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义无语,好久,按着太阳穴道:“妈,你给我点面子。”
“现在要面子了,以前做什么去了?”
宋成义叹一口气,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见的,情况怎么样?”
“不用你管!”宋妈这些年养尊处优,性子有时候像个小孩子,“宋成义,就冲着你今天这态度,我跟你讲,你这头猪休想拱到人家那么好的姑娘。”
宋成义:“……”
宋成义:“妈,我是你儿子,你得帮着我。”
宋妈:“对不起,偶像面前没有亲儿子。”
说完,咔哒挂了电话,一点机会也不留给宋成义。
第40章 随行
冯青接到宋成义的电话时, 正准备休息。
“在酒店了?”宋成义问。
冯青嗯了一声,说:“你今天休息?”
宋成义说:“是的。”
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小于的声音:“宋总, 这个文件你看一看。”
冯青:“……”
还真是拼命三郎。
“刚到公司来。”宋成义试图解释。
冯青嗯了一声, 说:“注意休息。”
宋成义回了声好,又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冯青瞥了眼一边床上的程淼淼, 语气正经道:“没事我挂电话休息了。”
“冯青!”宋成义立刻叫了她一声。
冯青:“怎么?”
一阵沉默。
宋成义叹了口气, 问她:“你今天有没有见过……额,什么奇怪的人?”
冯青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自己今天一天都在表演,见到的都是工作人员和粉丝……想到粉丝,冯青道:“见到了一个阿姨粉丝, 找我要了份签名。她竟然塞钱进了后台, 我听淼姐说,她的用的本子都是五千块钱的那种。宋成义, 你可别这样浪费。”
宋成义那边又陷入一阵诡异的宁静。
冯青觉出问题:“怎么?”
宋成义:“没事, 我当然不会那么浪费。你什么时候回江城?”
冯青:“明天还有一场,演完应该就能回去了。”
宋成义说:“好,我等你。”
冯青还是不习惯直接表达感情, 加上程淼淼还躺在另一边的床上, 便只嗯了一声。
她正要说晚安,宋成义又叫了她一声。
她奇怪宋成义今天怎么了, 对方又说:“没事,就是想说一句,我很想你。”
“肉麻。”冯青说着,嘴角却不觉上扬。
对面的人似知道她在笑,沉沉笑了一声, 说:“行,你休息吧,晚安。”
冯青回了句晚安,这才收了电话。
一边程淼淼立刻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啧啧啧,嘴巴都要提到耳朵了。”
冯青瞪她一眼,将毯子往头上一裹,说:“睡觉。”
程淼淼:“睡觉睡觉,伴着情哥哥的晚安睡觉。”
冯青从毯子里里伸出手给她一个鄙视手势。她哈哈一阵笑。
酒店的空调嗡嗡响着,冯青躺在床上,不觉回忆起宋成义刚才那句我很想你。仔细来说,她跟宋成义还未向彼此表白过,从同床到答应同居,一切似乎水到渠成,以至于到现在,这句我很想你是他们之间唯一一句有点亲密的话语。
伴随着这句话入睡,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高中。
依旧是周一的师生会议,她站在学生方队里,宋成义作为学生代表在主席台上讲话。
他的声音从校园广播里传出来,说的却不再是那些努力向上的话,而是:“冯青,我很想你。”
全校师生几乎一瞬间将目光放在冯青身上。冯青吓了一跳。宋成义还在讲台上不停说着这句话,跟魔怔了似的。师生们看冯青的目光也越发诡异,冯青想着逃离,想冲到主席台捂住宋成义的嘴巴,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下了定身咒,站在那里无法动弹。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疯了时,这才从梦中脱离,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抹一把潮湿的额头,露出一个自我嘲讽的笑。
习惯了捋袖揎拳,偶尔一次阳春白雪,竟然给她整出了噩梦。
天还未亮,她起床喝了杯水,想着继续入睡,结果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
以为是其他住客,她没有在意,过了一会房门却被砸响,老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焦急:“小青,程淼淼,赶紧起来,老赵出事了!”
程淼淼被砸门声吵醒,一脸迷惑抬头。
冯青心一下就狂跳起来。她快速穿衣服,一边将老田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给程淼淼听。
两个人穿好衣服出门,老田已经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看到她们出来,他哭丧着脸:“救护车刚来将人弄走,我们现在过去。”
一行人坐上车,老田这才将赵逐的事情全盘托出。
大概是半年前,赵逐开始出现耳鸣情况,医生说可能是长期处在噪音情况下引发的听力受损,让他休息,可他为了乐队的事情,不敢有半分松懈。
这几个月,他的耳鸣越来越严重,还时常伴随着头晕。
一个小时前,他起床上卫生间,估计又是因为耳鸣犯了,摔倒在卫生间,头在浴缸上磕破,当场就晕死过去。
听完他的话,程淼淼愤怒出声:“这么严重的情况,老田你就帮他瞒着,你怎么想的?”
老田捂着脑袋,满脸懊恼:“他不准我说,你们也知道他那个性。”
冯青对赵逐非常了解,九头牛都拉不动的人,估计就算老田说了,他们不让他上场,他也会上场。
“你跟他不住在一起?”冯青直觉有问题,要是赵逐真的出事,老田不应该还在这里。
老田后背一紧,好久,闷闷道:“不在,他住在楼下。”
“?”
经纪人分明给他们四个人开的两间房。
老田又说:“是陈沛。昨晚对方来找他,他就出去了。也是她打电话跟我说老赵出事的。”
冯青闻言,眉头一紧,赶紧打开手机。
果不其然,网上已经出现捕风捉影的新闻:歌后半夜酒店会情人,因动作过大,情人被救护车抬走……
这种新闻对于陈沛这种级别的歌手应该不会有影响,冯青想着,关掉手机。
她又问:“他的听力可以恢复吗?”
老田坐在前座,过了好久才僵硬地摇摇脑袋:“医生说是不可逆的,只会越来越差,直到听不见。”
一个乐手听不到声音,无意于要人性命。
冯青跟程淼淼一下全都僵在座位上。
等的士到了,三人赶紧下车。
医院门口已经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他们,立刻围了过来:“旧城人乐队,听说陈沛私会的是你们乐队的队长赵逐,这是真的吗?”
“昨晚,他们是秘密约会出了问题吗?”
……
三个人一路低着头推着人往前,好久才突围成功,进入医院。
私家医院,门口配备了安保,阻挡了大批的记者。经纪人恰好在楼下,看到他们,便将他们带到急诊。
赵逐在动手术,门口坐了两个人。是陈沛跟她的助理。
陈沛盖着一个渔夫帽,露出半边小脸,尖尖的下巴上悬着泪珠,嘴唇用力咬着。
冯青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她抬头看到冯青,一把抓住冯青的手,眼泪就开始往下掉:“怎么办,他会不会有事?”
她的手又小又冰,却用力到让冯青手指发疼。
冯青看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嘴上还得安慰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陈沛摇着脑袋,说:“怪我,我不知道他生着病,要是我不让他出来,他今天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沛姐,你别哭了。”陈沛的助理递来卫生纸。
冯青挨着陈沛坐下,一手抱着她的肩膀,说:“他谁也没告诉,我们也不知道,你不要自责。”
陈沛哭声更大:“你说他怎么这么苦呢。老天爷不长眼,没让他过一天好日子。”
年纪轻轻的人,因为过于悲观说发出老妪似的埋怨。
冯青心里堵得慌。她深吸好几口,终究再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陈沛说的没错,赵逐这辈子太苦了,父母意外离世,自己孤苦无依,为了梦想过着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眼看着熬到头,却又发生这种事情……
冯青仰着头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喉咙堵着慌,老田抱着脑袋坐在她旁边的地上,程淼淼坐在对面的座椅上,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