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先生也这么觉得,那此子所作时文与策论,老夫就交予主子过目了。”温昌盛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杜尘澜想要那个名额,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杜尘澜带着洗月和杜淳枫回了客栈,刚走进屋子,便看见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守月。
“少爷!”守月见了杜尘澜进来,脸上便带了几分喜色。
“嗯!事儿办成了吧?”杜尘澜点了点头,随后打量了一眼屋内,发现吴秋香并不在。
“办妥了,您所料不差,这里是五千两银票。”守月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了五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杜尘澜面前。
“怎么只有五千两?”杜尘澜有些疑惑,但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示意守月将其收好。
“五千两您还不满意?这么多银票,小人拿着都胆战心惊的。说来,这次还多亏了习远,不然小人还真不知有没有命回来呢!”
守月此刻想起之前的事,还有些后怕。
“习远的本事不错,有了他,你还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过,我的赔率竟然这么低?竟然给了我五成?”
杜尘澜实在想不通,他这样一匹黑马,不是应该赔率很高的吗?毕竟余泗霖可是成名已久的神童啊!
“您那篇时文不出,谁还能认识您,那时赌坊里头还没有您的名号呢?等时文一出,您的名号才挂了上去。不过您的赔率为何这么低,那不是因为大家看好您嘛?您还不满意?”
他家少爷也是胆大,在去晨鹭书院之前,就已经准备了一千两的银票,让他去找赌坊押注。
他一大早就去了,发现根本没有他家少爷的名号。而后等了一个多时辰,赌坊才将少爷的名号挂了上去。
他迫不及待地押了一千两和吴少爷的一百两,这么大的手笔,还惹了不少人的注意。还好少爷将习远借了过来,否则他怀揣着五千两的银票,哪里还能回得来?
习远在路上挡了好几拨人,他们在坊市中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儿,才敢回客栈。
“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有些脑子啊!”杜尘澜点了点头,一篇时文一出,竟然只是五成的赔率。这些人,也太看得起他了。
想象中的打脸,一赔九的事儿根本没发生,杜尘澜很是郁闷,这就少了四千两呢!
不过,能完整无缺地回来,倒还真要感谢习远了。
“你二人乔装过的吧?可别让人给认出来!”杜尘澜想了想,有些不放心,若是被人暗中盯上,他读书人的名声将毁于一旦。晨鹭书院头一个便会将他逐出去,更不用提名额了。
“您放心,肯定无人能认得出来。咱们去可是戴了面具的,进这赌坊之人都戴了面具。进入还得有熟人引路,先得付了保银,不然您以为这银子这么好拿呢?若不是小人前段时日为了打听书院之事,结交了些人,这赌坊咱们还真就摸不着,更别说进去了。”
守月这次总算长了见识,自然要在主子面前吹嘘一番。
“哦?这赌坊进去竟然还要戴面具?”杜尘澜有些震惊,他从未听过去赌坊还要戴面具的。
“这家赌坊与别家不同,押注都是一百两银子起,赌坊概不赊账,从不放利钱。不过,这赌坊的抽成实在太过,您和吴公子的一千一百两,若是按照五成的赔率,那就得五千五百两呢!赌坊得抽一成的红利,不过小人算是新客,便去了零头,最后只给了五百两。”
杜尘澜顿时慕了,竟然要抽一成的红利,这赌坊简直是日赚斗金啊!真叫人羡慕。
“这赌坊还真是奇怪,人人皆可坐庄。咱们今日押注,庄家竟然不是赌坊,也不知是何人,反正财大气粗得很。不过,押您赢的其实不多,那人应该赚了不少。”
杜尘澜又慕了,此人这次应该赚了不少。不过,坐庄也是需要胆魄的。还是赌坊好,稳赚不赔啊!
“从未听说,这赌坊还有不放利钱的。”杜尘澜对此十分好奇,这样大的好处,难道赌坊不想赚?
“听说有需要可以引荐,但赌坊不放。小人其实所知也不多,只是听了一耳。”
“嗯!”说是不放利钱,但那些放利钱之人,背后肯定与赌坊扯上了关系。如此大手笔,说不定赌坊的主子,背靠朝廷哪位大佬。
这样的赌坊,一百两银子起步,有银子的人才玩得起。
“将吴师兄的五百两银子拿出来,等他回来再给他。”杜尘澜之前要做此事也没瞒着吴秋香,吴秋香只劝阻他少押些银子,以免惹出事端。
之后倒也不反对,甚至还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押了他胜。
杜尘澜不知道吴秋香信不信他,但他明白这肯定有之前豆干方子的情意在。毕竟对吴秋香来说,一百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是!不过,习远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告诉老爷?老爷知道之后,必定会生气的。”守月有些担心,习远是跟着他一起进的赌坊,当然看见他押注了。
“我之前已经嘱咐过他,他不会多言。再者,这银子我是准备给父亲和母亲的,算是过个明路。三房在府中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有了这银子,给母亲寻个营生做,咱们三房在府中腰杆子才能挺得直。”
第二百零三章 喜事?
“不过,我目前的营生,不太想让父亲他们知晓,得等分家之后再说。所以这本钱,还是得寻个由头。”
杜尘澜本就没准备留下这银子,给了钱氏,让其做个营生,也好解了三房的窘境。反正妇人的嫁妆不算在公中,钱氏做营生和杜淳枫做营生,自然不一样,杜氏没权利没收儿媳的嫁妆。
他想了想,还是将主意打到了之前去采的石斛上,说卖了一千两,应该不过分吧?
钱氏精明,嫁妆那八十亩田地和一间铺子就打理地很好。每年三房的支出,钱氏的嫁妆都要贴补一半。
“那本钱就说是先前采石斛得的,你们可别说漏了嘴。”杜尘澜嘱咐了两人一声,免得到时候漏了馅儿。
挂在天边的星辰暗淡了些许,天边隐隐露出一丝银白,然而却未能破开这无边的黑寂。
“咯咯咯!父亲,再推高一点儿!”银铃般的欢笑声在耳畔响起,风吹起女童的发梢,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女童明媚的笑容上,让站在树下的男子脸上笑开了花。
“再推高一点儿!”女童似乎嫌弃男子不够用力,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高了危险!”男子的话还未说完,秋千上的小人儿瞬间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荡荡的秋千在来回摇摆。
“书儿?”男子大惊失色,突然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双眼,惊得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用手摸了摸额角上的汗,渐渐平复下心情。
望了一眼窗外,天才是蒙蒙亮。孔德政拿起一旁的外裳,披了衣裳下了床。
他摸到烛台,将其点燃,而后转开书架前的暗格,从中捧出锦盒,打开锦盒他望向里头安静躺着的画轴。
孔德政突然叹了口气,将锦盒盖上,又放了回去。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他开始磨墨。
“刘贵!”孔德政高喊了一声,将今日正在外间守夜的刘管事惊醒。
匆匆忙忙穿上了衣裳,赶到了里屋,“老爷!”
“您怎么起床了?”见孔德政竟然在提笔写信,刘管事惊讶万分。这天还未亮,老爷竟然起这么早?
“你赶快派人将这封信送去靖原府!”孔德政将信装在了信封中,递给了刘管事。
“是!”刘管事虽奇怪老爷为何这时候要送信,但他不敢迟疑。将信接过,趁转身之际瞥了一眼信上的名讳,他顿时吃了一惊。
“老爷,少爷!前面就是靖原府了,咱们这次回程倒是没耽搁。”守月悄悄敲了敲自己的后背,坐了三日马车,简直腰都要断了。
就连杜尘澜,连着三日的赶路,脸色都苍白了不少,这次元气到底还是伤了一些的。
“澜哥儿,日后万不可再莽撞了。你看你,之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子......唉!”杜淳枫见状有些心疼,这孩子为了达到目的,竟是连自己都下得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