,却没有推辞,将两人的发丝系在腕间。
千沧雨则挂在了归心上,看着两人的青丝,轻轻一笑。
其余鬼众依附着沅老鼓掌,沈相沉真是僵硬的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幸运的是千沧雨在他身边。
结束完这一仪式,鬼众们便跑来嘘寒问暖,问候千沧雨——头发为何变白一事。
沈相沉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和千沧雨挤开了拥挤的鬼众,再往后看,巷子已被堵的水泄不通。
他想:还好老子出来的快。顺带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之后就见到了花倾落和上长寻两人,正在寻花问柳,得意扬扬的品酒。
这两人,还是一样的不靠谱。
“落兄,上兄!”沈相沉自然的坐在他们中间。
“你怎么...”花倾落往后看,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上长寻看了眼千沧雨,道:“一月不见,怎么,想通了?”
他认为的是:千沧雨终于听他的话,改变形象了。
沈相沉道:“什么想通不想通的,不说别的,你们不感觉,漏了什么吗?”
“漏什么了?”花倾落看向别处,品了口酒。
上长寻配合着他,道:“对,漏什么了?”
萧施脸黑黑的,站在他们面前,指着自己,道:“看见了没?真是瞎子。”
上长寻收回目光,站了起来,与萧施对视,道:“知道我是谁吗?”
“谁啊?”萧施依旧不感到害怕。
可花倾落知道,若是惹的上长寻发怒,他才不管什么情和义,便拽了拽上长寻,道:“行了,他是后辈,跟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上长寻道:“既然是后辈,就应该更懂得什么叫礼仪尊卑。”
萧施轻蔑一笑,道:“前辈您,就懂得礼仪尊卑了吗?”
“很好。”上长寻神色紧绷着,突然就换了一副脸。
他爽朗的“哈哈”两声,道:“三净萧施,果然和传说的一样,桀骜不驯,定是可塑之才。”
.........
萧施满头雾水。
“行了,坐吧。”上长寻给萧施斟了杯酒,递给他。
萧施入座,接过酒杯,道:“你,认得我?”
花倾落这才放心,道:“天下事寻君都知晓,别说是你了,八千里之外的他都能打听到。”
沈相沉拖着脸,玩弄酒杯,道:“上次你们不是去追击居寒,后来怎么样了?”
花倾落很不好意思的道:“那厮有些狡猾,让他溜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在婪山跟他交过手的了。”沈相沉再回忆了遍“不对,也不算,是跟他的那些喽啰手下。”
上长寻一听就知道有事,收敛了笑意,道:“发生了什么?”
沈相沉散漫的道:“受了点伤,认识了几个人。”
上长寻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沈相沉一挑眉,道:“没了。”
上长寻则认为沈相沉含含糊糊的一定有原因,比如,关于千沧雨的白发。
“你不去青玉坛,跑鬼界作甚?”
沈相沉很讨厌他这番说辞,道:“我如何不能来鬼界?你说的倒像是我对鬼界图谋不轨似的。”
花倾落道:“不是你对鬼界图谋不轨,是对我们鬼王图谋不轨。”
沈相沉道:“之前你还说,是他对我图谋不轨,现在的人呐,变得真快。”
“不跟你们废话了,我得去青玉坛办点事。”
他回头看着千沧雨和萧施,点了个头,二者的理解意思却不同,千沧雨认为的是“等我。”
萧施认为的是“不许对他们二人提起婪山之事。”
还有一条“看好千沧雨。”
虽然他们理解的都对。
可沈相沉才不会去青玉坛,他从来都不会这么老实,他自己也知道,没救了,早日要被弟子们申讨,欠的都是要还的。
一提溜跑去了诗人那,以最快的速度。
诗人像往常一样,抱着骨灰在树下睡觉,沈相沉试图叫醒他,却发现无济于事。
只好跟他抢骨灰坛,谁知,诗人一招千字文书阵法使在远处,登时,四周寂静无声,让沈相沉不敢再动他一下骨灰坛。
诗人闭上的眼微微睁开,道:“下次再敢摸一下,就剁了你的手。”
沈相沉道:“这不是有急事嘛,没空跟你解释了,木又寸在哪?”
“不是在这吗?”诗人靠在枝干上,大拇指指着枝干。
沈相沉激动的趴在树干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救救我这个可怜又命苦的小掌门吧!木又寸!!木又寸啊!!”
他拍打着树干,不得消停,身子一空,趴在了地上。
木又寸化作人形,摸着胡须,烦躁的看着沈相沉胡闹,道:“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
沈相沉把他拉到诗人看不见的地方。
此时的沈相沉神色紧绷,没了动作,低声而忧伤的道:“帮我。”
木又寸极其不耐烦,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沧沧他。”沈相沉垂下眼帘。
“没了法力。”
木又寸随着沈相沉说完,一皱眉,透露着怀疑,道:“不过是出去一趟,怎么会没了法力?”
沈相沉道:“我是认真的。”
“并且,其中有我的因素,也可以说,是我害的。”
木又寸听完后不能理解,只觉得沈相沉脸皮厚的可怕,是他害的还敢来找自己,无法原谅。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更替千沧雨不值,为了沈相沉拼死拼活,到头来,什么都没落得,自己辛辛苦苦修来的法力还没了。
这不是找罪受是什么。
“我知您有办法。”沈相沉沉默,他明白,一旦来找木又寸,就会被木又寸厌恶。
木又寸道:“法力都没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神仙也帮不了他。”
他根本不屑于跟沈相沉说话,沈相沉却厚着脸皮苦苦哀求。
“您说法子,哪怕是要我的命!”
“不行的话,我愿意将我的修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