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要与我私奔(80)

话到这,他双眼一黑,头砸到宋月稚柔软的手心里。

片刻后,宋月稚才起身,将高大壮硕的父亲搀扶起来,才走了两步,头顶便冒出了些汗珠,她跌跌撞撞的将他放在榻上,轻喘息了几口气。

那蒙汗药果然奇效,她放的很少见效却快得很,她一早便吩咐铃可给父亲明日早朝请假,这几日宋温游忙前忙后,也当好好睡一觉。

接着她伸手在他腰间摸索了片刻,终于取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温’字,当时范全便是凭着这个出城的。

她将令牌放在身上,接着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桌案上。

换好早就准备的衣衫,走到门口却忽然顿住脚步,她回到床畔,伸手搭在宋温游的手背上,低声道:“是女儿不孝,母亲和女儿等了您这么多年,您也等等我吧。”

乘着月色,宋月稚轻巧的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这时候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她左转右转,终于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那人早早乘着马车等她,她穿着便衣轻松的登上了马车,可刚掀开帘子便被一双冰冷的手带入其中。

她被他捂住了唇,略微虚弱的声音随着气息扑到耳边,“嘘。”

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

第70章 私奔(三) 疼啊

马车外, 是呼啸的风声,商铺悬挂的铃铛被吹的丁零作响,落入耳底的则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及其, 格外让人在意的血腥气。

那人紧扣着她的手, 她不好说话,只能听着外边渐近的夜半打更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不禁将呼吸都放轻了些。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一声铜锣声响后那人越行越远,直到清风吹打着车帘才将心放了下来。

“你怎么了。”

宋月稚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触着他的伤口,心里更是慌乱的厉害, 他怎么会受伤?

“路上碰到了点意外。”

他将喉咙里的血往下逼了逼, 再支撑着将她扶起身来,又尽量将自己显得自然些, 不至于让她太过担心。

这几日他做好一切妥善后事的方法, 一切就绪后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没想到临行前遭到一群人半路截杀非要带他走,可他耽误不起时间, 便受了点小伤将人甩开赶到这里来。

他咳了一声, 将手放在被刺了一剑的伤口处,声音微哑道:“再过一会, 等城门的将领换岗。”

他周围都是监视的人,想独自离京比登天还难,但若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便彻底被绑死了,所以离开的时间最好就是这几日,他借自己身份的便利伪造了一份通行令, 他的暗卫伪装成提前定点换岗的人,之后再出城。

但本以为算无遗策,却出了个程咬金。

他指尖微白,那群人只要在一半个时辰之内找不到他们藏身之处,便能安稳离开了。

可宋月稚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隐忍,知道他定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她低声问,“他们会来吗?”

“别怕。”江汶琛扣住她的手,温和道:“这儿偏僻,一时半会找不到。”

那便是有人来了,宋月稚心沉了沉,她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

如果坚持留在这,万一被人找到怕是危险了。她沉吟片刻,握紧了他的手,“我们走吧。”

——

马车即将在城门口停下,她远远的看了回去,自己的衣着从简,妆容也可以伪装的粗糙些,又是黑灯瞎火的,应当不会特别惹人怀疑。

被拦停了。

她利落的下来,走到守门的将士面前,直接将腰牌拿出,语气严肃道:“荣国公命我极速出城。”

一句多的废话都没有,那守城的将士本想耍耍威风,三更半夜怎么可能放你出城?没曾想目光一凝,这还真是荣国公的信物。

他接到手里仔细看,不断核实着,宋月稚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呼吸放轻了些,手指不经意弯曲。

守城的人还是有些犹豫。

“如果是急事,明日早些开城门放你通行。”

这几日朝内官员也是频繁被调离出京进京,一般来说有陛下首批的通行令便可以给予出城,荣国公那边是特例,他需要管制城外的大营将士,这令牌便是信物。

但他没想到这人这么晚来。

“就是急事,不然何必现在要出城。”宋月稚认真道:“如果要明天,我也不必手持令牌来了,外边传信生了异变,荣国公请示不了圣上这才派我即刻出城,你大可带我去国公府对峙,但若是耽误了时间只怕你担待不起。”

两人之所以选择晚上离开,便是因为白日里人太多,身边又尽数都是保护看守的人。好不容易甩掉这些,没想到身后还有追着的豺狼,这时候不可能再等。

这话还是颇具分量的,守门士兵想了又想,最后仔细端看了一会手上的令牌,确定这东西确实并非假货,才挥了挥手叫人去检查那辆马车。

探开帘子,仔细比对江汶琛的脸,发现他并非榜上逃犯还长得异常俊俏后,这才回头禀报,准备将城门打开。

宋月稚牵过马车,道了声谢,那守门将士笑吟吟的,说:“在下刚刚并非要阻拦,只是上头有令,没有传令不给轻易开城门,知道荣国公这是要事,我马上说一不二的,回头兄弟见了荣国公,可能待我问候一句呀?”

宋月稚无奈,应,“好。”

“没想到将军手底下还有你这种女将士,不知姑娘出自哪个千户底下,做的什么差事呀?”

眼看着城门开了,宋月稚蓦然背后一僵,她紧了紧手心,唇紧抿着。

守门将士见她这般,心里正奇怪着,却听马车内传来平和的声音。

“我们是陈指挥手下的,跑腿的而已。”

那人连连应道:“陈大人呐!他那的差事确实苦些。”

——

一路颠簸,月挂花枝。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都存了些疑惑,宋月稚是想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爹爹的心腹是谁,他不过刚上任,怎么能随口而出军中将领的身份呢?

可片刻后,她自己开解这个问题。

江汶琛一惯心思缜密,早早了解朝堂似乎也是正常的。

江汶琛则是想她怎么会有荣国公的腰牌?那东西可是代表了宋温游的身份,而且她怎么会知道亮出了腰牌城门将领就一定会放两人出城?

难道是国公小姐仗义,为了让密友能与情郎相守,偷窃令牌?

他细细斟酌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片刻后忍不住感叹这人真不错。

似乎是约好的,两人迅速撇开这些弯弯绕绕让人头疼的事情,身上的架子都空了,就别再杞人忧天自寻苦恼。

马车停了。

当务之急是要将江汶琛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江汶琛一早便准备了行李,正好带了些好的药膏,不用捉襟见肘。

他缓慢的脱衣时,宋月稚说起别的缓解忽然跳快的心脏,“不知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是三皇子。”

碰上面时便说要请他喝茶,江汶琛哪有心思,谁知那些人直接用武力企图强行将他带走,他就算武艺再高也是寡不敌众,拼着伤才得以离开。

他猜测,大概是三皇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企图以绝后患。

宋月稚听的人就有点麻木,她不免担忧,该不会是三皇子得知自己与江虔文的关系,这才痛下杀手吧?

但她不敢说实情,慢吞吞道:“他这个人有些疯癫。”

江汶琛也不好把事实讲给她听,认可道:“嗯,确实。”

他们选择原谅三皇子。

毕竟以后也不太会有纠葛,就算再回去也是物是人非,江虔文估计没那个心了。

这些麻烦事都是京都的,现在再提不是扫兴么,既然都私奔成功了,现在就该做些该做的事。

江汶琛专注的脱去衣物,伤口在他的上臂处,正不断的往外渗着血,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他看她,眼底含笑,“我不好上药。”

宋月稚觉得耳尖有些烫,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目光所到之处,是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脊背挺直双肩横阔,他不像文质彬彬的书生全身无骨皮包,而是每一处地方充盈着爆发力,像多年习武之人。

但却并不夸张,原是他本就高挑,穿上衣服后又显得清瘦,那知他素日衣冠楚楚下的身躯这般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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