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他妈……”北洛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却不防被玄戈掰过脑袋,擒住唇瓣,将其余数语尽数堵住。
都说唇薄之人性凉薄,北洛便是此相,所以玄戈总喜欢咬着他的唇轻碾慢拢,觉得这唇瓣只有受了凌辱才会丰润起来。
玄戈过了好半晌才放过他的唇,一条银丝从二人唇齿间牵出,一扯即断。
然而有另一根线是无论怎么扯也断不开的。玄戈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也是你的妈,弟弟。”
北洛则视线迷离,对玄戈的话全无反应,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不见平日的锐利,眼角是被欺负狠了的红晕。
玄戈怜惜之意顿起,于是稍稍退开,低头看去,只见那小口嫣红翕张着,向外翻出些许可怜兮兮的软肉,清艳的浊白点缀其上。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玄戈突然后悔方才怎么不再画一枝枝丫,这一枝应该斜斜向下,至伸到腿根处方止。于是这一嫣红的穴口就成枝上最盛的一朵艳花,被他在指尖揉弄而开,从起初的含苞待放肏成如今的怒放极妍。
玄戈叹道:“我算是明白为何历朝历代都有耽于美色的昏君了,有这春宵一刻,就是第二日亡国也无怨无悔。”
“呸!”北洛回过神骂道,“你少把我当那些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老子是你弟弟。”
玄戈失笑,复又挺身入内,听着北洛再次凌乱起来的呼吸声,明知故问道:“在兄长身下承欢的弟弟?”
北洛在玄戈极深的顶弄下皱起眉头,闻言却咬着牙笑起来:“皇帝哥哥难道不喜欢我这样?”
皇帝哥哥。
四个字让玄戈险些失魂,心中泛出一股奇妙的快意,同时打消要温柔对待这人的念头。
北洛很快就为他的不知死活付出代价,这次几乎被肏得失去意识。北洛只记得高潮来临前他是被玄戈按在桌上后入的,等到他从高潮中回过神,已是被玄戈拥在怀中,额头正抵着兄长的肩膀,不住地喘息着。
玄戈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到弟弟气息一变,因笑道:“醒了?”
没想到会真的被肏昏过去,北洛面上挂不住,在玄戈肩头狠狠留下一道牙印,随即推开兄长起身。精液被内里捂热了又沿着腿根淌下来,因与皮肤的温度相近,这触感并不明显,他也不甚在意,径自走到一边。
玄戈倚在桌前,随手理了理散乱的长发,目光饶有趣味地追随着北洛的动作,想看他的弟弟到底要做什么。
他看到北洛捡起那件华美蟒袍,随手披在身上。
手边没有茶,玄戈只能干咽一口唾沫。他一面很有家长风范地恼火这人从哪学来的招数,一边又诚实地拜服在面前的光景之下。
美色当前,连帝王也要低头。
北洛把玄戈按到椅子上,自己随后坐了上去。这把紫檀太师椅十分宽敞,三面皆难倚靠,乃是为了让人正襟危坐而特意为之,如今倒也方便北洛的动作。
北洛双膝分开抵在玄戈两侧,借着身位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这次换我了,哥哥。”
第16章
燕云十六州,大明边陲之地,作为中原的东北门户,因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一等一的战略要地,素来有“丢燕云则必祸中原”之说。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从幽州通往天鹿皇城的官道上,另有数骑跟随在侧。驾车人身形魁梧,样貌不似中原之人,而若他们一开口,听者必定了然:此是辽国人士。
马车驶过幽州的巍峨城墙,少顷,一只手掀开马车垂帘向外望去。一边是渐行渐远的幽州城墙,饱经战火洗礼的城墙斑驳沧桑,却又宏伟雄壮;另一侧是郭外农田,如今立夏将至,夹道农田已长出一片郁郁青翠的农苗,仅是瞧着就颇为喜人。
车内一人叹道:“这哪是边陲之地的模样,就是我们辽国腹地,也看不见这地里的景象。”
另一人嬉笑道:“若能吞并燕云十六州,率兵南下中原,这里确实不该算边陲了,就叫作……‘腹里’吧。”
那个掀起垂帘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里却是冷笑了下:“腹里?”
此人衣饰只是寻常富家公子模样,却在腰间佩了一把镶嵌红玉的黄金弯刀。只有辽国王庭子弟才有资格佩戴如此式样的弯刀,果然他一开口,其余人等立即噤声。
“挥兵中原……这样的野心如今很少有人提了。”这辽国王族子弟叹息一声,抬眼看向跟随在马车后头的数名骑兵,眼中闪过极深的忌惮。
这些骑兵是幽州负弩甲士,兴许里面还夹杂几个锦衣卫的官员,正是奉上谕来此护卫,或者说是监视他们的。
确认这些骑兵距马车的距离足够安全,这人才放下垂帘,继续说道:“当今明皇虽然继位不过七年,却已具雄主气魄,依我看,他不挥师北上已经算好的。至于这燕云十六州,兴许你我的后人有一天能攻下此地。”
一个辽国武士忽然嗤笑道:“可惜那个永兴王已经死了,他当初要是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岂不皆大欢喜?”
佩刀公子摇头:“只要明皇是大宗师,我们就没有机会。”
辽国武士挠头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寒山那老头子会说,‘大明皇位将来还有变故’?”
佩刀公子闻言冷笑:“明皇是雄主,他弟弟也不遑多让。我不知寒山先生为何如此看重怀王,只知道无论他们兄弟谁来当这个皇帝,对大辽都一样危险。”
此人忽然住嘴,因想起当日与寒山会见时,这个看似已不问世事多年的耄耋老人竟能轻巧点破永兴王与大辽王庭之间的密谈,尽管最后的结局是不欢而散,但这毕竟是连大明锦衣卫都不曾探到的机密,这位老人又是从何得知?
这位身份不凡的辽国权贵不由低声自语道:“大魏影相,号称皇帝座下的第一谋士,果然可怕……可大魏,终究还是亡了。”
他这时想到寒山先生身边的一个书童,兴许只是伪装成一个书童,他在双方谈起永兴王时插口道,永兴王之所以不肯用燕云十六州换取辽国助力,乃是因为气节。
佩刀公子眯起眼,中原有气节,不知和他们辽州狼的血性比起来孰优孰劣?
这一行辽人的动向早就通过飞鹰穿书报与玄戈知晓。玄戈此时尚且不知自己在异国人这里获得如此高的评价,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眼下,他正很有闲情逸致地在宣纸上描绘前几日见过的那一幅“海棠呈露图”。北洛则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细数亡国之君的几大特征,诸如白日宣淫、沉迷诗画、奢侈无度……
玄戈哭笑不得地搁下笔,拣起一块果脯塞进他嘴里:“好容易偷得半日闲,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些?”
北洛囫囵咽下果脯,方道:“是你非要我留在这儿……画得怎样我瞧瞧。”
“啧,还行。”北洛看了两眼,说道,“上一个画画这么好的皇帝已经亡国了。”
玄戈自动忽略他后半句的挪揄,故作惋惜地叹道:“画得再好比不得那日的光景,若能再见一次,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愿意。”
被这句话勾起记忆,连带身体也回想起那天的疯狂与欢愉,北洛身形一僵,勉强才回道:“那我定不能让你死的。”
玄戈没有回答,他此刻正提笔写最后的题词。北洛偏头看去,只见是一句“欲识此花奇绝处,明朝有雨试重来。”
因有先前的对话打底,北洛怎么都觉得他这是被调戏了。
偏偏玄戈半点没调戏的神情,就好像他真的只是被园内一枝带雨的海棠勾起雅兴,就连字也写得端庄中正。
北洛这时却被他的字吸引住了目光,端详了好半晌才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字凿刻痕重,乃至过伪?”
玄戈神色如常:“有,太傅大人。”
“太傅说我生性桀骜,需练字养心,他说颜体大气可以一学,于是让我每日临帖三十篇。可惜我直到最后也没能达到他老人家期望的水平。”
玄戈低头看向那墨迹未干的一句诗,他自幼聪慧,临帖不过数月便将真卿字迹仿至十成形似,却如太傅所说,未得一分神髓。
太傅可以说是阅人无数,那北洛此言就是仅凭直觉了。
北洛拍拍他哥的肩,安慰道:“没事,虽然字写得差了些,但谁敢说你不是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