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咬舌相逼,离汐寻没有得手。”见她把死说的那么轻松,云臻和沁香都有些担忧的对视一眼,沁香小心翼翼的问:
“娘娘,奴婢给您准备热水沐浴吧。”百里长歌点点头,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眼眶虽然还有些泛红,但目光清亮,没有多余的茫然无措。
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百里长歌抱紧自己,难得的安全感舒缓了紧绷的神经,氤氲的雾气在她的眼睫上留下了几颗晶莹的水珠,身上的红痕刺目显眼,她厌恶的搓洗,娇嫩的皮肤被她带着戾气的动作磨砺的生疼。
半个时辰后,她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云臻已经收拾好了床榻,沁香端来太医配的药,她没有犹豫的一饮而尽,干净利落的动作让云臻有些意外,
“娘娘,您没事了?”她试探性的问,百里长歌看她眸光闪烁,便知她是在问昨日的事,摇了摇头道:
“没事,一会儿我自己出宫一趟,你就待在云曦宫吧。”她知道云臻在担心,按理来说经历了昨日的打击应该颓废消沉的,可自己很清楚,沉浸在悲伤难过中也无济于事,君流殇不可能自己回来,还不如打起精神去努力争取。
“有了昨日的事,御林军那里恐怕会更加难说话。”云臻担心她出不去,百里长歌淡定道:
“不会,离汐寻说了我可以出去,这一点他不会食言,你记得帮我给云飏传信,让他从月幽楼派些人去君流殇附近的山坳潜伏。”她担心离汐寻会因为自己迁怒于君流殇,对他暗下杀手,也怕……君流殇为了躲自己,悄悄离开。
云臻心思玲珑,瞬间明白她的想法,点头应允道:
“是!”
来到宫门口,果然如百里长歌所想一般,离汐寻已经下过旨意,她一出现,御林军就放了行,只是一个个看向百里长歌的目光都隐含不善,她自然清楚这是为何——昨日跟去的御林军亲眼看到了自己和君流殇拉拉扯扯,八卦这种东西,最是传得迅速,这些忠心耿耿的南夏臣子,怎么可能待见一个与陌生男人关系不匪的皇后……那些如刀刃般的目光她视若无睹,纵马奔去,青丝随风轻扬。
再次来到了山坳,绿意浓重,不时有清风徐徐,山林间鸟鸣声清脆婉转,她骑马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君流殇,他正在专心忙碌,汗水打湿了他脸颊旁散落的几缕发丝,百里长歌翻身下马,缓缓走向他,轻唤道:
“流殇……”君流殇动作一顿,回过身,见到是她,剑眉轻蹙道:
“你怎么又来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百里长歌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有些委屈的低下头,紧张的拽着裙摆,嗫嚅道: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目的,害怕他会因此而不悦。君流殇视线微移,看到了百里长歌脖颈处暧昧的红痕,目光一滞。
百里长歌察觉气氛有异,抬起头看他盯着自己,顿时想起早上离汐寻和自己发生的事情,慌忙捂住脖子,着急辩解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你如何都与我没有关系,你该回去了。”他淡淡的收回视线,手中拿着一筐挖好的红薯,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百里长歌生气的拉住他的袖子,耍赖道:
“我不回去!我就要粘着你,你能怎么样?”君流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目光浮现出为难,
“你松手。”
“不要!我不仅不松手,我还要抱着。”她得寸进尺的说着就要去搂他的腰,君流殇皱眉躲避,忍无可忍的警告道:
“百里长歌,你不要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你身上哪里我没碰过?”百里长歌理所当然的回嘴,她就不信了,人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自己追自己的夫君应该更容易吧。
“你——”君流殇有些气恼,耳根因为她不害臊的话有些泛红,百里长歌正想接着逗他,就听到那让她十分膈应的声音,
“夫君你不是去挖红薯了吗?怎么半天不回去。”萩儿走过来,防备的看着面容艳丽的百里长歌,问一旁的君流殇道:
“夫君,皇后怎么又来了?”她这话听起来让人十分糟心,叫夫君就算了,还说又来了?自己是鬼吗?这么不受待见……君流殇看了眼百里长歌,她也正定定的望着他,目光微痛,唇角的笑意冰凉,他淡淡道:
“皇后是我的朋友……”百里长歌心中蓦然一痛,她笑意不变,那萩儿闻言乖巧的点点头,
“既然是夫君的朋友,那理应招待……已经到了要吃午饭的时间了,皇后娘娘要不要去我们家里坐坐?”萩儿友善的问,百里长歌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眉心微蹙的君流殇,嫣然一笑道:
“好啊。”看她故作坚强的微笑,君流殇不言语,拿起那筐红薯与萩儿并肩往回走,百里长歌一个人牵着马走在后面,缓缓走向属于他们的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我希望可以给肩上放一个按摩的机器人,24小时都不要停!!!
☆、何必执着
山林的深处,是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屋子的周围有一两块菜地,萩儿热情的请百里长歌进去坐,屋内陈设不多,朴素简单,却十分温馨。
“皇后娘娘您先坐着歇会儿,我去做饭。”萩儿端来一个瓷碗,给百里长歌倒了一碗水,百里长歌点点头,萩儿出去后,她环顾四周,发现君流殇不在,疑惑的走出去,看到君流殇正在灶台旁帮忙做饭,萩儿笑盈盈的与他交谈,他虽没有露出什么笑意,可眼底的神色十分温柔……君流殇抬眸注意到她,眉心微动,一时有些无言,百里长歌苦涩的笑了笑,低下头回了屋内。
午饭很快就好了,一张不大的木桌,三人围坐在一旁,百里长歌扫了一眼,三个盘子内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虽然清淡,但看起来十分可口,还有一个盘子内放着烤过的红薯。
“皇后娘娘,您不用客气,随意吃,我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您吃不吃的惯。”萩儿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眼睛灵动,带着几分俏皮,百里长歌礼貌的点点头,伸手准备拿一个红薯,还没触及,手腕立刻就被一双手抓住,她侧目看着君流殇,不解的蹙眉道:
“怎么了?”萩儿也疑惑的看着他,君流殇静默两秒,淡淡道:
“很烫。”说完他拿起一个红薯,小心的剥掉外皮,递给百里长歌,看着他的动作,百里长歌眼眶有些发涩,伸手接过,纤细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君流殇微不可察的一僵,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手。
百里长歌小口的吃着红薯,眼睛偷偷的打量君流殇和萩儿,方才的事情萩儿似乎并不生气,她时不时的抬头跟君流殇说话,眼里浓浓的爱意和君流殇温柔的低语都让百里长歌心中发堵,食不知味,君流殇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淡淡的问:
“怎么了,饭不合你胃口?”百里长歌摇摇头,放下碗道:
“吃饱了而已。”自己夫君跟别的女人的狗粮都够自己吃撑了,还吃什么饭……看她瘦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君流殇的眉不自觉的蹙起,萩儿担心的问: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苍白?”百里长歌不在意道:
“没什么,只是昨日吐血晕厥,今日可能还没缓过来吧。”
“吐血?那么严重你今日还敢随便乱跑!”君流殇不悦的瞪着她,百里长歌被他训得愣了愣,妩媚的勾起红唇,笑道:
“怎么,你很关心我?”君流殇被她的话问得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似是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动感到有些无奈。见他不说话,百里长歌也不生气,心情反而明媚了不少。
吃完午饭,百里长歌和萩儿坐在屋外晒太阳,萩儿很活泼,一直不停的和百里长歌说着话,百里长歌一边淡淡的回应,一边偷瞄君流殇洗碗的身影,他的白衣从来不染纤尘,可此刻即便染了凡尘也依旧潇洒,没有半分狼狈,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很好,但也很变扭,前妻与现任坐在一起晒太阳,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皇后娘娘,您与皇上应该很恩爱吧?”萩儿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百里长歌收回视线,诧异的挑眉,不解她怎么会这么问,萩儿看了看她的脖颈和手臂,有些羞涩的解释道: