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烁于心不忍，为了拯救剩下的画，他咽了咽口水，忍下心头的恶寒，慢慢靠近那只猫。
好在猫也很怕生，穆烁一靠近，它就蹿开了，画册被它留在原地。
穆烁把画册捡起来，描绘着交织的身影的画作随即映入眼帘——
轰的一声，他脑海里炸开了一朵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画之前，穆烁：我居然对一个纯良的小孩子这样那样，我不是人。
看见画之后，穆烁：[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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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谢陶的画风简单但写实，很像素描画像的底稿，简单勾勒几笔就将人体完美得描摹了下来。
画册被猫啃得缺损，仅剩的两幅也不算完整，只有下面那人的脸看得清楚——清秀的眉眼和小巧的嘴唇，是谢陶的自画像。
穆烁拿画的手都在抖，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画进这种画里，而且姿势还那么出格。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画得真的很美，虽然用的是没有色彩的铅笔，但细长的胳膊和腰，光洁的背和用力的手指，每一处都落得恰到好处、弯成完美的弧度。
穆烁盯着画看了很久，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念头又肆意滋长起来，燥意从下到上横冲直撞。
可这只是一副画，一副并不真实的画而已。
如果对方就在眼前，在他身下……穆烁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觉得呼吸急促，腿有些发软。
画册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整个人靠在过道的墙壁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吊灯。
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认命般地抿紧干燥的嘴唇——完了，他好像……弯了。
“阿烁，我洗完了。”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穆烁吓得一抖，下意识把画册藏在了身后，他偏头，和谢陶天真的眼神对上。
穆烁咬牙——就是这个眼神，这种天真无邪的单纯眼神，骗得他好惨。
谢陶见穆烁不说话，眨巴眼睛歪了歪头：“阿烁也去洗吧。”
穆烁直勾勾地盯着他，随即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一种画作变成了真人走出来的不真实感，他觉得再看下去，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两个人待在一起，还真不知道谁更危险。
“知道了，去睡觉，别管我。”他克制着声音，木然道。
面对突然变严肃的穆烁，谢陶有些委屈，他瘪嘴点了点头，但站在原地没走。
刚刚在浴室被陛下的手碰到之后，他觉得好难受，可是又不敢自己弄，硬生生等到水凉了才敢出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反应太大，让陛下不爽利了吗？可是他也是第一次被碰到那里，才会惊慌和排斥的……
穆烁觉得自己捏着画册的手溢出了薄汗，脚下踩着画册的纸屑，一步也不敢挪动。
“走啊。”他忍不住催促。
“知道了。”谢陶吸吸鼻子，一步三回头地委屈着离开了。
看见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穆烁才松下一口气，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垒成一团的废纸屑，带着画册回房间关上了门。
他把画册往书桌上一扔，拿了衣服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洗完澡出来，他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于是他打开了平时和阮旭们约球的群。
青春期的少年多少都有点精力旺盛，群里偶尔会有一些不和谐的链接，穆烁从前对这些不屑一顾，但今天为了证明自己是直的，他点进了其中一个链接。
插上耳机，脖子上挂着一张干毛巾，他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男一女运动了几分钟。
无聊，甚至还觉得过分的动作和姿势有些恶心。
关了电脑，穆烁低头看了看风平浪静的某个地方，愣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不可能的，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猛地从书桌前站起来，干毛巾掉在地上也来不及去捡，走到房间的小冰箱前，一口气拿了四瓶啤酒。
一瓶接着一瓶喝完，穆烁再次点开了视频。然而他依旧觉得无聊，甚至还反胃，想吐。
连酒精的助兴都没有用，完了完了……
穆烁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把所以的链接全删了，但在删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旁边的小窗口弹出了另一类视频。
是两个男的，光/溜溜地缠在一起。
“呕。”穆烁没忍住，差点把胃里的酸水都一起吐出来。
他冲进厕所漱口，顺带洗了一把冷水脸。
镜子里的人眉眼锋利长相英俊——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这种事情苦恼？
可笑，真的可笑，可是这能怪谁，这能怪他吗？
要不是谢陶那个小东西平时在他面前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却在背地里画小黄/漫，他也不至于受到这么大的冲击！
一想到这里，穆烁面前的水面上甚至都浮现出了谢陶的画。
娇嫩的、羞耻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怎么可以把自己画的这么浪！
穆烁发狠地捏紧了洗手台的边缘。
“不对……”几秒之后，他突然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眯了眯眼睛。
心头一个危险的想法浮现了出来——那些画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刚刚的画被猫撕毁，在谢陶身上的那个人的头被咬缺了一角。
所以谢陶那个小东西在画那种画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穆烁突然觉得心情浮躁，他阴沉着脸走出浴室，把被猫撕碎的碎片拿过来，一张张地翻找，试图找到缺损的那一角，把画拼接完整。
可是猫啃咬的手法杂乱无章，还有很多被它吃了进去，想要真的拼起来简直天方夜谭。
穆烁找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酒精也逐渐发挥它的功效，在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有些醉了，突然笑了一声，把桌面上的纸屑一把扫到地上，站起来向隔壁房间走去。
对啊，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一张张地拼，直接去问不就行了。那个小东西那么听他的话，绝对不敢隐瞒。
谢陶今天淋了雨，喝了谷颖女士煮的姜汤后，整个人都有些软绵无力，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他自从穿来这里后就睡得不深，总是在半夜梦见陛下——梦里的陛下都是温和的、可亲的，他太想念这样的陛下了，总在半夜流着眼泪醒来。
但这些他都自己藏在心里没有和穆烁说，白天还是傻乎乎地等着穆烁自己想起来。
可是今天梦里的陛下却突然变得很粗暴——他觉得脚踝一疼，对方抓着他的脚踝把他从床头拖到了床尾。
“陛下，您做什么呀？”谢陶朦朦胧胧地嗫嚅出声，微睁的眼帘里映入一张冷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穆烁：别拦着我，我要黑化！
谢陶：那你等我睡醒啊……呜呜呜你玩儿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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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谢陶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今天的陛下这么严肃？
不过梦都是千奇百怪的，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因为对浴室里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才连梦里的陛下都变得不高兴了吗？
谢陶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把被捏疼的脚踝顺着“梦”里人的腿往上，最后停在对方的臂弯和腰之间。
反正是在梦里，那不如就大胆一点吧，弥补一下在浴室里的遗憾，他想。
于是他伸出手，朝面前的人露出一个迷蒙的笑：“陛下，抱。”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
谢陶生得白皙，小脸在黑夜里也有诱人的光泽，他一笑起来，脸颊上的婴儿肥就愈加明显，愈加显得他天真无邪。
于是穆烁看得愈加恼火。
他把目光从谢陶的脸上移开，顺着他微抬的腰渐渐往自己的臂弯处移，最后落在横在那处的光洁脚踝上。
如果现在灯火通明，那他一定会看见这颗脚踝被掐出了一片粉红。
可也正因为现在漆黑一片，穆烁视线不清晰，头脑更不清醒。除了谢陶纯良无害的笑容，他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