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为你报仇雪恨，姐姐。”一个清晰的男声从未来传来，空灵而坚定。
但是，她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却清晰地听见那远方而来的声音，她嘴角上扬，微微笑了，她倒在了地上，慢慢失去了呼吸，头盖骨开始碎裂，一点点的，被大脑中的病菌腐蚀。
滂沱大雨倾泻而下，似乎是为她哭泣，似乎是为她哀颂，也似乎是在洗刷这个无情的世界。
第23章 冰与火交织的序曲
“文警官，听说您把林念小姐带走了”当文书再次来到住所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一排警员，还有几个人在搜房，动静闹得很大。
“这是逮捕令。”文书毫不畏惧他的眼神，将文件出示，面前的男人是有名的处长，他以刚正不阿，清正廉洁而为人所爱戴，其实私下与何既纲是有往来的，这一点，文书已经调查清楚了。
“逮捕令啊，您把犯人关到哪去了呀？”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带着一丝愠怒，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毫不在意，仿佛是在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火，丝毫没有把面前年轻的小伙子看在眼里。
“林念小姐相较他人而言是特殊的，自然不可能关进普通监狱。当然是秘密看押了。”文书这样答道，他往住所看去，有些担心他的警员将林念的设施毁坏，不然要联系林执可就麻烦了。
“倒是说说，逮捕的理由是什么”面前的中年男人刨根问底，他吸了一口烟，随即吞云吐雾，但他的眼神依旧精明。
“在软禁期间，私自与外人联系，并企图从这里逃跑，且做了一系列非法研究，已经违背了法律，我前来正是要没收她的一切非法产品。”文书耐心解释，但是他不想与面前的处长耽误时间，上级对于何既纲的秘密调查申请已经同意了，举报信也受到了，所以现在得快点调查。
“文警官，您急什么啊，虽说林念小姐的相关事宜一直由您负责，但是也并不是由您全权负责，您的行动是不是有些太莽撞了呢？”处长拦住了想急忙进入住所的文书，笑眯眯地说道，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了，并且递给文书一包烟。
“郑处长。他已经快倒台了，您还是先担心自家后院起火吧，别插手这种无意义的事了。”文书拿起他的烟，微微一笑，用重新塞回他的口袋，他的手僵在空中，脸上那笑容也随即僵硬，慢慢消失。
“小子，你什么时候调查我的”他向文书凑近，低声道，声音带着中年男人的沙哑，脸上又继续保持刚才的笑容，显得十分虚伪。
文书冰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进去，郑处长留在了原地，双手握拳，表情慢慢变得不安，如果这里没有人的话，他肯定已经愤怒地要乱摔东西了。
“文警官。”几个警员看见文书进来，停下了手里的搜查，个个抬起头来，神情有些紧张，笔直地站到了一边，因为是处长私下让他们非法搜捕，他们还是比较害怕文警官惩治他们。
文书往里面看了看，幸好他们还没有人敢动那些机器，文书冷漠的眼光扫视了他们，他们表现很顺从又很不安，然而文书只做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几个警员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离开了。
“把这些东西搬走。”文书命令部下道，他打算先放到办公室，那个地方是还算安全的。而且，如果要使用这些机器的话得动作快一点了，按理说这些东西得上交，但私自扣押也是违反规定的，他必须得小心谨慎。
如果发现，就要接受停职审察，到时候，他所做的一切会功亏一篑，因为何既纲现在已经知道这边的动静了，他一定会提高警惕做出一系列对策，所以此刻若是被停职，正好顺了他的意，事情会更难办。
处长和一些警员已经离开了，文书立即赶回办公室，打开机器，必须现在立刻联系林执，最好可以在今天结束之前得到相关线索。
因为现在已经掌握的证据都是些轻描淡写的书面证明，没有决定性证据，而且也无法将矛头指向何既纲，因为像林念的病情研究证明和何道的尸检报告只能证明有人犯案，但无法确定犯人，上级愿意调查何既纲，有部分原因是看在文澄澈的面子上。
而且，还有一点很关键，就是如果追究当年的事情，就会引出一个敏感的话题:黑户，当年的黑户是不被人认可，没有人权的社会群体，他们的人身权利不受保护，而现在已经移居，已经不需要智能手表，所以也没有黑户一说，凡是得到移居资格得以到达火星的人，都可以获得身份，包括克隆人林念。
所以，追究当年的事情显然是没有说服力的，也无法立案，即便何既纲逼死了文书的母亲，用试剂使郁薄病变而死，都无法说明问题，因为要涉及被害人的身份，唯一可以立案的便是拥有智能手表的郁薄的父母，但是由于爆炸严重，所有东西几乎已经成灰，甚至无法采样被害人的DNA，连智能手表都没有来得及对被害人检测便失去信号，所以，此案件也很难拿出来做文章。
还有一个被害人，就是文书，他确实对他实施了虐待和人格侮辱，但对于当时身份黑户的他，法律也无法保护。
如此一来，只能朝着拥有智能手表的林执和何道，现在依然在受伤害的林念，以及林执的父母下手，在此大做文章，而之前所犯，可以利用社会舆论压垮他，这也是文书要让林执帮助他的原因。
当年的何道实施暴力活动实属古怪，见过何道的人都说他平日性格温和内向，甚至胆小自卑，为什么现在突然性情大变，突然去参与暴力活动了呢？
而且，他所作所为是有目的性的，有计划有组织的，且他从未去过地下实验室，又如何找到如此隐秘的地方，若说他是分数低，想取得移居资格，事先调查了，但是，他与其他人一样，成日里被关在学习室，根据文书调查的其他同事的说辞，似乎都说何既纲教子很严，因为从前何教授忙于研究，将儿子寄托给亲戚家，导致儿子滋长不少坏毛病，所以当何既纲获得移居资格后重视教育，将儿子禁足家中。
其实文书很明白，这不过是何既纲的借口，他素来讨厌他的妻子，与其结婚不过是因为妻子的地位很高，她的妻子后期获得移居资格抛弃何既纲，更让何既纲恼羞成怒，也不待见妻子所生的孩子何道。
所以，何既纲利用何道，怂恿他杀人放火，引发暴动，有可能是因为想独自研究当年的A－16，以防外人发现A-16的特殊情况，借机除去林执父母，以绝后患。
再利用何道和林执互相残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实也是因为林执的智能手表分数很高，很容易获得移居资格，他若是生存，必定要调查他的父母的事情，而何道也因为知道的太多，一并除去，所以，当年何道所使用的武器威力并不大，甚至不一定能致死，且当时有林念牵制，也不敢肆意妄为乱屠杀。
不得不说，何既纲确实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他的移居资格来的也很古怪，那年，默默无闻的他突然在生物研究领域有了重大发现，谁也都没想到，结果，他的第七批次就这样通过了，但是他没有马上移居，文书原先推测是因为他不想见到妻子，也不想继续将这段婚姻扮演下去，但是似乎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这些年来，他心中的执念一直在疯长，他依然在念念不忘曾经研制的那瓶药水ST－13，是的，他要继续研究他的实验！只为他曾经的可怕欲望！
这些年，文书从未放弃对他一举一动的关注与调查，他不断地努力，不断积攒分数，与人交流，形成人脉，他努力追寻，努力追求，寻找真相和希望，只为那时对那个女孩的约定。
一直到郁薄遗体被发现，他立马实行克隆技术，并对外宣称这是人类脑力进化的表现，所以有了现在的林念，文书那时才恍然大悟他的真实目的……这一切的一切细思恐极，是人心的扭曲，是道德的沦丧。
文书打开机器，映入眼帘的林执坐在床前，他似乎刚刚醒来，刚才，他看见了一切的回忆，也看见了自己的死亡，那种颓废，那种绝望，让他失魂落魄，不禁让自己失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