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子荣华路(394)

作者:九天飞流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让安庆忠在心中暗呼,无怪之前的杜老爷子斗不过杜尘澜,此子着实狡猾。

“有一物,或许您看后便能明白。”

安庆忠说完,便走到了屋中那架大箱笼面前,打开了箱笼盖子。

杜尘澜心中激动不已,这里面有什么?难道之前那些人遍寻不着的东西,就在这箱笼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若真在这箱笼里,为何之前那些人找不到?安氏怕是已经被那些人里里外外翻遍了。

安庆忠从箱笼内碰出一叠叠衣裳,覆盖在上头的,是女子的衣物。

有冬季的镶白狐狸毛玄色大氅,还有豆绿色小立领绣百蝶穿花的斜襟右衽小短衫等。四季衣裳掺杂在一起,堆满了箱笼。

应该是后来收拾出来的,并未归类。杜尘澜注意到,上头有几件看起来要小些,他猜测应该是长姐的衣物。

无人和他提起,他的长姐多少岁。看这衣物的大小,最少应该比他大五六岁左右。

看着安庆忠将里头的衣裳一层一层地捧了出来,头上还溢出了汗珠,杜尘澜便要上前帮忙。

“哎哟!可不敢叫您帮忙,您也不知老夫要找哪一件儿,快了!”安庆忠摆摆手,这样的活计他平日里是不会做的,但此事非同小可,他自然不放心旁人来做。

他边拿衣物,还提起了往事。

“当年其实你还在咱们府中住过两年,但你的年岁实在太小,应该是不记得了。且当时为了不引人怀疑,你对外的身份是家仆之子,这里你母亲逝世之后,便不曾来过了。”

他说到此处,手中的动作便顿住了,他想起了顾源夫妇。

“不知顾源他们如今在何处?他将你过继给了杜氏,之后便没了踪迹。当年你们在府上住得好好的,他门突然将你带离了安氏,咱们派人去寻,却不知去向了。即便是靖原府,咱们也都去寻了的。”

安庆忠皱紧了眉头,仔细回忆着当年的细节,“他们本是安氏的下人,当年你母亲出嫁之时,便点了他们做陪嫁。因此他们夫妻的卖身契不在安氏手里,听说早就被你母亲发还了卖身契,成了自由身。”

“我儿时身子骨差,他们养不起我,便回了靖原府,化名为杜坤。顾源是杜氏出了五服的子弟,这才将我过继给了杜淳枫。如今更是不知去向了,应是被了抓走了。我打听到消息,说是那些人认为东西就在他们手上,到处在捉拿他们夫妻。”

“什么?你也知道了那东西?”安庆忠大惊失色,杜尘澜知道得也太多了。

“您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可是问过孔大人?还是顾源夫妇告诉你的?”安庆忠直起身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并非孔大人,也非是顾源夫妇!我自然有其他途径,这不是你该问的。”杜尘澜蹙眉,这是在打探他的底细?

安庆忠顿时有些讪讪的,此刻,他越发觉得杜尘澜神秘又强大,他怎么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不!这一定是错觉!

杜尘澜倒是觉得对方不关心这对夫妻的去向,可见也知道重要物事不在顾源手上了。

至于他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按照之前那些人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与生父顾玄瑧长得十分相像。再者其实他在杜氏的身份根本经不起推敲,只要有心,也能猜出他的身份来。

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有时并不需要证据,只需计算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将箱笼清了大半,安庆忠见着底下露出一件幼儿的白色中衣,他不禁如释重负起来。

“为了躲避那些人的搜查,怕他们找着此物,老夫从来不敢到此处查看。”他小心翼翼地将白色中衣捧了出来,杜尘澜的目光便落在了这上头。看衣裳的大小,应该是他幼时穿的。

自从将这衣裳放在这里之后,安庆忠从未来过。那几年,这些人秘密监控安氏,他哪里敢轻举妄动?后来即便那些人撤走了,他也不敢来查看。

这东西若贸然拿出,必然要给安氏招来横祸。父亲早就吩咐过,不等顾玄瑧的儿子长大,此物便不能重见天日。

压在箱笼里不少年头了,一摊开中衣上全是折痕,还有些泛黄。杜尘澜发现这件中衣,相较寻常的中衣来说,比较厚实,只能用作冬日的穿着。

“这是你从小就穿在身上的,当年你和顾源夫妇在安氏府上住的两年,这件衣裳绝不敢离身。脏了就拆洗,洗了又缝好,短了就放出一条边,反正你穿了两年。”

杜尘澜不禁抽了抽嘴角,这衣裳的料子应该不是棉布,否则早就烂了。不敢想象,他竟然连穿了两年。

“当年他们走时,独独这件衣裳留下了。你可知,从你和顾源夫妇住进安府开始,老夫便日日担惊受怕,就怕哪一日被搜出来。而你们离开之时,竟然还将他留下了,当时令老夫万分惶恐。不过,事后一想,这绝对是个绝佳的主意。”

安庆忠已经将中衣摊开,而杜尘澜却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此物是何人留下?我生父?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杜尘澜微眯着眼,顾源夫妇是父母的亲信,自然会告诉他们实情。可安氏呢?父母会告诉他们?他不太相信。

安庆忠顿时一噎,这杜尘澜当真是精明得过分,他本想引开杜尘澜的注意力,谁想还是被对方抓住了痛脚。

第五百七十二章 遗诏

他冷着脸开了口,“是有一日,老夫无意听到了顾源夫妇的谈话,这才对此事知之甚祥。都是一家人,说开了之后,他们走后便留下了此物,毕竟他们当时也没什么其他的好法子不是?那些人步步紧逼,与其落在他们手里,倒不如托付给安氏。”

“哦?无意听到?”杜尘澜更不信了,顾源夫妻不可能不谨慎。到底是无意,还是监视着顾源夫妇的一举一动,这就不得而知了。

安庆忠不禁一阵心虚,但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脸上自然是未露分毫。输人不输阵,此子难缠,他不可硬碰硬。

“这其中还是何物?你可知晓?”已经过去的事,也没必要再纠结。杜尘澜怀疑安庆忠已经看过这东西,于是他试探道。

“不曾打开看过!”

安庆忠抬首,见杜尘澜又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他,他不禁又一脸正色道:“真的不曾打开过!不瞒您说,曾经无数次,老夫都想打开它。刚得了它的那一段时日,整日里胆战心惊,既害怕被那些人给搜着,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您见到此物,便能明白老夫为何没有打开了。”

他将中衣摊开放在了拔步床上,从针线篓子翻找出一把生了锈的剪子。

杜尘澜看着他使劲儿用钝了的剪子给中衣开了个口子,顺着剪开的口子和缝制的边角,他大力撕开中衣。

“就是此物!”安庆忠咽了口唾沫,捧出一块明黄色的蚕丝绸布。

饶是杜尘澜再淡定,也被眼前衣物给震惊了,这是圣旨!

一块被抽了玉轴,被裁剪过的圣旨,还露出了四边的毛边,他更是看到了圣旨上的祥云和金龙。

难怪那件中衣这么厚,原来是将圣旨缝在了中衣内。

“此物,老夫不敢打开,且此物不知用了何物粘合了边缘,若是打开,边缘必定会有所损毁,不能复原。我与父亲早就知晓此物存在了,老父曾经说过,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若此物落与他人之手,发现被打开过,那咱们整个安氏就活不成了。”

安庆忠不是不好奇这里头到底写了什么的,也曾经心痒难耐,想打开一探究竟,但他想起父亲的叮嘱,最终还是忍住了。

父亲临终前交代遗言,强调最多的,竟然就是这道圣旨,是万万不能打开的。

他不能让安氏一族毁在他手里,便一直忍了这么多年。

此刻杜尘澜的精力早已被圣旨吸引了过去,哪里还听得见安庆忠的话?

他忍不住双手上前,准备接过拿道圣旨。

“且慢!”

一声低喝将杜尘澜的心神拉了回来,他挑眉看向安庆忠,双眸一沉,这是打算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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