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刘团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怆。
“□□与你的距离很远,你被关在了一个防爆的保险箱里,里面还存放着段城一直在追的那批毒品以及当晚他们交易的毒品,在你的身边,就有氧气面罩,她并没有想杀你。”
“只是,我们也不清楚,她大费周章要你进去,到底是为什么。”
张琪愣了几秒,低头呵呵的笑了起来:“也许她是想告诉你,她并没有完全反叛,也许,也许只是觉得,观察手和狙击手,还是应该同生共死吧。也许……她是想要同我道别吧”
——欢迎归队。
作者有话要说:生与死,都是她的命。
☆、一唱一和
“有点儿东西,我觉得,应该是她想要交给你的。”刘团沉默了一阵,看了一眼二强,二强打开随身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套军装和一副战术手套:“这也是从关着你的保险箱里找到的,被保存在一个材质更加安全的箱子里,我想,邢墨应该是想要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到这儿,刘团停顿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他面色肃然,眼神平静:“这也是从现场带回来,唯一能交给你的东西了。你们战友一场,领导还是决定,把这东西留给你。”
张琪的手还在扎着针,却浑然不顾的接过那套军装,军绿色的服制,肩章,黑色的战术手套,这些东西看上去有年头了,邢墨平时没什么衣服的,常规训练的迷彩和对战联系的吉利服,想起来,好像也就这套便装穿的时间最短了。
她的手抚摸过军装的每一寸针线,也以为自己能够回想起他们经过的点点滴滴,至少应该可以回想起自己找她的这些年,可是张琪什么也没有去想,眼前只是那个穿着这身衣服,靠在训练场地擦枪的邢墨。
大大的太阳底下,眼底里看不出一丝阴霾。
可那个时候,她就几经生死了,要有多坚强,才能将这些事情深埋在心底,眼睛里都透不出半分呢?
“部队还有事情,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刘团有些不忍心在呆下去,就带着二强离开了,张琪给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送一送,自己则坐在床上,对着那套军装发呆。
段城靠在窗台上,见往日里神采奕奕的张琪失魂落魄,心里有些感慨,走到床边倒了一杯水地给他:“至少你可以庆幸,最后一刻,她还是有些良知在的。”
张琪抬头看着段城,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和段城说起过柯西玛就是邢墨的事情,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什么都知道了:“刘团告诉你了?”
段城点头:“正突审期间,工厂就爆炸了,刘团没敢和我说你在里面,我一再追问,他才把事情告诉了我,那时候,她应该已经丧心病狂了,你不应该去。”
丧心病狂……听到这四个字,一直低着头捻珠子的昀泽眼神突然冷了一下,他慢慢的抬起头,推了一下眼睛:“你太不了解柯西玛了,她最后一定是很平静的离开,这一切她都是计算好的,没有意外。”
段城看着张琪,耳朵里听着昀泽的话,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他理解不了张昀泽的话,认为他是在给柯西玛开脱:“张先生这话听起来,口气里还带着些钦佩,我实在不知道,一个作恶多端的人,究竟有什么可惋惜的。”
“没有人在惋惜柯西玛,生与死,都是她的命。”昀泽的声音清冷,没有愠怒,十分平静:“人性是极其复杂的,好与坏,真与假,永远都掺杂在一起,没有人能完全剥离开,再对一个人进行审判,特别是活着的人,更加没有资格评论死去的人。”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柯西玛死之前就算做了件好事,也弥补不了她做过的恶。”段城回过头,望着昀泽,眉头紧锁:“悬崖勒马为的是活,放下屠刀为的是成佛,不是吗张先生。”
“我是觉得你不应该评论她,给她的一生下定义,也没有资格去议论她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昀泽认为段城的话的确冒犯到了柯西玛,虽然他和她斗了多年,虽然他也明白柯西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站在曾经也算朋友的立场,他对于段城对柯西玛身后的议论,十分不满:“人生很长,丈量她好坏的事情,应该是由神来做,我没有见过神,但我知道,神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冒险。”
“神更不会拖累自己的爱人,让其受人胁迫。”段城站了起来,看上去像是要和昀泽硬碰硬了,他本身对昀泽就十分看不上,现在昀泽维护柯西玛不说,言语里还在埋怨他让张琪涉险,这他就更忍不了了。
他这话一出口,昀泽微微抬了一下头,勾起嘴角,的确,当初柯西玛绑路秦威胁自己的时候,还叫血蚺的段城是在场的,自己抬了一下枪,从柯西玛手底下把他救回来,就是让他今天站在这里用路秦来攻击自己的?
人哪,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还没等昀泽开口,梓曜就听不下去了,他侧了一下步子,从昀泽身后走出来:“你最好放尊重些!”
他如今说话的语气腔调和昀泽有几分相似,倒也多了些不动声色的震慑在,段城是见过他,也知道未来如果自己在和他们这张关系网打交道,那么抓到这个孩子,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这里是军区医院,小先生想要在这里跟我算账吗?”
“血蚺。”梓曜叫了一声这个代号,手背在身后,他当然是没带枪的,但是张琪床头柜的那把水果刀,也不见得不顺手:“如果我们真的要清算,你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吗?如果不是先生在柯西玛面前保了你,此刻你都化成灰了,也就不会站在这里振振有词的顶撞先生。你要小心,卧底,叛徒,往往没有什么好结果,能有柯西玛的结局,就算稳赚了。”
“那小先生要祈祷,这辈子,别再战场上遇到我。”段城向前走了一步,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也不必退缩,正义和道理都站在他这边,他有什么可怕的:“还有张先生,我绝不会因为张先生是谁的弟弟,而心慈手软。”
“那恐怕你要遗憾了,先生不上战场,也不杀人。”梓曜似笑非笑的盯着段城:“可我杀。”
“张!昀!泽!”张琪从病床上抬起头,见张昀泽什么也不说,只是一脸微笑的纵容梓曜,气的肺子疼:“我和段城要结婚了,你是想让我变成寡妇吗?”
“好吧。”昀泽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歪头阻止了一下梓曜:“他可以不因为我是谁的弟弟而心慈手软,但我毕竟因为他是我的姐夫已经手软过了,你记着,下一次,也不可以伤他的性命。”
梓曜微笑:“明白,先生。”
两个人一唱一和,完全不在意身边段城的脸色,是不是已经青的发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啊,男人为什么会幼稚到这个地步。
☆、雷
男人啊,男人为什么会幼稚到这个地步。
张琪捧着邢墨的军装,觉得满脑袋都是难过的时候,这三个加在一起快一百岁的男人像小学生一样呈着口舌之快,真的想一军装糊死他们:“还有完没完了?你们在我这儿开辩论赛吗?很不用这样讲道理,要不你们打一架吧。”
一个是她的兵,一个是她的弟弟,这两个人对张琪都算了解,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便都不在说话了,她挨个的瞪了一眼,把军装收到枕头旁边,顺手掖了一下被角:“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这个人和你干的那些事儿,都赶紧在我面前消失才好。”
昀泽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好说她见色忘义,只好点点头应了一下,起身刚想往外走,又被张琪叫住:“对了,阴历八月份,我结婚,你准备过来吗?”
“结……”昀泽有些发懵,他从来没有想过张琪有一天会结婚的,但是想起她刚刚仿佛已经说了要和段城结婚的事,也只能接受现实:“……当然,八月份……那个时候正好路秦杀青了,如果没有别的工作,我们一起过来。”
“你们。”张琪侧了一下头,目光从眼角射过来,带着不能直说的八卦味道:“你们都猖狂到成双成对的出入了?”
昀泽顿时有些脸红,他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不,就是,就算他没杀青,知道消息,也一定会请假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