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氏脸色为之一沉,这是在讽刺自己?皇帝这段时日硬气了不少啊!难道朝中哪方势力投靠了他?否则不会如此和她说话,哪里来的底气?
“你圣母不在殿内,皇帝不觉得奇怪?”查太后还记得近日来的目的,便不打算与皇上扯皮。
“您说圣母?她将才去了和喜宫,明日就要启程去珞叶寺,她有些事儿想要交代皇后。”皇上恍然大悟,立刻道。
“她去了和喜宫?不是说她病了吗?”查太后顿时疑惑不已,她看了一眼婉清,却发现婉清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正是!朕就是从和喜宫过来的,奴才禀报母后带着不少人来了芳华殿,这才跟着来了。正巧外祖已经到了边关,还有些事儿要与母后相商。”
“她怎么可能在和喜宫?”查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明明婉清说药已经下了,是亲眼看着廖氏滑胎的,怎么可能会去和喜宫?
皇上的神色有些莫名,“刚才过去的,您若是不信,此刻可与朕同去和喜宫。”
歪躺在地上的碧柔心中也是惊诧不已,将才她与婉清将娘娘抬到了床榻上,娘娘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并且她们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娘娘怎会凭空消失不见呢?
查太后实在震惊不已,“不见着妹妹,哀家有些不放心,去和喜宫!”
她非得要亲自看一眼,才肯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廖氏不可能离开芳华殿,谁知皇上是否在说谎?
“这天色已晚,姐姐竟然也来探望妹妹,妹妹可真是感激不尽。”
就在查太后准备去和喜宫时,殿外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查太后惊诧都看向来人,何源正扶着廖氏往殿内走来。
“妹妹这是打哪儿来?已经入夜,听闻妹妹身体抱恙,姐姐特地请了太医过来,替妹妹号号脉。既然妹妹来了,那就请梁院判先为妹妹诊脉吧!上次皇上突然晕倒,说是操劳太过,妹妹也要仔细着才是。”
查氏虽震惊,但还是先将此事办了再说。
“我早就痊愈了,之前不过是感染风寒,将才皇后请太医诊断良妃,便顺道诊断过了。只是忧思过甚,多散散心,保持心情顺畅即可!”
“呀!这是碧柔?”廖太后说完后,仿佛才看见地上躺着的是碧柔,立刻惊讶地喊道。
“碧柔,你这是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将才碧柔姐姐冲撞了慈宁太后娘娘,被掌掴以示惩罚。”婉清立刻上前解释道。
却不想廖太后突然看向婉清,犀利的眼神让婉清身子一颤,目光立刻撇开,根本不敢对视。
查太后仔细观察着廖氏的脸色,面色略微苍白,与廖氏平日里看着无甚不同。说话也是一如既往地慢条斯理,惯会装腔作势。
“她冲撞了姐姐?那自然该罚,不过姐姐大晚上的,带着这么多奴才来妹妹宫里,这是想作甚?碧柔是我的贴身女官,她做错事,自有我来教训,姐姐越俎代庖就不好了吧?”
“怎么?不过是个奴才,也值当妹妹与姐姐置气?”查太后冷哼,神色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妹妹当然不敢与姐姐置气,只是碧柔一直在身边伺候,还请姐姐看在妹妹的份上,放过碧柔。”
廖氏忍住心中的怒气,查氏欺人太甚,总有一日,她要查氏像狗一样,在她脚下摇尾乞怜。
“姐姐无故跑来妹妹寝宫撒泼,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回禀孝敏太后娘娘,这是咱们娘娘的一番好心呐!她对咱们娘娘不敬,不过是掌掴,小惩大诫罢了!”杨嬷嬷仗着有查太后撑腰,行事便有恃无恐。
娘娘都已经逼迫到这般田地,皇上母子二人还是得忍气吞声。再过不久,这天下易主,她家娘娘自然也不用看这两人的嘴脸了。
“放肆!主子说话,你个奴才也敢插嘴?来人,掌嘴!”廖太后柳眉倒竖,看向何源,何源立刻会意,领着两名正压抑着怒气,却不敢表露出来的嬷嬷上前。
查氏以为自己会一直忍气吞声吗?这些年,她受够了,查氏的好日子也不长久了。
查太后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看见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已经押着杨嬷嬷在掌嘴。
......
“前方便是宏粱府了,我已经命人定了船,咱们一到宏粱府,就直奔码头。”杜尘澜掀开窗幔,看着前方已经显露出城墙的影子。
“那些人必定已经追上来了,咱们得快着些,他们也能猜到咱们准备走水路!”万煜铭微微皱眉,提醒道。
走陆路比走水路近,那些人便在另一条官道上拦截,谁承想他们突然变了路线,居然走了宏粱府。那先前的埋伏自然没用了,那些人正对他们穷追猛打。
这两日日夜兼程,他们倒是行了不少路程。
“少爷!前方有人埋伏!”洗月驱马赶回,凑到了车窗边说道。
第七百四十六章 撤退
杜尘澜心中一凛,难道是哪方人马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准备在前方拦截?
“可查探清楚了?看得出是何方人马吗?”杜尘澜沉声问道。
“小人觉得,这些人或许是劫匪,穿着装扮类似,看着不是善茬。”
杜尘澜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这北地的劫匪也多以凶悍闻名,有些还是官匪勾结。那些个凶名在外的,连落单的官家都敢抢,并不给朝廷面子。
“让咱们的人做好应对准备,前方不远就是府城了,竟然敢在此地埋伏?”杜尘澜顿时觉得有些蹊跷,就算是劫匪,也不应该在离府城这么近的地方埋伏,难道真不将官府放在眼里,猖狂至此了?
他转头看向万煜铭,就见万煜铭也正在若有所思。
“能在此处伏击,说明不惧官府。即便劫匪再凶悍,但对官府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宏粱府有码头,还是上等府,守卫森严,知府更是京城王家子弟,不好惹。”杜尘澜思索了片刻,逐步分析道。
“你是说,这帮劫匪,或许别有用心?”万煜铭其实也有这个顾虑,或许是有人假扮劫匪,就是不知是哪方人马。
“先会会再说吧!”杜尘澜思忖着,摄政王一脉应该不会动手,起码现在不会。
廖太后更不可能,她在背后坐山观虎斗就成,何须下手?那剩下的,除了查太后,那就是金氏了。
万煜铭撩开窗幔,朝着不远处正骑马前行的云镜招了招手,“云镜!”
“世子爷!”云镜的视线透过车窗与里头看过来的杜尘澜撞上,而后勾唇一笑。
杜尘澜有些讶异,随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他遇到的姑娘家大多矜持,像云镜这般性子爽朗的还真不多见。
不过看云镜的装束,应该是习武之人。能被万煜铭带在身边的,绝对不容该小觑。
看着万煜铭朝着云镜交代了一番,杜尘澜不禁好奇这次万煜铭到底带了多少人马?
万煜铭将窗幔放下,随后看了杜尘澜一眼,道:“你的兵器呢?为何不带在身边?”
他这才注意到,杜尘澜身上是短褐,根本无处藏兵器。
云镜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神情紧绷的洗月,不禁暗自嘲笑了一番。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这点阵仗,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车队一路往府城的方向行进,天边已经开始露出升起第一缕霞光,路上也有了零星的赶路人,那些人却一直没有动手。
就连刚才暗自嘲笑洗月的云镜,也察觉出不对来。这天都亮了,那些人动手并不方便。再不动手,前方十里地处就是城门了。
云镜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离城门越近,她的心反而轻松不起来。
洗月也觉得奇怪不已,他转身朝着天一使了个眼色,让他再去接应一下打探消息的天二。
并未过多久,天二就传来消息,说是那些人竟然撤退了,一个不剩。
“你是说都撤退了?”杜尘澜听了洗月的禀报,不禁诧异地问道。
“是!一个不剩。”洗月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