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抛开矜持,或许真能得手呢!像这样的朝廷命官,尤其是文官,对声誉在乎得很,日后也好拿捏些。
“你是属意那位杜大人?那你的算盘怕是打错了,为父吃过的盐都比你吃的米都多。年纪这么小,就成了正四品官,岂能小觑?将才我试探了一番,这杜大人可不似表面那般无害,是个有谋算之人。”
“那爹的意思?”江莹自然不想嫁与商贾,与其做商家妇,不如做官家妾!
“容我再想想!”江源凤摆了摆手,还有好几日才到抚郯府,不急!
......
“你们将这里扫干净了,都是些荒草,把这里彻底清扫一番,有新贵人要住进来了!”一名身穿枣红色右衽交领的嬷嬷指挥着几名粗使宫女打扫一处院子。
“哎哟!干什么呢?就不知道将这井上的大石头搬开吗?将里头的废水都打干净喽!日后要用的!”
嬷嬷手中的棍子忍不住就要杨上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井旁,看着两名宫女吃力地搬起大石头。
两名宫女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大石挪动了一点位子。嬷嬷看不过去,又叫了两名内侍上前帮忙。
等将大石头搬开之后,原本盖得密不透风的井口突然飘出一股异味。
“哟!什么味儿?该不会是上次柳嫔娘娘养得猫儿给死在里头了吧?”
众人正捏着鼻子,嬷嬷这才想起之前柳嫔娘娘养得猫儿不见了踪影,在宫里遍地找不着,该不会是被人扔在这井里了吧?
“这可不成呐!皇后娘娘将这辰景宫指给了刚升为云嫔的娘娘为寝宫,这里不得清理干净?得来个人将里头的东西捞出来!”
嬷嬷边说,边打量着在场的几名内侍和宫女,她得看看这里头谁没给她孝敬。将几人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了不少。
忍着强烈刺鼻的臭味,嬷嬷走到了进边,低头往井下看去,突然惊叫道:“哎哟!娘嘞!”
“娘娘!杨嬷嬷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拂晓匆匆进了内殿,向查太后禀报道。
“让她进来!”这段时日,查太后可谓是心力交瘁。
皇上似乎将矛头对准了诏安侯府,这段时日朝中弹劾侯府的官员不少,折子都堆满了御案。
父亲去了边关,朝中为了不让边关的格局被打破,让他们这一脉占便宜,正抓住此次机会,准备来个重击。
还好那侯培青死了庶子,跟个疯狗似的,死死咬住摄政王,否则他们此次还真要吃大亏了。
“娘娘!婉清找到了!”杨嬷嬷已经内殿,行礼之后,不等查太后问询,率先说道。
“在哪里?”查太后闻言脸上顿时挂上了愠怒,之前她被廖氏给摆了一道,自然要将怒气发泄到婉清身上。
这丫头不是被廖氏算计了,便是背叛了她。之前她还以为婉清已经被廖氏偷偷带出宫了,没想到今儿竟然寻着了。
“在辰景宫的井中!”
第七百六十章 死不足惜
“她死了?”查氏有些错愕,旋即便冷笑了一声。
“死了也好,省了哀家的事儿。背主的奴才,死不足惜!”查太后冷声道。
如此冷酷的话,让在场的拂晓和杨嬷嬷心中微颤。婉清背叛到了廖太后,她们娘娘一样看婉清不喜。
“娘娘!您说皇后娘娘将辰景宫指给了云嫔娘娘,到底是何居心?还是巧合?”殿内的沉默让人不适,拂晓想了想,便开口问道。
“你以为皇后就没有野心了?如今来看,太子的地位似乎十分稳固,但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如当年的先帝一般,脑子突然就拎不清了呢?太子的外祖家不显,想在朝中立足,皇后自然要拉拢朝臣。廖氏是皇上的生母,对她有利,她只怕与廖氏结盟了。”
查太后冷哼一声,当年皇后还是她点的人选呢!终究是白眼狼。谁都知道云嫔的父族是查氏的姻亲,特地将辰景宫给了云嫔,为的便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只是上次又让廖氏逃过一劫,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厉害!假装中了毒,滑了胎,就是为了将内鬼引出来。”查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她之后再寻太医去,就是无理取闹了。
这次已经有朝臣弹劾她任意妄为,欺压孝敏太后,将人都给逼出了宫。外头传言满天飞,只怕连坊市中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果然是那贱人的一贯作风,惯会委屈装可怜。面上清清白白的,其实内里就是个蛇蝎心肠。
“此次咱们要抓紧机会,否则就让廖氏那贱人得逞了!之前哀家还顾忌些先帝的名声,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想个法子,将此事暴露出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哀家要人尽皆知!那贱人竟然敢在珞叶寺中行淫、秽之事,佛门清静之地都被他们这对狗男女给玷污了。就得让世人瞧瞧,廖氏最丑恶的面目。”
查太后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皇室威严?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
“若是皇上得知孝敏太后娘娘竟然行这等污秽之事,还搞得人尽皆知,只怕得羞愤欲死!”杨嬷嬷也跟着冷笑道。
可查太后突然冷笑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即便廖氏对他隐瞒,但你看他两次阻了咱们的好事,就应该明白他早就知道了,否则不会每次都出现得刚刚好。说来也是可笑,他生母与奸夫通奸,导致珠胎暗结,他竟然还敢打掩护,难道是那青楼的老鸨?堂堂帝王,如此行事也是荒唐。”
“您是说皇上已经知道了真相?”杨嬷嬷十分意外,之前他以为皇上只是习惯护着廖太后,没想到皇上竟然已经心中有数。
“自古以来,入了皇室的正妻或妾室,还未听过有红杏出墙的,这可是奇耻大辱啊!先帝知道了,都要气得从陵墓中爬出来。”
先帝已经逝世这么多年了,在仙逝之前,与查太后之间的情分就淡了不少。更何况先帝在逝世之前,单独留下顾玄瑧交代遗言,已是让查太后将最后一丝情分给磨完了。
先帝忽然驾崩,朝中乱象四起,多少人对皇位虎视眈眈?若非她娘家得力,这大郡的江山,怕是早就易主了。
因此,在涉及到切身利益之时,她哪里还会顾及先帝的名声?
查太后这般说,身为奴才自然不好跟着置喙。
“叫人盯牢了,那贱人惯会耍花招。”
......
杜尘澜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转自己的内功心法。经脉的破损就如同是筛子,根本无法积蓄内力。
运转了一周天之后,依旧毫无起色。杜尘澜睁开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想恢复内力,那就得先将经脉修复好。
还有几日就要到檀溪府了,他没了内力,身子也弱了不少,难道真要仰仗昭和世子照顾?
谁知道这位世子爷会不会突然抽风?心情好时,或许还会对你照顾一二,但若是惹了他不高兴,只怕还真会撂挑子。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谁知道万煜铭会不会出尔反尔?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只希望洗月能拎得清,或许还比万煜铭靠得住些。
“你还没睡?”突然隔着一道屏风之后的万煜铭传来疑问,听声音,竟然十分清明,可见之前也是毫无睡意。
“许是早了些,并无睡意!”杜尘澜合衣躺下,突然奇迹地发现自己在这黑暗中也能看得出屋内模糊的轮廓。
怎么回事?这是之前没有的。杜尘澜不敢相信,再次闭上双眼,随后再睁眼,反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确定自己能看见眼前两米之内的物事。即便有些模糊,却依旧让他惊喜和意外。
“是在担心自己的内力?放心吧!大夫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找到药方上的药材,服下之后就能痊愈。在你回京城之前,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毕竟我也领了这差事不是?因此,你必须与我寸步不离,否则我也是鞭长莫及!”
万煜铭双手枕头,嘴上说得漫不经心,实则心中却已经开始担心起来。
白日里看着杜尘澜好似态度寻常,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这会儿,他才察觉出杜尘澜内心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