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双鱼佩摘下,杜尘澜提着剑又出了山洞。
他迅速跑至山洞的另一边,又往前跑了不少距离,将手中的玉佩扔进了草丛中,随手折断了周围的几棵花草。
绕到另一边,边走边将踩过的花草尽量恢复原状。虽说对方不一定会上当,但总比不做得好。等回到山洞内之时,杜尘澜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然而他却还不能休息,摸了摸放在地上的陶罐,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想来那猎户已经许久没来了。
脚踢到了布袋,杜尘澜此刻腹中饥肠辘辘,他上前将布袋打开,猜测着这里头会不会有米?
看着小布袋中高粱米,杜尘澜松了口气,虽说高粱米口感不好,但这时候谁还能讲究?有得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杜尘澜环顾四周,在昏暗的一角又发现了一只豁口的瓦罐,应该是用来盛水的。
杜尘澜回身看了万煜铭一眼,若是出去找水,将万煜铭扔在这里可不成。不怕意外,就怕外一。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再等等。再者他这么出去,也十分危险,容易碰上这群刺客。
转身走至万煜铭身边,杜尘澜拿过一旁刚才掏出来的伤药。
掀开他的袍角,杜尘澜发现那处伤口渗出了不少血,早已经浸染了月白色的亵裤。
将原先包扎的布条扯开,杜尘澜又将万煜铭的内衬出撕下一个布条。草草收拾了伤口,杜尘澜迅速撒上了伤药。这伤药有止血的作用,这条腿若是再不止血,万煜铭可就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也不知这位何时醒来,包扎完之后,杜尘澜这才拍了拍万煜铭的脸颊。
“万煜铭!”连名带姓一起叫,这里可不能昏睡。
此刻已经不早了,杜尘澜刚才出去之时,天就要黑了。这深山中到了晚上气温骤降,他们也没有御寒的衣物。万煜铭受伤抵抗力下降,很容易发烧。
见着对方还没醒,杜尘澜无奈,只得掐了一把对方的人中。
......
“头领,只找到了这个,在往前走,前方就没了痕迹!”一名黑衣人向着头领禀报道。
头领接过双鱼佩,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昭和世子身上的,应该是匆忙之间掉落。再往前探探,势必在天黑之前将二人都给解决了。”
“不若兵分两路,这般找起来快些。”另一名黑衣人提议道。
“不成!那小子的武艺高强,咱们之前一个照面就损失了五人。若是人少了,就怕对付不了他。”
头领立即反对,倘若又被对方杀了几人,他们就更难达到目的了。
......
天色渐暗,杜家宅子大门前已经点上了灯笼。
“洗月,澜哥儿怎么还没回来?”杜淳枫将刚回府的洗月叫了过来询问。
“少爷是被同窗请去庄子上狩猎了,或许看着天色晚了,被主家留宿了?”洗月猜测道。
今儿少爷派他和守月给老爷跑腿,因为太太的铺子想开到京城来,这两日家中一直是忙忙碌碌的。
再加上这两年少爷在京城又做了两个营生,因此守月他们早就忙不过来了。因此,杜尘澜便让洗月不必跟着。
“若是留宿,主家也会使了人来告知,不会不知会家中。”杜淳枫有些担心,这都出去一日了,这么晚了,若是别家留饭,澜哥儿必定会使人回来告知的。
“不若派了人去打听打听,洗月,你可知是去了谁家的庄子?”钱氏也觉得太晚了,心中有些不放心。
“老爷!兵部尚书府有下人来传信!”外院的孙管事在外头禀报道。
“快将人请至偏厅奉茶!”杜淳枫一听是兵部尚书府,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才刚来京城,兵部尚书这样的大官儿,他自然是没见识过的。即便只是来了个下人,他也不敢怠慢。
“杜老爷!唉!令公子如今不知所踪,还请杜老爷见谅,咱们府上已经在加派人手搜救。”
于府来的管事也没敢说是遇刺的事儿,只说是在山间迷了路。
“可天都黑了,你们还未找到人。在山中过夜,有多危险,可想而知。”杜淳枫沉着脸,这兵部尚书府未免做事太过轻慢了吧?
“还请杜老爷息怒,与令公子在一起的还有摄政王世子。如今急是急不来的,只能希望尽快找到他们。”
管事也能理解杜淳枫此刻的心情,儿子生死未卜,换了谁都会焦急万分的。
第三百十二章 口感这么糙?
“不若在下多带些人手过去一起搜救,正好人多力量大。”杜淳枫这会儿哪里还坐得住?
“若是杜老爷不放心,便带了人与我们同去吧!”管事的点了点头,也能理解杜淳枫的心情。
“孙管事,你派人去太太那儿禀报一声,就说我去接应澜哥儿。其他的事儿不必多说,以免她担心!”
杜淳枫此刻心急如焚,匆忙交代了一声,便准备出杜宅。
“是!老爷!小人这就去安排,您可要带了顾二他们前去?”孙管事询问道。
“叫顾二多带点人手,与我同去!”顾二是杜尘澜的护卫,武艺高强,自然要带上的。
......
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缕缕缝隙,照射进了密林。
万煜铭睁开双眼,无神地看向了头顶。他此刻脑子有些迷糊,还有些沉重。
他喉咙干涩,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随后闷哼了一声。
左腿处的抽痛让他一瞬间清醒了些许,他动了动脖子,打量起四周,只觉得此处陌生得很,且还十分简陋。
转过头,他发现一具身子趴在了他的腿边。粉紫色的内衬交领长衫,万煜铭看身形便知这是杜尘澜。
杜尘澜原本只是小憩,并不敢真正放心睡熟。因此,万煜铭一发出声响,他便立刻清醒了过来。
“世子爷醒了?”杜尘澜站了起来,随即上前将对方额头上的帕子拿下,又试了试对方额头上的温度。
还好退了烧,杜尘澜不禁松了口气。
手指尖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万煜铭又清醒了不少,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盖着杜尘澜的水红色劲装和一件蓑衣。
目光在杜尘澜欣长的身形上打了个转,这是将外裳给自己盖了?
“您昨晚发烧了,不过算不得太严重,我在山洞外不远处给你采了草药,暂且对付着灌了下去。还好这草药的药效不错,这会儿倒是退了热。”
杜尘澜上前拿过自己的劲装,走至一旁将腰间的束腰解下,重新披了上去。
“多谢你!这次幸亏有你!”万煜铭感慨道。
“您记得欠我人情就好,只盼您到时候能少算计我一些。”杜尘澜嗤笑出声,到底是被连累,救了此人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万煜铭闻言笑了,“许你一个承诺,日后在不触犯我性命和利益的前提下,倒是能助你一次。”
杜尘澜本是没指望这位能真感恩戴德的,只是这位的承诺未免也太敷衍了,他顿时气结。
“您可真是大方,好歹也是勋贵子弟,还是朝廷命官,竟然对救命恩人的谢礼都如此敷衍?再者,我可不止救了您一次,这般算来,您可是差了我几次救命之恩。”
万煜铭看杜尘澜冷着脸,将地上已经熄灭的火堆重新燃起,一个小陶罐被架在了火堆上。
“还能这么算?你倒是精明不肯吃亏!”万煜铭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
“不过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平日里都忙着读书,竟也有工夫去学医吗?”
“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草药都是认得的,只是还未实践过!”杜尘澜故意这般说道。
万煜铭险些要吐血,“合着你根本就不会医术,那我做试验?”
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若是没他这半吊子的医术,说不定万煜铭这会儿就起不来了。
“只要有效就成,您这会儿不是退烧了吗?事急从权,若是不这么做,您现在还能这般生龙活虎地与我说话?”
杜尘澜捡起一旁的树枝,不断往陶罐下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