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之见她盯着自己的脸,冷笑一声道:
“五妹这么看着我作甚,是觉得大哥这脸可惜,还是......可怖?”
“当然是可惜,大哥英俊的脸居然伤得这般重。”她强装淡定,移开放在那恐怖面容上的目光,
“这脸倒是无所谓,男人长那么好的面相,也只能吃软饭做小倌,还不如带着伤疤上阵杀敌为国效力,不然实在枉为一个男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瞟了眼秋竹逸和秋尧年,嘲讽一笑,秋月颜看到二哥秋尧年脸色一白,他长着一张俊美如妖的脸,武功也尽失,自然觉得秋言之的一番话是在暗讽自己,而三哥倒是像是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端起茶喝了一口,转头对秋月颜道:
“这茶味道很醇厚,你也尝尝。”
慧夫人轻咳一声,秋云沫立即会意,眼含泪水,可怜兮兮的对秋云天道:
“父亲,母亲的手断了。”秋云天一惊,一看慧夫人,果真袖中空空如也,慧夫人用胳膊抬起衣袖擦拭眼泪,一副悲痛不已的神情,
“老爷......往后阿慧不能为你斟茶倒水了。”秋云天闻言有些难过,在他做齐国公前,一直和阿慧夫妻和睦,举案齐眉,她时常为深夜忙公务的自己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现在却已成了过去......
“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会断了手?”看到他眼里的关怀慧夫人不免在心中偷笑,正准备好好的诬陷一下秋月颜,谁知还未等她出口,秋月颜就已经抢先回答了,
“莫不是那夜夫人在院内摔了一跤,跌的?”
“你胡说什么!跌一跤怎么可能摔成这样,分明是......”秋云沫气呼呼的辩解,秋月颜更疑惑了,问道:
“难不成......是夫人做了什么有违天理的事,老天看不过去......才小惩一下夫人吧。”说到后面,她眼里闪过一道诡异冰冷的光芒,慧夫人汗毛竖起,忆起秋月颜那日的话,有些胆寒,但见秋云天在这儿,又有了几分信心,秋月颜见她眼里又有了光芒,心里暗道了声不知死活。
“老爷,那日我去枇杷园闲逛,碰到了五小姐,她似乎还对妾身心存芥蒂,和妾身起了冲突,便将妾身的双手......”她露出衣袖内的残肢,腐烂的臭味让秋云天皱起了眉,他有些不悦道:
“月颜,是否如慧夫人所言那般?”厅内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秋月颜面色微冷,反问:
“女儿说什么父亲会信吗?”
“你先说再论这些旁的。”秋云天有些不耐烦,秋月颜就知道他会这样,冷笑一声讥讽道:
“若父亲不信,那女儿说什么还有何意义?”
“月颜!不得造次!”秋云天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大声呵斥,秋云沫和慧夫人得意的看好戏,
“本尊可以插一句话吗?”冷峻的声音突然传来,花无念姗姗来迟,湘儿低着头走到沁竹身旁,秋云天见一个陌生男子闯了进来,心底有些不悦,秋云沫没见过花无念,一时看呆了眼,心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你是何人?”秋云天问,
“本尊乃绝耋谷谷主花无念。”
“花无念......绝耋谷......你!你是墨玉公子?!”秋云天激动的站起,
“没想到国公大人也听过本尊的名讳。”
“当然!当然!公子请坐,敢问公子为何会来本官府上?”他一向看重医者,儿时患疾,垂死之际得一大夫相救,秋云天便将恩情铭记于心,但凡见到行医者,无不是敬重有加,对自己的身体格外注重所以府内大夫不少,墨玉公子身为医术的鼎峰之人,秋云天自然无比敬重,但最让他忌惮的,是他同样精湛的毒术。
“本尊应五小姐的请求,才来的祁州。”他看向秋月颜,对她柔和一笑,眼里情意满满,秋云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心中暗喜,老天爷真是厚待他,给了他一个好女儿,吸引了那么多有本事有势力的人。
“如此说来,公子与小女认识?”
“不错,儿时便认识了。”花无念忆起从前的日子,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秋云天明白他对月颜不一般,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佯装生气道:
“月颜!即便如此,你也不该麻烦人家花公子千里迢迢的跑一趟,你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麻烦人家花公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秋月颜,没发觉什么异样。
秋月颜隐忍身体的不适,问秋云天:
“母亲中毒垂危,父亲觉得此事要紧否?”秋云天一愣,不明所以,阿樱又怎么了,怎么自己不在一个个都出事,
“妾身新春夜遭人算计,身中剧毒,若不是瑾儿拼命去绝耋谷请来无念,恐怕我早已成了孤魂。”樱夫人神情冷漠,语气平淡,仿佛当时深受煎熬的人不是她自己,她毕竟风雨里经历了数遭,对这些俗事自然看得清明,虽然夏姨娘和秋菀菊都已双双赴死,但她很清楚,始作俑者并不是那两个人。
“是何人暗算?”秋云天问,
“是......”
“父亲!母亲的手又开始痛了。”秋云沫惊慌失措的打断她们的交谈,樱夫人看她和慧夫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底冷笑,她们以为自己要说谁?她其实本打算说夏姨娘她们的,毕竟说是陈慧秋云天也不会信,没证据说出来也没用,谁知她们倒自己先乱了手脚,
“怎么回事?”秋云天问,
“女儿也不知道,母亲!母亲你怎么样?”秋云沫声情并茂的演技秋月颜不禁称奇,真是厉害,比自己以前看的影视剧中的演员演得都好,慧夫人就更加厉害了,泪流满面,神情痛苦,凄凄惨惨戚戚,
“我的手!我的手好痛,五小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呐!我何曾亏待过你,老爷,阿慧恐怕不行了。”秋云天急忙安抚她,他有些反感陈慧当着外人的面丢自己的颜面,但终是发妻,还是得关心的,不然会显得自己很无情,他转头对花无念道:
“花公子,可否请你为内人看看,酬劳自然不会少。”花无念放下手中的茶盏,碰出轻微的声响,抬眸扫了一眼,脸色不好道:
“令夫人的手早已尽废,没有任何感觉,疼,应该是心上的吧。”他听月儿略微讲过她在府里的生活,对这个陈慧和她的女儿很没有好感,今日一见,果真如月儿所言那般,阴险、狡诈、处处算计,看来月儿在府里的生活并不舒心,自己要帮她早日脱离苦海。
秋云天听花无念这么一说,看了眼慧夫人,见她眼神闪躲,心下明白了几分,隐忍着怒气,转念一想,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秋月颜引起的,不由将怒火转到了秋月颜身上,秋月颜见他对自己怒目而视,好笑道:
“父亲看我作甚?”
“哼,你以下欺上,残害家母,罔为嫡女,罚你去汝灵寺吃斋念佛半年,明日出发。”秋月颜一怔,没想到秋云天这么狠心,汝灵寺那里地处偏远,马贼肆虐,一直不太平,让她一个女子去那儿半年,是不想让自己活着回来的意思吗,秋月颜,既然我已承诺帮你活出不一样的人生,那便不会让你任人欺凌!
“凭什么?”她质疑道,
“就凭我是你父亲!”秋云天气得语气都骇人不少,秋月颜冷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父亲?唤你几句父亲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你尽过为人父的职责吗?将我软禁在玉潇苑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呢?我被秋云沫欺负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呢?我被人差点害死时你这个父亲在哪儿?你利用我时就知道和颜悦色,心有不悦便拿我出气,怎么?就因为怀疑我是当年那个侍卫的女儿?告诉你,我宁愿当初那个侍卫是我爹,你真令我感到恶心,连我体内和你流着相同的血这件事都让我感到无比耻辱!”一番话说的秋云天脸色铁青,秋月颜不知道周围人的感想,只知道自己觉得酣畅淋漓,说不尽的爽,花无念和秋竹逸皆是面露疼惜,樱夫人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你!你这个不孝女!你!”秋云天气得浑身发抖,连说了几个你,秋云沫偷笑,秋月颜这个贱人完了,哈哈,叫她再跟我斗!
“父亲,妹妹不懂事,你别跟她置气,月儿,跟父亲道歉。”秋竹逸严肃的对秋月颜道,秋月颜看出哥哥眼里隐藏的火星,明白哥哥也在生气,但不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