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哀嚎着说胸口疼,喘不过气,一碰就要晕过去的架势,他的爸爸说绝不和解,一定要让易丰羽付出代价,甚至背上案底。
母亲苦口婆心劝易丰羽:“你好好道歉。”
易丰羽梗着脖子:“我是不该动手,可他也是该打。”
易丰羽的父亲易武高大魁梧,他脸色严肃,狠狠踹向红发少年的膝盖:“我是怎么教你的?但凡你有一点跟你哥哥学,就不会让我们全家人丢脸!”
易丰羽膝盖疼得要命,一声不吭,却因为父亲冷漠的目光红了眼眶,哽咽:“是,我是比不上哥。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易父气的脸都青了:“我打死你个逆子!”
徐光在椅子上装虚弱,暗地里偷笑,没想到易丰羽也有今天,痛快哈哈哈!
兄长易迢自小品学兼优,如今是高大帅气,医术精湛的著名外科医生。他是完美的榜样,宛如一道夺目的风景线。西装青年拦住了气头上的父亲:“先把事情弄清楚。”
“是啊,总要弄清楚,徐光为什么欠打?”
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温暖的日光洒了进来,驱散冰冷紧绷的气氛。
童昱穿着白色衬衫,身材颀长,他桃花眼微弯,气定神闲:“对吗?”
☆、九尾狐的新娘
九尾狐的存在呼之欲出,无形中影响易丰羽和周围的一切。父子间的情绪剧烈波动,气场互相碰撞。
童昱出现如同黑暗里闪烁的一道光,点燃易丰羽眼底的神采。红发少年情不自禁地高兴,同时隐隐羞愧,他不想发小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易丰羽眨了眨发酸的眼,声音含糊:“不关你的事。童昱,回去。”
校长一向沉稳,偏偏他的权威被反复挑战,怒不可遏:“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找徐光算账。”童昱不需要任何人许可,他放出手机录下的教室监控视频。
监控里,徐光振振有词地说,这世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童昱坐在沙发椅子上,白皙修长手指轻敲扶手,宛如这个空间真正的主人:“徐光,你造谣我作弊,还说校长、主任泄题。你知道诽谤要付出什么代价?”
少年容貌精致,笑不见眼底的气势让人后背生寒。
“我…我没有,”徐光看着校长倏然不善的眼神百口莫辩,他连忙捂住胸口,身体往后仰,“咳咳咳,是你们先动手打人的。我受了内伤啊,好晕——”
“儿子?儿子!叫医生——”中年男人慌乱地摇晃闭着眼躺下来的徐光。
“我就是医生。”易迢立刻上前检查徐光,却发现少年的眼皮紧闭,睫毛颤动,根本是清醒的。
青年医生心底微沉,脸色平静:“送医院吧,做详细检查。”他们家先动的手,揭穿对方装昏也无济于事。
易妈妈心急如焚:“孩子身体最重要。放心,我们承担所有的费用。”
徐光爸爸猛地推开青年医生,恶狠狠道,“有钱了不起啊!我要曝光你们,让全华国知道你们合伙霸凌我的孩子。”
他伸手抢童昱的手机,少年轻轻松松地躲开,事不关己:“你们的事,你们解决。”
童昱冷漠一笑,“徐光,你最好别醒来。我这人心眼小,有仇必报。”
徐光双腿微软,他今天倒霉透顶,总是遇到疯子。只不过说了童昱几句,易丰羽跟鬼上身似的揍他。童昱从来不管别人背后说什么,这次不用看表情就知道,小少爷想认真整人了,仿佛…在给易丰羽撑腰。
易爸爸压着易丰羽的后脖颈:“你!还不赶紧认错!”
易丰羽绝不会向诋毁童昱的人低头:“怎么罚都可以,我不认。”
他看着徐光偷偷翘起的唇角,父亲愤怒失望的目光。在童昱面前,兄长高大完美的身影将易丰羽衬托如同小丑,他心中莫名涌起难以克制的害怕。
父母的眼中,他永远不如哥哥。童昱呢,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只会冲动犯错,一无是处。
红发少年垂下的眼眸泛着绿光,耳边似乎冒出个声音高高在上:“是啊,你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易丰羽心里一惊,环顾四周,周围一片静止,人们一动不动,仿佛时空划下了休止符。
他想动,却连手指都动不了,脸色发白:“妖…怪?”
童昱告诉他,九尾狐王随时会出现,甚至代替自己成为身体的主人。不可以…不可以输给九尾狐,否则童昱会有危险!
易丰羽愤怒又害怕:“不,你离开我的身体!”
“你的命,是我给你的。如今,我只是收回利息。”九尾狐王厌恶易丰羽没有自知之明的纠缠,可也因为如此他能多看看童昱。他的苏醒,影响到了易丰羽的心智。共生的平衡被打破,斗个你死我活在所难免。
九尾狐痴迷望着童昱精致的脸庞,一点一滴描绘少年好看的眉眼,浓烈炙热的占有欲:“他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人,你们迟早会渐行渐远。但我不一样,我们才是天造地设。”
易丰羽震惊了:“你个变态妖怪,别打我兄弟的主意。”
九尾狐收了笑:“易丰羽,你知道,他纵容着,看我能做到哪一步?他啊,也期待我将你取代的一天。”
易丰羽:“不可能,我不会相信你个妖怪!”
九尾狐笑:“他啊,喜欢妖怪。”
易丰羽看着含笑的童昱,或许,他并不需要他,甚至感到了困恼。从小到大,他绕着童昱转,少年是不是把自己当作可有可无的小狗。
轰——
易丰羽脑海中某个缝隙松动,时间重新流动。他的体温上升,犬齿蠢蠢欲动,似乎有什么要冲破禁锢。
此刻,徐光紧闭双眼,心中冷笑,打定主意装昏到底,把易丰羽和童昱搞得混不下去才罢休。殊不知,一阵炙热的火焰直窜徐光的后背,瞬间烫进了他灵魂深处。
“好烫好烫——”他大叫着跳起来,手脚异常灵活,连滚带爬跳到校长面前,化身“桌面清理大师”把文件都踹到了他脸上。
校长眼前一黑,鼻血流了下来:“啊——”他捂住鼻子,眼角抽抽,大吼:“徐光!”
徐光吓得一激灵,转头哇哇大叫地跌下桌子:“怪物啊——”
全场惊呼:“啊!!!”
“怎么了?”易丰羽还在状况外,他低头看光泽饱满的狐狸毛发,窗户上映着自己绿色的狭长眼眸,尖尖翘起的耳朵。易丰羽身后冒出一根根漂亮的火红尾巴,欢快作乱地点燃靠近的一切。
众人目睹着,红发少年逐渐变成人面狐身,火光环绕的怪物。
“火……”易丰羽手足无措,下意识往门边走。他越动,火势漫延的越快,很快点燃了沙发,桌子,窗帘。
母亲脸色煞白,差点晕厥:“儿子?儿子——”
“丰羽?”易迢想扑灭弟弟身上的火,反被烈火灼伤,“唔……”
“走!”易父拉着妻子和大儿子,当机立断往外跑:“赶紧出去。”
火焰跳动,点燃了整个办公室,一群人乱糟糟地往外跑,包括童昱。
“爸,妈,哥,”易丰羽看着家人离去的背影,恍惚立在原地不敢再动,“童昱,我…变成妖怪了?”
九尾狐无所谓道:“你太激动了。”
他轻笑:“别吓着我的新娘就好。”
易丰羽环视火光漫延的办公室,他成了火的起源,避之不及的怪物:“你把火灭了。”
还好,还好他们都离开了,童昱不会有事的。
九尾狐:“不是我干的。”
“是我吗?”易丰羽苦笑,红发少年眼角湿润的泪瞬间蒸发,“我不想当怪物。”
九尾狐:“你不想,把身体让给我啊。我能让他活很久,陪他做任何想做的事。”人类主动放弃,童昱不会生他的气了。
易丰羽片刻的动摇,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我不会给你机会接近童昱。”
烟火缭绕,易丰羽依在窗边,学生们一窝蜂地逃离教学楼。他笑了笑,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抵上胸口:“大不了,同归于尽。”
九尾狐意外小小的人类竟然有这种自毁的勇气,愚蠢又天真。他操控另一只手握住了小刀,笃定道,“你杀不死我。”
易丰羽手心钝痛,鲜红的血珠溢出,嘀嗒落在地上。他硬生生抽出小刀,火光中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失败千百次,我会做千次万次。除非杀死我,你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