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澜,这上房倒是布置地不错,屋子还大,咱俩住也不嫌挤。”吴秋香与杜尘澜进了上房,而后打量了一眼屋内的布置,觉得十分满意。
此处处于闹市的背面,将窗子打开,对面都是住户,显得十分幽静,正适合他们这样的读书人。
杜淳枫望着叽叽喳喳的吴秋香,本想张嘴说上几句,可半晌过后,还是闭上了嘴。算了,儿子有分寸,此人是儿子的同窗,总不好得罪人的。
杜尘澜命洗月他们将行李先规制好,而后笑着与吴秋香说道:“一两银子一个昼夜,可不便宜。”
“确实贵,咱们起码还要住上半个多月。这此客栈的房钱,为兄也要付上一半。之前因为你的豆干,咱家一直占你便宜。如今,总不能住客栈还要占你便宜吧?”
吴秋香打开一个小小的箱笼,准备将自己惯用的物事都拿出来。
“虽说一两银子住一个昼夜,确实不便宜,但你师弟我这点银子还是付得起的。再者,付银子的是我父亲,父亲他可不会收你银子,踏实住着吧!在私塾那段日子,全赖师兄照顾,我也没和师兄客气过。”
杜尘澜微微一笑,吴师兄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太喜欢占人便宜。
“师兄!如今你家日子宽裕,你为何不买个书童?诸事繁琐,有了书童,你也能静下心来读书。”
就凭卖豆干的那几千两银子,吴家的家境已经算是殷实了。买上些田地,再加上做豆干的小作坊,日后必定吃穿不愁。
“家里倒是住得下,只是我父母每日做豆干也是辛苦,若是要买下人,也只会先考虑老仆。书童这事儿,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家中有个待嫁的二姐,书童是男儿,年纪小了,做事不利索。如此一来,瓜田李下,难免有人要说闲话。
他们那一进的院子,比不得杜府的三进宅院。像杜府中的姑娘,那都是待在后院儿的。
“其实可以考虑换个大些的宅院。”杜尘澜倒是明白了吴秋香的意思,吴秋香的大姐已经出嫁,二姐也到了待嫁之龄。而吴家,只是一进的小院子。
杜尘澜走至窗边,看向窗外的巷子。这外头都是些住户,不过这里的住户应该是小有余财的富户,反正不是乱七八糟的三教九流之地。
仔细打量了一眼外头的地形,杜尘澜便准备转身。
嗯?他将转过的头又瞥了回去,这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刚才一道姜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背影极其熟悉,好似是一个熟人。
只可惜杜尘澜再往那边探时,那身影已经出了拐角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杜尘澜若有所思,应该不可能是此人,或许是他看花了眼。
“少爷!老爷请您去他的厢房,说是有事要与您商谈!”杜尘澜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守月突然进了屋子,向着杜尘澜禀报道。
“好!”杜尘澜朝着吴秋香告罪了一声,便转身跟着守月向对面的厢房走去。
杜淳枫的厢房在杜尘澜的斜对门,他与习远住了一间屋子。
“父亲!”杜尘澜进了屋就打量起了杜淳枫的屋子,发现与他那边并无区别。也是,都是上房,摆设都是一样的。
只是杜淳枫这里面临闹市,比他那边要热闹得多。
“坐吧!”杜尘澜刚坐下,守月就自发为两人倒上凉茶。
“澜哥儿,咱们既然来了河通府,是不是要先知会一声你四哥?你祖父还叫我带了些东西给他,反正早晚都是要见他的。”
届时到晨鹭书院院考之时,杜尘澜说不定与杜海州就要碰上,不提前知会,说不过去!
“自然是要的,咱们等今儿先歇上一晚,明日再去晨鹭书院找四哥。”杜尘澜立即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有什么可回避的?
“也好!这次你祖父叫我带来二百两银子,咱们用不着太节省,你读书费脑子,要多补补身子。”杜淳枫说起此事,却是想到了老爷子给银子还分成了两份。
他们一行几人在河通府的衣食住行,给了二百两。而州哥儿一个人,老爷子都给了二百两。
不过,他好歹安慰自己,州哥儿在晨鹭书院得待上三个月才能回府,多拿些也是应该的。
只是老爷子难道没想到,若是澜哥儿过了晨鹭书院的院试,那不一样也要三个月才能有探亲假吗?
“更何况你母亲这次还给了二百两,咱们的银子宽裕得很!”杜淳枫说起此事,脸上此重新露出了些许笑容。
第一百七十四章 熟人
杜尘澜摸了摸鼻子,想到临行前,钱氏将他叫了过去,还塞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并嘱咐不要告诉杜淳枫。
他原本还奇怪,为何不能告诉杜淳枫?后来才知,原来他爹手松得很。若是没有钱氏这么多年管着三房的进账与支出,只怕三房每个月都要入不敷出。
他自然是不想要的,但钱氏硬塞给了他。若是当真不要,那未免也太生分了些。
他前几日考虑良久,觉得还是等在河通府另外寻个营生,给了钱氏管吧!三房如今的支出靠的都是府上的月例,和一部分钱氏的嫁妆。
说来钱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嫁妆能陪嫁八十亩田地,还有一间铺子,钱老爷估计都得心疼好久。若不是杜氏在靖原府的地位不一般,钱老爷指定舍不得这么多嫁妆。
至于交给杜淳枫,那还是算了吧!
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约定了明日去晨露书院的时辰后,杜尘澜这才起身,准备回房。
可他刚一起身,便从大开的窗子再次看到了那道姜黄色的身影。他立刻快走几步,往窗边站定。
杜淳枫望着自家儿子反常之举,便也好奇地走了过去,“在看什么?可是遇见了熟人?”
杜尘澜望着那人渐行渐远,而后进了一家书斋,不由脸色沉了下来。
他刚才看到了正脸,真的是那人,他绝不会看错。可此人怎么会在河通府?不是说去了京城?
“很像之前一起读书的一个同窗,或许是儿子看花眼了。”杜尘澜一边思忖着到底要不要与吴秋香说,可不知道说了,吴秋香会不会伤心。
“同窗?你之前可听说哪位同窗会来河通府吗?你们怎地没有同行,不然路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过在此处遇上同窗也是一件幸事,你刚才为何不叫住他?”
杜淳枫有些疑惑,虽说因晨鹭书院招生一事,北地大多数学子都往此在汇聚。但能碰上同窗,也不容易。
“只远远看了一眼,许是看错了,并不确定!”杜尘澜轻声回了一句。
随后他在心中默默叹道:或许,此人并不想在河通府见到他们。
“好了!这几日赶路,大家都有些疲累。叫小二将饭食端到房里,等洗漱过后,今日你就早些睡吧!只要你同窗不离开河通府,总有机会碰上的。”
杜淳枫没有察觉不对,而是揉了揉眉心,其实他也累了。
“是,总会有机会碰上的。”杜尘澜点了点头,所以还是等碰上了再说吧!
他不知其中是何因由,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倒成了挑拨这二人情谊的小人了。
“那父亲早些歇着,儿子就先回去了。”
从杜淳枫的厢房里出来,杜尘澜还在心中猜测,方昶此刻出现在河通府的用意。
不错!刚才那道姜黄色的背影正是方昶。只是吴秋香说,方昶去了京城,那为何方昶会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河通府距离京城遥远,若是中途路过,不可能还在河通府徘徊这么久,除非是有意在此处逗留。
至于原因,杜尘澜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晨鹭书院。难道,方昶也是冲着晨鹭书院来的?
“这是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杜尘澜进了屋子,却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吴秋香不由好奇地问道。
“无事,只是想到离晨鹭书院院考还有半个来月呢!没想到各大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还好咱们已经托人提前订下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