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指使你们的?”秋竹逸冷然问,语气颇为不善,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摇头,一副誓死不说的姿态,秋竹逸提起手中的长剑,剑光森冷的折射在他眸底,宛如伺机而动的银蛇,
“你。”秋竹逸用剑指着其中一个人,引诱道:
“如果你说实话,我便只杀他,饶你一条生路……怎么样?”他一脸认真,似是在说如果不选,那你们都得死。
那人看出秋竹逸的杀伐果断,一时有些犹豫,他的同伙见此不禁开始着急,生怕兄弟背叛自己,抢先对秋竹逸道:
“公子,我说!我说!不要杀我!杀他!”他红着眼,指着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秋竹逸看着他们互相推让,心中讽刺的冷笑,人性总是经不住考验,唯有逼到绝处才能看清,自私是最常见不过的东西……
“你们谁先杀了对方,我便饶谁一条生路。”秋竹逸淡漠开口,那两人有些不相信的问: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秋竹逸说完那两人果然燃起了求生的斗志,奋不顾身的打了起来,因为手被砍断,只能用腿和头互打,其中一人没支撑住身形,不慎跌倒在地,看着自己的兄弟面露凶光的走向自己,有些害怕的往后缩,后背摩擦着地面,鲜血淋漓的手臂在地上画出蜿蜒的血痕,
“兄弟......你不能杀我!我们可是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啊!”他胆寒的望着似乎失去理智的同伙,可求生是人的本能,
“对不起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他说完直接扑上去,一口咬到那人的脖子上,尖利的牙齿没入血肉,力气大到仿佛想将脖子咬断,
“啊——”屋内顿时响起凄厉的惨叫,杏儿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禁不住一抖,冰冷的寒气从脚底蔓延而上。
秋竹逸冷眼目睹了一切,松开同伙的黑衣人面庞沾满了四溅的鲜血,
“既然他已死,你是不是也可以说了,究竟是何人指使?”
“是一个女人,她的身份我们并不知情,我们道上的规矩就是只看钱接活,不问雇主的信息。”他嘶哑着声音解释,秋竹逸不禁眉眼微沉。
一直听他们对话的杏儿心中划过一丝得意,哼……还好自己当时雇他们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带了个面纱,否则被揭发就糟了,只可惜……居然没得手,若是楚云馨失了清白,竹逸必然瞧不上她,真是命好,还是让她逃过了一劫……
“既然你说不出那人是谁,你也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秋竹逸冷漠的说完,长剑一瞬间就搭在了那人的颈间,那个黑衣人惊诧的瞪大双眼,愤懑道:
“你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吗?说好的放我一命,岂能食言!”秋竹逸嘲讽的勾起薄唇,侧目望了眼紧闭双眸的楚云馨,语出惊人道:
“的确如此,可惜……我可不是什么君子。”馨儿受到了如此大的惊吓,还险些被他们欺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他们。
在那人不甘心的目光中,秋竹逸的剑凌冽的一挥,那人轰然倒地,瞬间身首异处。
杏儿知道秋竹逸这时候没空理自己,赶忙轻手轻脚的跑出去。厌恶的望了眼地上的尸体,秋竹逸长臂一伸,将楚云馨轻柔的抱起,大步迈出昏暗污秽的偏房。
“公主怎么样?”秋竹逸一出来,杏儿就赶忙关切的问,
“情况不太好,快回府!”
“好!”秋竹逸脚步如风,杏儿也赶忙跟上,萧索的玉迦寺,遗留在身后,宛如定格了时间的墨画。
回到国公府,秋月颜一行人正好踏青回来,正嬉笑着,秋月颜就瞥见秋竹逸急匆匆的身影,身后跟着杏儿,面色凝重的往宣竹院走,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秋月颜敏锐的发现那是馨儿今日穿的衣裙,心下一紧,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馨儿出事了?
“抱歉,各位,我去处理些事,你们先在府里喝点茶,稍坐片刻。”她挂念馨儿,一时有些着急,
“本王也有些事,先回王府了。”楚萧然也要离开,秋月颜没多做挽留,微施一礼,便送走了楚萧然。
“那静儿你们再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阿月你去吧,我们不急。”杨伊静笑眯眯的挥手示意她走,完全没有拘束,秋月颜含笑点点头,吩咐湘儿她们好生招待,自己匆忙奔向宣竹院。
“李伯!李伯!”秋竹逸还没走到寝室,就开始喊李大夫,一进去发现李晗正襟危坐,主位上坐着身着暗纹玄衣的楚惜玉,秋竹逸一时怔愣,有些意外道:
“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快将馨儿放下。”秋竹逸赶忙将楚云馨小心的放在床上,楚惜玉早已坐立不安,疾步走到床边,看着面色有异,双目紧闭的楚云馨,眉心瞬间凝起一层肃杀。
李大夫自然注意到了皇帝不善的面容,丝毫不敢耽搁,利索的伸手诊脉,楚惜玉看了眼李晗,紧张又焦急的问:
“怎么样?”
“回禀皇上,公主并无其它大碍,只是先前着了风寒有发热症状,又因为此次波折而加剧变得较为严重,待微臣开几副药方让公主服下休息几日便可痊愈。”楚惜玉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邢云,你随李大夫去拿药方。”
“是!”屋外的邢云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沉声应道。
待李大夫走后,楚惜玉屏退了其它人,坐在床边注视着生病的楚云馨,头也不抬的问道:
“竹逸,到底怎么回事?”
秋竹逸将事情详细的跟楚惜玉叙述了一遍,听完他的话,楚惜玉温润的脸上阴沉一片,居然有人敢这么恶毒的要害自己最宝贝的妹妹,馨儿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望着病态虚弱的妹妹,楚惜玉心疼不已,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受着各种各样的威胁,自己身为南旭皇帝,一国之君,却护不住自己她的安危,让她险些遭人毒手......母后要是知道今日的事,肯定要大病一场。
“噔噔噔!”叩门的声音突然想起,秋竹逸疑惑的打开门,只见秋月颜径直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问:
“三哥,你刚刚抱着的是馨儿吧,怎么了,馨儿很不舒服吗?”她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以为馨儿只是单纯的身体不适。
秋竹逸没吭声,秋月颜有些奇怪,顺着秋竹逸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坐在床边面色凝重的楚惜玉,
“臣女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亲临,还望皇上恕罪。”她恭敬行礼,心中暗自奇怪为何好端端的皇上来了?
“起来吧,五小姐不必如此拘礼。”
“谢皇上。”
“你是来看馨儿的吗?”面对秋月颜,楚惜玉的语气总是不自觉软上几分,
“是,我见三哥急急忙忙的带着馨儿回来,担心馨儿出了什么事,便赶忙过来了。”她确实是担心楚云馨,看到哥哥急急忙忙的,顿时心神不宁起来。知道她不是虚伪之人,楚惜玉安抚的解释道:
“让五小姐挂心了,馨儿只是有些发烧,没什么大碍。”他很淡然的掩饰了今日的事情,秋竹逸明白他的用意,馨儿既然没事,便不必再惹他人担心。
“那就好。”秋月颜闻言松了口气,侧目发现哥哥不断瞟向床榻上的楚云馨,目光难掩担心关切,心下顿时了然,看来哥哥还是在乎馨儿的……
再一次醒来,楚云馨发现自己睡在熟悉的珍玉宫内,好像昨日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她并没有出宫,也没有被人抓走……可发烧退去后的一点晕眩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日的一切都是真的。
“佩儿……”她低声轻唤,喉咙干涩沙哑,稍一张嘴就疼,
“奴婢在,公主您终于醒了!”佩儿激动坏了,赶忙倒了杯水给她,楚云馨浅浅的饮下两口水,缓和了喉咙的干涩,这才开口问:
“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她撑着有些昏的头,有气无力的回想,她记得昨日昏过去前,是和逸郎在一起的......
“是皇上将公主带回来的。”佩儿如实道,
“皇兄?”楚云馨惊讶的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听闻公主出事,皇上就秘密出宫了。”
“那......三公子呢?”
“三公子?三公子自然在国公府啊。”佩儿有些疑惑的望着柳眉微蹙的公主,不解她的问题。楚云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的是什么,只是执着的想要听到关于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